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間,目光掃過一處,葉凌風呼吸一緊,有些難以置信地瞇著眼瞧著不遠處迎風而立的墨色身影,君魅夜的身體幾乎融入了夜色裡。可那純粹的眸仁卻熠熠生輝,仰頭看向她房間的方向灼灼發亮,葉凌風有些出神地看著,只覺得眼睛溫熱。
她不知道他在那裡站了多久,只是仰著頭看著她的方向。
俊美的臉看不真切,葉凌風有些出神地看著,扶著窗欞的手慢慢鎖緊。
垂眼,沒有溫度的燭光照在蒼白的手背上,白到一種極致,她甚至可以看到血管裡流淌的那些血液,卻隨時可以要了她的命。苦澀地笑了笑,低歎,君魅夜,何苦呢?到底這次遇見算什麼。
似乎是看到了她,君魅夜眸色似乎是緩了緩,向前踏了一步。
葉凌風眉頭一皺,向後一退——
「彭——」身後有什麼被撞倒了,發生一聲巨響,葉凌風扭頭,卻看到琴有些擔憂地推門而入,神色有些慌張,走到她的面前,清俊的臉上掠過一道擔憂:「主子?」
葉凌風一愣,抿唇剛想說什麼,想到樓下的君魅夜。
眸色深了深,低歎一聲,揚手攬住了琴的脖頸,欺身湊了上去——
君魅夜,無論你記得或者不記得。
我們再也回不去。
生離有時候比死別要好很多,知道你如今過得很好,已經夠了。
君魅夜,我不是一個好人,我自私的難以承受再一次死別,所以,還是讓我做選擇吧。即使要恨,那儘管恨我吧,只希望你過得比我好——!
對不起,忘了我吧……
……
揚手,關窗,熄了燭火。
黑暗中,葉凌風輕輕地放開琴,抬頭,望著他有些詫異的眸,呆愣地輕輕撫著涼唇,葉凌風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惡,抿唇:「對不起。不該利用你的。」
琴身體一頓,臉色原本的紅暈褪的一乾二淨,苦笑:「主子,你……一直等的那個人是他?」
葉凌風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可那神情卻讓琴已經瞭然。
「主子,那你為何……」
「琴,不要問了。等那件事解決了,你們八人就離開吧,這些年,你們已經有了自己的勢力,沒有必要再待在逍遙山莊了。」
「主子!」
「就這樣了,琴……我累了。」
唇角噙著苦澀:「主子,琴先退下了。」
葉凌風點頭,有些無力。
聽到門輕聲地被關上的聲音傳來,有些疲憊地順著牆壁緩緩坐在地上,眉目之間儘是無奈,自己還是把他給拖了進來,這場沒有意義的局,到底套進去了多少人?
「砰砰砰——」很輕地叩門聲響起,打斷了葉凌風的沉思,她抬起頭,有些詫異。
緩緩地站起身,走到門前,拉開門:「琴,你……」
抬頭,卻是一愣。
皺著眉看著站在面前的男子,俊美的臉上看不清什麼表情,只是原本墨色的眸仁黑得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一樣,薄唇抿得死緊。葉凌風臉色微頓,恢復了清冷:「君公子,有事?」
君魅夜鬆開一直緊抿的唇,似笑非笑地上下看了葉凌風一樣,笑道:「君公子?姑娘怎麼知道我姓君?」
「這……」葉凌風皺眉。
隨後輕笑一聲:「君公子恐怕多想了,我是聽店家小二說的。」
「哦,是嗎?」君魅夜依然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葉凌風眉頭皺得越來越深。
「君公子,半夜時分你站在這裡恐有不妥吧?」
「怎麼會不妥?」無辜地聳了聳肩,君魅夜俊美的臉上掠過一道戲謔,幽深的目光越過葉凌風,掃向她的身後,狀是無意的問:「原來琴公子已經走了呢?」
君魅夜話裡的深意讓葉凌風臉色一變,低咳一聲,神色冷了下來:「君公子,你不覺得過問人家的私事是很不禮貌的?」
「不會啊,我覺得不是私事。」至少明天就不是了……
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隨後,君魅夜深深望了葉凌風一眼,轉身,離開。
頎長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樓道的拐角處。
葉凌風靜靜地看著,卻莫名的覺得他的背影有些涼薄,心止不住扯得生疼。
……
翌日。
房間的門再次被敲響,葉凌風剛梳洗好,偏過頭瞧了一眼窗外剛升起的日光,眉頭微皺,這麼早?
走過去,打開了門,門外站著的是幾個並不認識的黑袍人,每個人臉色凝重,看到她後,領頭的一個男子朝著身後擺了一下,立刻有幾人上前,把幾個精緻的木箱抬到了葉凌風的面前,一一打開,藥香頓時撲鼻而來。
聽到動靜趕來的琴幾人,看到那各種珍貴的藥材,有些驚訝地看著葉凌風。
葉凌風皺眉,掃了一眼那各式各樣,平常人難以得到的珍惜藥材如今卻是成箱的堆積到了眼前。
而且,幾乎全部都是補血的藥。
「這是做什麼?」葉凌風皺眉,心裡卻已然有了計較。
領頭的男子沒有說話,朝後再次擺了擺手,身後眾人一起離開。
看到幾人離開後,琴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眼底卻也是隱隱透著一陣驚喜:「主子,這……」這些藥材都是極為難得的,在江湖上有時候即使有銀子也買不來,如今……
「送回去。」
葉凌風沉默,慢慢吐出這三個字。
「可……」琴還想說什麼,可在看到樓閣的深處緩緩走來的男子時噤了聲,瞬間明白了過來。
感覺到琴的目光,葉凌風偏過頭,皺眉瞧著緩緩走來的俊美男子。
「你這是什麼意思?」
君魅夜掃了一眼那些藥材,涼唇微張,吐出兩個字:「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