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所謂的鵲橋的一頭,看著前方的那些女子爭先恐後著瘋狂地強撲上去抓著一根紅繩,臉上有著興奮與擔憂,我微微地搖了搖頭,裊裊娜娜的走上前去,不驕不躁的緩緩地從那些紅繩中拉出一根,然後便一片漠然的站在一邊,無聊的把玩著手中的紅繩,等待著姻緣之門的打開。
我不屑的態度惹惱了很多跟我一起拿紅繩的女子,一個女子不悅地說道:「你就這麼不在乎你的命定之人是什麼樣子的?」
我看著她,平靜的眼眸如同一個不起一絲漣漪的湖面:「該是我的便是我的,不該是我的,我也不會強求。姻緣之事,上天自有安排。我們不過一介凡人,又怎麼能揣測到天意呢?」我的話不急不緩,不輕不重,卻像一石激起千層浪,讓那些聽到話的女子都不由自主地一愣,然後平靜了下來。
「吱呀——」一聲,那道姻緣緩緩地打開,我握緊手中的紅繩,拉著手中的紅繩,一步一步地跟著自己手中的紅繩走,可是當我站到我那所謂的命定之人面前時,我開始不淡定了,台下的人也情不自禁的一片嘩然:「怎麼會這樣?是不是搞錯了?要不再拉一次。」他們不相信會出現這種情況。
於是在現場的人們的強烈要求下,只有我一個人,再次在一萬條紅繩中拉了一次紅繩,結果情況依然如此。於是在人們的再次要求之下,我又拉了第三次紅繩,依然是同樣的結果。全場又是一片嘩然:「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姻緣?」在場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為什麼他們覺得不可思議呢?其實原因很簡單:在我手中紅繩的另一頭居然站著10個男子,他們手中都拉著一條紅繩,雖然不一定是我手中的紅繩的那一條,但是毫無例外的。他們手中的紅繩與我手中的紅繩糾纏成一條,連接在我的手上,而且還有四條紅繩糾纏著連接著我手中的紅繩,在那一頭空蕩蕩地飄揚著,沒有人握著。我突然想起之前聽到說:如果紅繩的另一端是空蕩蕩的,那代表你的命定之人不在站在橋的另一頭。
可如今這詭異的場面又是怎麼回事呢?難道……我不止有10個命定之人,而是有14個命定之人,真是可笑,怎麼可能有這麼一回事呢?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一片寒光凜冽。
而對面的那10個人似乎也對眼前的情況很不解,也感到憤怒,眼中一片慍怒,卻隱而不發,可握緊紅繩的手卻因壓抑怒氣而微微顫抖著,清晰地通過紅繩傳達到我手中。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笑意卻不達眼底,反正我蒙著面紗,也沒人看出我的表情。而我也大概通過對面10個人的眼神隱約猜到對方的身份,而他們卻也似乎察覺到什麼,只是沒有人來戳破這張紙。
我冷冷地丟下手中的紅繩:「看來這個所謂的鵲橋的找到命定之人的活動根本就是騙人的。怎麼可能有一個人會有多個命定之人?」我不相信,二十一世紀教給我的是所謂的一夫一妻制,我怎麼可能會是這樣的人?
「有的。」一位老者緩緩地拄著枴杖從人群中走到我的面前,目光幽深:「我曾經聽說發生過兩次這樣的情況,一次是80年前,一次是50年前,都出現了如今的情況,那兩個人分別是一男一女,而他們後來都如那次的結果一樣,與他們的命定之人相戀。」他的眼中出現一抹淡淡的精光,似是還隱瞞了什麼,卻沒有說出口。而我也沒有計較,因為我和對面那些男子的臉上出現了一抹驚色——難道這就是我們的姻緣?
一個女子淡淡地略帶嘲諷的聲音傳來:「老爺爺,你也會說那兩件事都是你聽說的,你怎麼知道是真是假,也沒人看過那兩次的情況,誰知道只是不是騙人的呢?」那個女子的聲音中有著一絲惡毒。
「不是的,我看過。那兩人是擁有仙人之姿的絕色男女。」那個老頭氣得滿臉通紅地說道。
有一個人發出一聲嗤笑:「仙人之資?恐怕是無中生有,老人家年紀大了記錯了吧!」
圍觀的人聽見這話,附和著發出嘲諷的笑聲,他們全都集體射出鄙夷的目光,現場忽然揚起一抹陰翳詭異的氣氛,直到他們看到隨著一陣忽如其來的詭異的夜風的輕輕吹拂下,那個女子臉上的面紗緩緩地滑落在地……
又是一瞬間,所有的笑聲與目光隱匿在空氣裡,一時間現場突然靜得似乎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清,所有人都癡癡地望著那個女子。月光緩緩地流動,柔和的光線揮灑下來,環繞在那個女子的身邊,在那一刻,所有的人彷彿都看見了那個女子的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仙氣,似要乘風歸去……而最終那個女子也確實在短短的一瞬間飛身而起,閃電般地離開了現場,只是留下了一絲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餘香,提醒著人們這個女子並不是幻覺……
多年以後,當時在場目睹一切的人都會感慨地說起:「那一天,我看見了仙女。那是用世間上最美好的詞彙也描述不出來的美麗,她的黑色長髮像是一面流淌著白色波紋的瀑布,柔軟的裹在她纖細的肩胛骨上,余絲在微風的吹拂下漫天飛揚,她的皮膚比雲朵還要白,冰肌玉骨,她的雙眼比透明的琥珀還要更晶瑩,眸中籠著一層薄薄的霧,似喜非喜、似愁非愁的朦朧光暈迷人欲醉,盛滿了彷彿水鄉的似水柔情,盈盈的彷彿會溢出歡愉的秋水,彷彿春水般隨波輕漾,柔光搖曳,她的嘴唇是所有花朵粉身碎骨也調製不出的鮮嫩顏色,不點而朱,透出誘人的淡淡的水潤光澤,她的微笑可以拯救所有瀕臨絕境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