蘇冰從玉瓊行出來,心情大好,感覺心中終於出了一口惡氣,汝月陽--雲王世子,我就等著看你們的大婚到底有多美,一定送給你們一份大禮。蘇冰上街逛這兩個時辰的功夫,就已經聽到滿大街的關於她的流言蜚語,歸納起來,主要有兩種:一種是蘇冰當年為了貪圖富貴,明明知道雲王世子跟鈴蘭郡主已有婚約,故意散出雲王世子病重的消息,迫使忠王與雲王府退婚,拆散兩人,嫁入世子府後,又不守婦道,在相國寺偷人,最終惡行暴露,被休棄後,轉而勾引上丞相大人,死皮賴臉的呆在丞相府,為人所不齒。另一種是,雲王世子確實有病,但是當年蘇冰也有惡疾,故而兩人成婚,成婚後蘇冰不守婦德,在雲王府驕奢跋扈,後來又偶然見到丞相大人,見色起心,後來假借相國寺上香讓人約出丞相大人,丞相大人不為所動,後來蘇尚書愛女心切,最終央求丞相大人把下堂棄婦蘇冰帶入丞相府。至於當簪子的事,傳得就更沒譜了,說是蘇冰從雲王王妃那裡偷來的,還誣賴是王府的魯媽媽偷的,害的魯媽媽差點以死以證清白。
本來蘇冰以為自己離開雲王府,別人即使不同情她這個下堂婦,也不會過多苛責,沒想到屎盆子全都扣到自己身上,還連累了逄湘南,蘇冰很生氣,姐姐沒給你們要贍養費就不錯了,無風不起浪,明擺著這些敗壞人的話跟雲王府有關,一個諾大的王府跟一個下堂婦過不去,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要是不反擊,白擔了這虛名。
正當蘇冰心裡計較著該如何對付這些流言蜚語的時候,忽然聽到前面有人喊著:「哎呀,有孩子倒到地上了,」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蘇冰看到很多人圍在了一起。蘇冰那助人為樂的愛心又氾濫了。
終於擠進去了,蘇冰看到一個大約五六歲的小男孩,身上穿的很寒酸,躺在地上,孩子的腳似乎受傷了,臉上的眼淚嘩啦啦的流著,周圍的人雖然很是同情,可是就是沒有人去扶孩子一下。看到這種情況,蘇冰一下子把孩子扶起來了,然後掏出口袋裡的手帕,給孩子擦臉。
「小朋友,不,小孩子,你怎麼了,怎麼摔倒了,怎麼不跟娘親在一起呀!」蘇冰很是溫柔啞著嗓子說。
「二叔,二叔,別打我,…。別再打我的腳了,我不是故意撞到您的,求求您,饒了我吧。爹爹走了,我跟娘親搬出來就是了,您別打我跟娘親了,侄兒…侄兒…給您磕頭。」小孩子突然掙脫蘇冰的手,給蘇冰跪下磕起頭來。
「小孩子,你,你,認錯人了吧。」蘇冰讓這小孩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想到小孩肯定是讓自己的親叔叔欺負,唉,孤兒寡母都欺負,人心難測呀。
「您是我二叔,二叔,饒了我吧,」孩子哭的更大聲了。
「他二叔呀,您怎麼能這麼狠呀,喜兒,他才六歲,您怎麼能把他打成這個樣子,您不是剛從奴家這裡要了賣宅子的錢嗎,你就饒了我們吧。」正當蘇冰準備幫小孩子找家人的時候,一個哭著淒慘的的婦人跌跌撞撞的跑過來了,一下子抓住蘇冰的袖子。
「你們認錯人了吧,」蘇冰一聽煩躁起來。
「二叔,這把扇子孩子當年爹爹給我的呢。」小孩子伸手就要拿蘇冰手中的折扇。
蘇冰一下子明白了,哪裡是認錯人了,分明是讓人賴上了,真是樂極生悲,蘇冰氣的差點背過氣去。
「你們這是幹什麼,我不是你的二叔。」蘇冰起身要走。
「他二叔,那賣宅子的二百兩銀子,您可得還給奴家呀,那是先夫留給我們娘兒兩的活命錢呀,我這寡婦失業的可怎麼過呀,我的夫呀,您怎麼就去了,…」
聽著那哭的動天的娘兒倆,蘇冰有氣又急,看到自己身邊已經圍了一大群人,蘇冰只覺得周圍人的目光恨不得要把她殺了。
「真是喪盡天良,連親侄子都欺負」
「真是畜生呀,看著披著張人皮,人模狗樣的」。
「唉,這還是人嗎?」
「不要臉,我呸……」
「多可憐的孩子呀」
蘇冰終於感覺到人民的力量是強大的,沒有辦法,只能趕快躲著走了,蘇冰甩開那女人的手就想逃,結果女的抓得更緊了
「二叔,把錢還給奴家吧。」
「誰是你二叔,快放開我,別血口噴人了。」蘇冰一急猛地推了那女人一下。這下子捅了馬蜂窩,女的哭的更狠了,小男孩直接就往蘇冰身上撞。
「快住手,把銀子還給她們」個子高挑的女子一下子對著蘇冰一聲嬌嚇。
「對,還給孩子。」
「我不認識她們,都給你們說過了,你們認錯人了,「蘇冰臉氣得發青。
把「錢還給他們,不然給你好看,「剛剛那個高個女子對著蘇冰又斥責起來。
蘇冰抬頭一看那個女子,腰身十分窈窕,身著白色的裙子,頭上只用一個銀色的簪子清挽了一個髮髻,耳邊的垂發辯成了兩個辮子,跟平常的姑娘不一樣,這個女子沒戴面紗,面部很美,一雙杏目盯著蘇冰看,面部的表情卻十分蕭索,蘇冰看了以後,突然想起了一句話很適合這個女子,」真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小龍女呀「,看了這個女子,蘇冰覺得有點癡了,美女還是比美男好看呀。
「亂看什麼,快把錢還給你的嫂嫂跟侄兒,」美女讓蘇冰看的很是不爽。
「再看,剜下你的眼睛來。」美女旁邊的丫鬟看著蘇冰色迷迷的眼睛,上來就要給蘇冰一巴掌,蘇冰輕輕一側身轉開了,內力雖然沒有了,但是身子還是很靈活的。
我不是他的二叔,他們這是誣賴,你們不知道詳情,不能這樣對我。
「他二叔,孩子他爹說死後,您會照顧我們的,我們不求您照顧,您把賣宅子的錢還給奴家吧。」那婦人一看身邊的人很多,又鬧了起來。
「你怎麼能賴上我呢,」蘇冰知道這個女人是不肯罷休了,身邊的人越來越多,蘇冰想著逄湘南他們肯定在玉華樓等急了。
蘇冰想了想,轉身對白衣女子說:「這樣吧,你到我身邊來,你就知道我說得是真的還是假的了。」
蘇冰把女子招到自己的身邊來,示意白衣女子俯首,然後在白衣女子身邊耳語一會,只見白衣女子的臉色微微一動,然後白衣女子向後退,不肯相信,連連搖頭。白衣女子身上傳來淡淡的蘭花香,蘇冰覺得心頭一蕩,但馬上回過頭來。蘇冰一看實在沒有辦法,顧不得別人眼裡的男女有別,一把抓過白衣女子的右手,然後把白衣女子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前,白衣女子手一顫,後退了幾步,蘇冰以為白衣女子不相信,也顧不上圍觀的人群,把白衣女子貼到自己的身前,讓白衣女子摸了摸自己的圍在領子裡的喉嚨,看看白衣女子還是不說話,蘇冰實在是受不了了,自己想了想可能以為自己今天束胸束得太緊了,白衣女子摸不出來,喉結這玩意她一個女孩子也未必懂得多少,乾脆還是自己說出來吧,省的在這裡糾纏。
蘇冰張嘴就要說出的時候,白衣女子已經說起話來:「諸位父老鄉親,大家確實錯怪這位公子了,小女在這裡可以給這位公子作證,他並非這個孩子的二叔,他是好心好意扶起這個孩子的,大家莫要為難這位公子了,大家散去吧。」
蘇冰聽了以後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終於解脫了,只是沒想到事情更糟了。
「小姐,你莫是讓他二叔給騙了,前兩天前街上花家的姑娘的兄長上到家裡,把家砸了個稀巴爛,說是人家姑娘讓他二叔,唉,奴家都說不出口,一月前,李家的婆娘還來家裡住過幾日。二月裡的時候,大溪莊陳家…」一看白衣女子為蘇冰解圍,那婦人像是說書似的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這一說,不要緊,眾人很是同情的看著白衣女子,把蘇冰罵的更不堪了,有人甚至提出要把蘇冰解送官府,白衣女子伸手就想把地上的婦人丟走,蘇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別動,蘇冰準備自己解釋,省的那婦人跟小孩沒完沒了。
「各位父老鄉親,大家真的誤會了,在下絕非是這小孩的二叔,在下跟這婦人沒有半點關係,在下現在就給大家解釋清楚。在下並不是…」
還沒等蘇冰說出自己是個女子這個事實,只聽見遠遠的飄來了一句:」本世子可以證明她不是孩子的二叔,大家知道他是誰嗎?她在咱們臨都城可是家喻戶曉的人,只不過,她比這孩子的二叔更無恥,她就是…」
「汝月陽,你住嘴,這裡跟你沒關係,輪不到你說話,咱們的仗,改日再算。」蘇冰的火一下子冒了出來,她知道汝月陽是來報復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