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場面難以控制,施良馬上改變了命令,對日本兵高喊著:「保護長官撤!」眾日本兵早就等待著這個命令,立刻蜂擁到土肥原和南造雲子的身邊,簇擁著他們向監獄內的牢房退去。瞭望台上的槍聲不斷,不時有日本兵中彈倒下。但最後還是保護著土肥原和南造雲子、施良退進了牢房,然後一起舉槍對著外面,防止刺客衝進來。
土肥原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衝著南造雲子和施良大聲叫喊著:「快想辦法衝進去搬救兵,不然我們都得在這裡面被人包了餃子。」
南造雲子慌張地說道:「長官,現在外面下著大雨,能見度極低,根本不知道敵人有多少火力,這麼衝出去,完全是送死,不如先往裡退退,守一會兒,槍聲已經傳出去了,很快就會有人來接應我們,那時候雨也小一點了,我們再衝出去。」
土肥原知道南造雲子說的也都是實情,不再堅持,只是督促身邊的日本兵做好防衛工作,千萬不能讓外面的刺客衝進來。
其實外面所謂的刺客,就是沈醉帶領的軍統特工,看完報紙以後,沈醉馬上就制定了打劫法場的計劃,並巧妙地利用守衛換班的機會,幹掉了站在四個瞭望台上的守衛。在準備行刑的時候實行了突襲,準備趁亂救出王婧雯。
現在人都退進了牢房中,沈醉馬上招呼著部下們衝下瞭望台,向著還被捆在柱子上的王婧雯衝了過去。可就在他們即將要到達王婧雯跟前的時候,從監獄大門的方向,傳來了槍聲,一大隊日本兵高舉著槍衝了進來,向著沈醉等人瘋狂射擊。
沈醉似乎沒想到敵人的援兵來的這麼快,只能是一邊指揮部下還擊,一邊繼續跑向柱子,想要冒險救下王婧雯。
牢房中,土肥原等人聽到了外面密集的槍聲,興奮了起來,土肥原立刻大聲對部下們說道:「快,咱們的人來了,衝出去,一定要抓住那些刺客,不能讓他們把王婧雯救走了。」
南造雲子得到命令,第一個舉槍衝了出來,她舉起手槍,向著沈醉等人,開始瘋狂射擊,原本擔任行刑兵的日本兵也衝了出來,一起射擊。
這樣一來,沈醉他們變成了腹背受敵,一下子就有好幾個軍統特工中槍倒下。沈醉拚死衝到了柱子前,剛要去解繩子,南造雲子發現,舉槍向著沈醉的方向射擊,沈醉只能趴下躲閃,結果那幾槍都打在了被綁在柱子上的王婧雯身上,她慘叫一聲,低頭死去。
沈醉眼見營救計劃失敗,知道再鬥下去,也沒意義,只能是帶著部下,向著圍牆邊上的一個小門逃去。最終是在槍林彈雨中又扔下了幾具屍體,大部分人得以逃脫。
土肥原從牢房中出來,看著刑場內的情景,卻是並不發火,而是朝著施良、南造雲子會心的一笑,三人都沒有說話,一起上車離去,而把這裡留給了剩下的日本特務和士兵處理。
原來這一切都是土肥原精心安排的計劃,目的就是要引軍統或者是共/產/黨的人來營救王婧雯,如果能夠達到將他們一齊殲滅最好,如果不能,也要當著他們的面打死「王婧雯」,使他們對鈾礦的事徹底死心。
回到松島公館,土肥原對自己的計劃成功,大為高興,將施良和南造雲子領回辦公室,親自開了一瓶紅酒,給三人倒滿了一大杯,然後說道:「為我們今天的行動成功而乾杯。」三人碰杯後都是一飲而盡。
施良開口說道:「長官,現在軍統的人已經被我們蒙蔽過去,相信即使是共黨和美國中情局的人也很快就會瞭解到這件事情。我們再派人前往甘肅去尋找太谷山的鈾礦,應該是少了很多潛在的危險。」
土肥原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嗯,這也正是我們安排這個計劃的目的。甘肅的太谷山恰好是片比較偏僻的地區,國民黨、共/產/黨都沒有大部隊駐紮在那一帶,正好有利於我們的小分隊進行勘探開採。現在我鄭重宣佈……」
聽到他說這句話,施良和南造雲子馬上放下酒杯,一起立正站好,等待著土肥原的訓示。
「南造雲子擔任這次探勘小分隊的隊長,施良擔任副隊長,你們兩個人,明天就帶著人從上海秘密出發,前往太谷山。我已經安排了一名通訊兵背著電台與我們出發,咱們要隨時保持聯繫,這次一定要保證行動的成功!」土肥原很鄭重地下達了命令。
「是!」施良與南造雲子一起立正敬禮。
「長官,我還有一個想法,不知道可以不可以提出來?!」施良忽然對土肥原說道。
「哦,什麼想法,只要是對咱們探勘有利,你就儘管說。」土肥原這時的興致很高,立刻對施良說道。
「我是希望,這次出發,能允許我們帶著王婧雯一起走。」施良表情平靜地說道。
「什麼?帶上她?她又不懂地質勘探,還得有專人看著她,這不是增加累贅嗎?!」南造雲子第一個提出了反對意見。
土肥原看著施良,卻沒有說話,因為他明白,施良這樣安排,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所以他只是默默地等待著施良給他答案。
「我們帶著我王婧雯一起去,從某種程度來說,確實是增加了不少麻煩,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我們的安全係數。您想想,之前我們派往各地的勘探小分隊都紛紛被抓,這次遠去甘肅,也是要先後穿過國民黨和共/產/黨的控制區,一路並不太平。而且沈醉和共/產/黨的潘漢年都是狡猾之極的人物,咱們今天使的障眼法,只能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一旦他們發現,必將對我們採取圍追堵截。我們被抓事小,對皇軍將是重大的損失。」施良向土肥原做著解釋。
「你說的這些都沒錯,可我還是不明白,這跟帶上王婧雯有什麼關係?」土肥原疑惑地問道。
「長官,是這樣,現在除了我們三人,只有王婧雯還知道所謂的鈾礦秘密實際是一張地圖,而現在地圖對我們已經沒有意義,但其他各方可不知道,他們肯定還會認為,秘密掌握在王婧雯的身上。我們此行不可能攜帶重型武器,一旦與敵人遭遇,有了這個王婧雯,我們就有了和對方討價還價的餘地,有了可以逃生的籌碼。」施良做著最後的解釋。
土肥原聽了這番解釋,微微皺起了眉頭,施良的話不無道理,但是他又覺得,這樣帶著王婧雯,還是有幾分不妥,思索再三,他終於抬起頭,說:「好,就按你說的辦,帶著王婧雯一起出發!」……
「這就是太谷山了!」伴隨著嚮導的一句話,跟隨在後面的施良、南造雲子等人都是長出了一口氣,甚至有幾個喬裝的日本特務還發出了歡呼聲。
經過了將近一個月的艱難跋涉,他們喬裝成進行地質勘察的學者,穿過了國民黨的統治區,也過了共/產/黨的根據地,終於是來到了太谷山。望著面前巍峨的群山,眾人的心裡都油然而生了一種另類的感覺。
「好了,施先生,我已經把他們帶到地方了,我要回去了,後面的路,你們自己走吧。」嚮導向喘著粗氣的施良等人告辭。
「哎,這才只是到了山腳下,還沒到最後的地方,你怎麼能說走就走呢。」南造雲子不滿意地叫了起來。
「哎,這位小姐,您是有所不知,當初您在我們村裡找嚮導的時候,說要來太谷山,知道為什麼大家都不願意來嗎?是因為這山上有三害,碰到的人就必死無疑呀。我要不是家裡窮,看中了你們給的高額獎金,我也不敢來的。這把你們送到山腳下,我已經是揀了一條命,求求你們,就放過我吧。」嚮導向南造雲子懇求著。
「三害?什麼是三害,老哥,你跟我們解釋一下,你要是說得有理,我不會難為你的。」施良隱約地從對方的話中,聽出了問題,趕忙攔住南造雲子問道。
「這所謂的三害,就是狼群、沼氣和山裡的土匪呀。」嚮導十分緊張地說道。
「哦,這山裡有狼嗎?」施良聽後也微微有些緊張。狼和其他的動物不太一樣,平時多是單獨行動,但一旦形成群體,就威力驚人,一旦要是遇到他們,就憑他們手中的武器和子彈,是肯定要吃大虧的。
「有啊,而且都是成群結隊的,好在這裡離村子比較遠,狼群倒是沒有去村裡騷擾過,但是只要是進山的,基本都是有來無回。連骨頭都剩不下。」嚮導一邊說著,一邊緊張地四下張望,好像狼群隨時會出現一樣。
「這樣?」施良微微地皺起了眉頭,這倒是事先沒有想到的一個問題,不過他倒不是特別擔心,因為狼群一旦還都是有著固定的生活習性,只要小心地避開他們的出沒路線,還是有可能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