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你是在開玩笑還是我的耳朵出問題了?」我難以置信自己聽到的話,我想我自己一定是耳朵有問題了,怎麼可能天下間會有這樣子匪夷所思的方法來解開蠱毒,就算是下輩子我又不會想到解開蠱毒的方法會是這一個不可思議的方法。
「不,你沒有聽錯,我也沒有開玩笑,這真的是唯一的一個解開媚蠱的蠱毒的方法,是真的!」幽冥一臉堅定地回答著我的問題,我可以從他真誠的雙眸中看出他不是在開玩笑。
我想起了我聽到他剛剛說的話:「這個解開媚蠱的蠱毒的方法就是——以植蠱之人與中蠱之人雙方結合生下的孩子的鮮血做藥引,配上眾多珍貴的藥材便可以製成一勞永逸的解藥!」
「哈哈哈——」我仰天大笑,眼中一片蒼茫的絕望的血色瀰漫在其中,讓人覺得分外悲慼。然後我雙腿一軟,軟倒在地:「真是天意弄人,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沒想到我當初自己給自己下了藥絕育,而今日才知道原來解藥居然是要用自己的孩子的鮮血做藥引,這不是成心愚弄我嗎?不過……即便我沒有絕育,我也斷然不會為你生下可愛的孩子的,我不想為了解藥而委曲求全,並讓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受苦的!」我的眼中射出一道厲色,直直地刺向幽冥,對他越發痛恨了——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對自己下此毒手,毀了自己的一生!
幽冥看見我如此凌厲的眼神,身子瑟縮了一下,然後滿目淒然:「其實我一早就知道你不能生育的事了,我也知道你是因為恨我才對自己下此毒手的。」他的眼中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深沉愛意和痛苦,複雜的糾纏在一起,分外讓人心痛。
我的心底有一種秘密被窺伺的感覺,讓我有些不悅,眼底一片陰鷙冰冷:「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我的雙唇緊抿,臉上一片冰寒之色,讓人如同光著身子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一樣分外寒氣逼人,寒意滲入骨髓中一樣冰冷刺骨。
幽冥遲疑了一會兒,咬了咬唇說道:「有一次我握到你的手腕時,發現你的脈象顯示你不能生育,我當時心裡真的十分震驚,心裡真的很痛,因為我知道——這是你因為恨我,不願意給我生下屬於我們的孩子!但是即便如此……我依然愛你,所以我不能也不願意看見你就如此香消玉殞……」他咬緊了下唇,一副隱忍的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又不可以說出來。
我一眨不眨地看著幽冥的眼睛,眼中一片冰寒,似乎只要被我看一眼就會被凍結成冰:「愛我?這是我所聽過的笑話中,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了!不要說你愛我,我會覺得那是一種侮辱……你的愛太傷人,太讓人痛苦,也太深沉,我要不起也不想要……」我的眸中滿是複雜的情緒在眼中劇烈翻滾著,有著很深的諷刺和冰冷笑意綻放在唇角,顯得詭異卻又魅惑人心,彷彿一朵帶刺的玫瑰一樣,芬芳美麗,卻會刺傷人……
幽冥的眼中一片絕望和淒苦,然後他像是瘋了一樣衝上來抱緊我:「你不要這麼說,我真的很愛你!你知不知道,其實我應該要恨你的,可是我卻恨不起你來……因為如果你當初沒有給我下毒,沒有離開我的話,只要再過一段時間,也許你身上的蠱毒就可以解開了,也不會落得如今的場面……可我還是恨不起你……只因為太過愛你……因為那愛意勝過了恨意很多倍……」一滴晶瑩剔透的眼淚從他的眼角輕輕滑落,滾燙的溫度打在我的脖頸處,灼傷了我的心,推開他的我一時之間無法動彈……
突然,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想到了一些東西,眸中一片複雜與震驚的樣子:「你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如果我當初沒有給你下毒,沒有離開你的話,只要再過一段時間,也許我身上的蠱毒就可以解開了?」我抓緊他的雙肩,用的力氣幾乎可以捏碎他肩上的骨頭,希望不是我所想的那樣,否則我不知道我從今往後該怎麼面對幽冥……
幽冥的眼睛閃爍不定,然後他避開了我咄咄逼人的眼神,不敢看我一眼:「你聽錯了?我沒有說什麼這些話……」他的雙唇微微蠕動著,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了一下「咳——」,似乎做賊心虛一樣。
看見幽冥這副樣子,我臉色有些微微的慘白,似乎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了:「你告訴我真相,我有權知道真相!」其實我已經猜到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我還是自欺欺人,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所以如果沒聽幽冥親口說出來,我是不願意相信的。
幽冥的眼神一片深沉的痛苦,聲音悠遠空洞,似乎在回憶著什麼:「那不重要……已經過去了……你確定要聽嗎?」幽冥知道:如果那件事被無情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
我的臉色越發蒼白如紙,卻輕輕地點了點頭:「嗯。」我知道此時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如果聽到我想到的事的話,估計我說不定會崩潰……但是相比較之下,我還是希望做個明白人,即使知道這接下來的話會是潘多拉的盒子,不能開啟,一旦開啟,只能是一場災難……
幽冥的眼睛像是在看著我又像是在看著其他的地方:「因為你不能生育,我知道如果你沒有解藥就會時日無多,所以為了救你,我吃了朱雀國的那種宮廷秘藥(不記得這種藥的效果的讀者請回頭看第七十一章),但是卻一直沒有什麼效果,直到……你離開後,我才發現……藥效真的起作用了……只是……」他有些艱難地閉上了眼睛,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淚,全身籠罩著濃濃的悲傷,而他接下來的話,讓我覺得真是晴天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