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欠他什麼！」端木茫茫然的抓著她的雙肩，艱難的說。
「對！我是不欠他什麼！」她茫然無措的點著頭，淚水卻不聽話的往下流，聲音也哽咽難耐，「我不欠！從來都不欠！可是，可是我欠魚兒啊！我欠魚兒一條命！不，是三條！魚兒，孩子，還有慕容謙！我答應過魚兒要好好照顧他，可是，他卻因為我而變成現在這樣？！我……」
「魚兒！魚兒！都是魚兒！你就不能為自己而活嗎？」端木策實在聽不下去，悲憤的凝視著她，質問。
「為自己？！呵呵……」南宮苦味兒的笑，掙開他的束縛，望著窗簾發呆，「這世上又有幾個人是可以輕鬆自由的為自己而活的！更何況，一個人的生存本來就不受歡迎？！」
「你……」端木被她眼中的悲傷刺痛，心裡堵著什麼，梗在那裡，讓他怎麼也說不出想要說的話。
「我？！我就是那個最不該有自由的人！我一自由別人就會出事！很好笑對不對？」她回頭，看著窗外，淡淡的帶著自我嘲諷的笑，「對！很好笑！很多人的人生和我一樣！整天忙忙碌祿，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糊里糊塗的按照別人期望的活了這麼久，發現，原來那樣也不錯！至少，傻傻的幸福也是幸福！卻有一種人連那種傻傻的幸福也從來不敢奢望！因為奢望過，跌倒過，爬起來再試過，還是同樣的結果！多可悲，多可笑！還要再堅持，覺得再堅持一下，說不定好日子就來了！呵呵，結果呢，我一堅持，大家就這樣了！呵呵，自由？！天下間最奢侈的東西啊！」
「那跟你有什麼關係！各有各命啊？！」這個愛鑽牛角尖的丫頭！「你這樣認為，可是別人呢？！慕容謙呢？」他們都在等著，等著看好戲呢！等著她出錯，等著她為他們創造新的笑料和開口罵社會的理由！
「你就那麼在乎他嗎？」端木策輕輕的問。
「……怎麼會？」長久的沉默過後，是她疲憊的聲音，「早就不在乎了……我累了！就想這樣一輩子吧！不想再在乎任何人，也不想再付出這顆心……愛一個人，好累……」
「不！不累！」端木一把抱過疲憊不堪的她，緊緊的，堅定的，輕語，「相信我！我可以！我可以讓你幸福！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累，我來背！你只要快樂的笑，開心永遠的待在我身邊就好！笑笑，你懂嗎？」
「……」說不心動是假的！他開的條件對於她太具有說服力了！可是……扯了一個苦澀的笑，她輕輕的推開他，目光雖朦朧卻堅定，「端木！晚了！對不起！我遇見你太晚了！」
「不晚！怎麼會晚？！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啊？！」他知道，她又把自己堵在了那個死角，怎麼都不願意出來！她需要人拉她一把，他希望自己是那個人！
「夠了，端木！我不想想這些！我現在只想他快點兒醒過來，快點兒康復！然後，找到害死魚兒的人，我就可以離開！」她現在已經沒有餘力再去多想什麼！
「……好！我不逼你！但請你給我讓你瞭解我誠意的機會！不要急著否定！就當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吧！」
或許，她那顆在嘲笑著一切的心到底還是傻傻的有所渴望吧！不然，她不會在他說完那些話離開的時候什麼都沒有說。
不拒絕，也沒有答應！是猶豫了吧！
到底，還是不甘心吧，就這樣痛苦的活一世！
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