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兒,果然有覓食的鳥兒靠近吃著周圍灑的谷子。
「哎,外公,你看,來了來了!」鍾離小杉興奮的低喊著。
「噓——小聲點,小心把它嚇跑。」
「哦!」鍾離小杉趕緊拿手掌摀住嘴巴。
還和以前一模一樣,他們祖孫二人躲著逮鳥,沒想到經過這麼多年,那種興奮快樂的心情,一點都沒有發生變化。
「進去了……」老頭子賊賊一笑,倆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猛地一拉繩子,匡噹一聲,那只倒霉的鳥被扣在了篩子底下。
二人默契的一個擊掌,然後高興的樹後跑出來拎著鳥籠子上去抓鳥。
那是一隻非常罕見的紅頭鳥,身上的毛是彩色的,看起來非常漂亮。
外公抓著鳥,鍾離小杉打開籠門,把它給放進去了。
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一時的貪吃,白白葬送了後半生的自由。
二人高興的回到茅草屋,把它給養起來。那隻鳥在籠子裡掙扎了一會兒,大概覺得再怎麼掙扎也是無用的,便垂著腦袋在籠子裡米水不進的。
第二天起床,鍾離小杉去看鳥兒,發現裡面的米和水都沒有動,那只紅頭鳥看起來無精打采的,很可憐的樣子。
鍾離小杉於心不忍了,不斷在旁邊絮絮叨叨和鳥說著話:「你多少吃點東西啊,不吃東西怎麼行呢?我和外公都沒有打算要害你的,你不用害怕。」
說半天好話沒有用,鍾離小杉急了,凶巴巴的說:「你再不吃東西我今天中午就把你煮了吃掉!」
依舊沒有動。
北冥炎嗤之以鼻:」一個畜生,它能聽懂嗎?」
鍾離小杉惡狠狠的吼他:「你才是畜生!」這麼難聽一形容詞,怎麼能形容在一隻好看的鳥身上。
外公出來看到後,歎著氣說:「這鳥生性倔強,恐怕會絕食而亡。」
鍾離小杉一下子心疼了:「那怎麼辦?那怎麼辦?看它這麼可憐,外公,要不我們把它放了算了。」
「你捨得?」外公眨眨眼睛問。
雖然挺喜歡這隻鳥的,可是,也不忍心看它餓死在這裡啊。就是因為喜歡,所以才會忍痛放手吧。
鍾離小杉點點頭:「嗯。」
「好好好,就聽我寶貝外孫女的。」外公拎起籠子,對裡面的鳥說,「現在就放了你,記得有空來看看我寶貝外孫女,她會想你的。」
彷彿真能聽懂似的,一聽說要放它出去了,那只紅頭鳥就一下子來了精神雀躍的撲撲翅膀,叫了兩聲,聲音格外悅耳動聽。
把它放出去以後,它低低的盤旋了兩圈,就飛向不遠處的林子裡了。
鍾離小杉給那只只養了一天的鳥取了個名副其實的名字:紅頭。
雖然北冥炎取笑說這名字取的真白癡,不過鍾離小杉喜歡。
鍾離小杉這才來外公這裡,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接外公去鍾離府過年。
老頭子喜歡一個人呆在谷裡,逢年過節的也不愛出去。可是她們怎麼能把外公一個人留在這裡,所以今年,遊說外公回去的重擔就落在鍾離小杉身上了,這也算是她爹對她的另一個懲罰吧。
「外公,和我回府吧~」鍾離小杉拉著外公的衣袖道。
「回府幹嘛,外公又不是沒去過。」
「馬上就過年了嘛,外公,一塊去嘛!」
「你們年輕人過吧,外公老咯,就不去湊熱鬧了。」
「不要嘛,外公,外公一點也不老,外公這叫——老當益壯!」
「哈哈,你這丫頭還真會說!」老頭子被哄的高高興興,刮刮鍾離小杉鼻子。
「這麼說外公,你答應了?」
「不去!打死也不去!」
「外公,你要不去,小杉也不回去了,小杉陪外公一塊兒往這呆著!」
「……」
最後,老頭子被纏的沒有辦法,為了自己的寶貝孫女,就破一次例回去過年吧。
其實,外公之所以這麼執著的一直留在幽然谷,是因為她的亡妻就葬在這裡,只因為他年輕時的一次失誤,讓她亡妻喪了命,他懊悔不已,後半生一直呆在這裡陪伴著她。
斯人已逝,生者安息,雖然他的子孫們都勸他那事不是他的錯,娘說不定早原諒他了,可是他自己心裡覺得過意不去,只有呆在這裡才覺得踏實。
鍾離小杉高興的領著自己外公回了府,這一大一小兩個活寶剛回去,府裡就一下子熱鬧了許多。
「三小姐回來了!」下人們紛紛打招呼。
看到後面的白髮老翁更是激動的說:「老爺子也來了!」
鍾離小杉和外公都是屬於性格特別隨意,沒有架子的人,府裡的下人們看到他們都異常的高興,異常的活潑,像看到親人一般。
爆竹聲中一歲除,喜慶的對聯,嶄新的衣服,劈啪作響的鞭炮……
這一天,鍾離小杉一早就爬起床了,穿了一件嶄新的紅色衣服,也給北冥炎做了一套紅色衣服。
看到北冥炎穿好,鍾離小杉又一陣驚艷:「哦!吼吼!小鬼,你穿紅色也超好看誒!」
北冥炎得意的揚揚眉:「爺穿什麼都好看!」
一轉眼,鍾離小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跑出去了。
鍾離小杉和老頭子領了一群小廝丫鬟在雪地裡放鞭炮,看到濺起的雪花樂的哈哈大笑,玩兒的不亦樂乎。
看到自家小鬼遠遠的躲著,抱著胳膊酸溜溜看著這邊,和一尊好看的雕塑似的。鍾離小杉也怕他一個人寂寞,就讓小廝丫鬟們陪著老頭子玩兒,自己過去找北冥炎了。這女人還有點良心,知道回來找他。北冥炎嘴角勾起起來。
把北冥炎拉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繼續點炮仗玩兒。北冥炎則在一邊看她玩兒。
「咦?怎麼不響?」鍾離小杉在雪地裡點了一個炮,捂著耳朵跑的遠遠的,半天沒有動靜。
一臉奇怪的走過去,難道是雪水把火給澆滅了,低著頭正去看,北冥炎在後面喊了一聲:「女人!躲遠點!」
鍾離小杉還沒來得及回過神就「砰」的一聲被炸了個慘不忍睹。
「唔,哇——」一下子慘叫起來。
北冥炎跑過去的時候,鍾離小杉頭髮上,哪哪都是紅色的碎紙屑,頭髮亂七八糟的,額頭上還被炸起的鞭炮崩了一下,有個紅紅的圓圓的印子。
疼的咧著嘴就要哭。北冥炎幫她把頭髮上的東西取下來,嘴裡罵著:「白癡!」還好沒崩她眼睛裡,要真崩到恐怕她眼睛都要廢了。
這個笨蛋,怎麼玩兒著都要出狀況!
「嗚嗚~我還以為它滅了嘛~」鍾離小杉很委屈,等那麼長時間都不響,她怎麼知道嘛。
「你沒看到還冒著煙嗎?」北冥炎幫她扒拉乾淨頭髮,又伸手摸摸她頭上被炸出來的印子,「疼麼?」
「疼啊,疼死我了!」
北冥炎一手摟著她的肩膀,低下頭,很仔細的看著她的額頭,伸出食指,催用靈力把溫度降得很低,輕輕在她額頭揉著。
冰冰的,感覺不到疼了,鍾離小杉也不吵不鬧了,略微的仰著小臉,看著他認真的臉,由他揉著。
場景,一下子變得很唯美。天空飄著幾片雪花,雪地裡,紅衣男子很認真的低頭看著女子的傷口幫她揉,紅衣女子微仰著臉。
好一副唯美的畫面。
只是,慢慢的,慢慢的,鍾離小杉就覺得有些臉紅了,北冥炎也看出了她的不自在。
「好啦,不疼了。」鍾離小杉伸出手,輕輕把北冥炎的手拿開,很認真的看著他,「謝謝你哦,小鬼。」
「要謝我啊,親我一下吧!」北冥炎忽然很壞很痞的指指臉蛋。
「你!死鬼!色鬼!討厭!哼!」鍾離小杉有些羞怒了,罵道。
「怎麼,怕了?」北冥炎抱著胳膊無所謂的說著。
鍾離小杉被激到了,忽然挑釁似的踮起腳尖揚起臉湊上去在北冥炎臉蛋上親了一下,還發出好響的聲音,親完後,鍾離小杉才覺得有些尷尬。可是這麼久以來,一直是北冥炎在調戲她把她弄的面紅耳赤,她怎麼也得報復回來不是!
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沖北冥炎挺了挺胸膛,以表示自己的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