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吧,脾氣都發過了。」他嚴厲低沉的聲音響起在她耳邊。
梁沐言貝齒抵住唇瓣,扭轉臉,還在生悶氣,也有些不安。
這傢伙要是真生氣起來,她也是不好得罪的。
「過來。」他命令道。
梁沐言憋著氣,但也聽出了他話裡頭的不高興。
也是,他那麼心高氣傲的男人,被自己白白挨了一拳,心裡自然是不痛快了。如果有台階,還是趁早下吧。
她老大不情願地從床上站起來,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向他。螓首低垂,委委屈屈的,知道的曉得剛才是她動手打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適才被欺負的是她才是呢。
在快接近他的時候,江昊天猿臂一伸,把她一下拉到他跟前。
「啊——」
梁沐言始料不及,嚇了一跳,突然看到他放大的俊臉,小心臟撲騰地亂跳。
「把手伸出來。」他權威地道。
梁沐言帶著驚奇的目光望向他。
「要做什麼?」她惴惴不安地問,眼珠滴溜溜地轉,活像犯了錯怕受懲罰的小孩。
「把手伸出來。」他再堅定地重複了一遍。
沐言竊竊地把藏著的手慢慢伸出來,手心攤開在江昊天面前。
江昊天瞪了她一眼,抓過她的小手,重重地打了三下。
「啊!你幹嘛!」梁沐言縮回被打疼的手,怨怪地看向他。
誰料他根本不以為意:「這是你讓我夫威受損的懲罰。」
「你……居然這麼小氣!」
這個小心眼的男人,瑕疵必報,跟個女人一樣!
江昊天瞇起深邃的眼:「只是拍幾下手心,已是給你最小的懲罰。」
梁沐言仰起頭:「我的錯你懲罰過了,那你的錯呢?又該怎麼罰?」
「我有什麼錯?」
「你……你還敢說你沒錯……嗚……你欺負人!」說著,言言小嘴一咧,一副山雨欲來的態勢。
「喂,你幹嘛呀!幹嘛呀!怎麼又哭了!」江昊天沒哄女人的經驗,隨手拿了一張紙巾,手忙腳亂地替她擦眼淚。
梁沐言拿過紙巾,別轉臉,暗自拭淚:「你別怪我,既然你把我歸為不可理喻的女人,你又來理會我做什麼。」
「唉!」江昊天下意識地歎出一口長氣。「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我向你道歉,對不起,好了吧,孩子的媽?」
「真的?」梁沐言抽泣著求證,兩隻大烏眸滴溜溜地轉著。
他失神地凝望她,彷彿要望進她的靈魂深處:「真的,傻丫頭。」
他溫柔寵溺的語調令梁沐言的城防頃刻崩潰。
「那……那我也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他低笑。
梁沐言垂下長睫:「對不起出手打你,對不起。」
她心口一熱一疼,冷熱交加,蒙頭一腦袋就撞進江昊天懷裡。
「呃——」
江昊天沉痛地嗯哼了聲,嘴角略微抽搐。
「怎麼了?」梁沐言立即彈跳開,緊張地審視他。
「沒什麼,只不過你剛才那拳太狠了,都留下後遺症了。」他好心情地調笑道。
梁沐言蹙緊眉頭,心疼得緊。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到這個時候還有閒情逸致開玩笑。
可惡!就是存心要讓她傷心內疚是不是。
「你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她軟軟地細語。
江昊天緩緩勾起笑痕:「不用了。」
「給我看看我才放心。」她堅持己見。
誰說女人是最善變的動物,果然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就像她自己,前一秒還恨不得把他從頭到腳罵個遍,最好一掌把他拍死,現如今又對自己下手不知輕重後悔不已。
江昊天笑得不懷好意:「不太好吧,怎麼樣也等到吃好飯再做?」
梁沐言起初還沒反應,後來一想不對,薄臉一下漲得通紅,嬌嗔:「你滿腦子就只有這種髒東西嗎!大淫蟲!」
「喂!這有什麼骯髒的!」
人之本性,再正常不過好不好!不然怎麼繁衍後代!
「呀!江昊天,看我不剝光你的衣服!」梁沐言來了一個餓狼捕食,撲倒江昊天後,就開始解他的襯衫鈕扣。
江昊天護住胸口:「梁沐言,你想霸王硬上弓啊!」
梁沐言真被他氣死了,那副「誓死不從」的貞潔烈男模樣,要不是自己清了,還真以為誰要強了他江大少呢!
不管他的「掙扎」,梁沐言三下五除二,就扒開了江昊天身上的衣物,胸口拳頭般大小的淤青還帶著紫血,就在靠近心臟的位置。
「吧嗒吧嗒」。
豆大的淚珠就像約好了似的,撲簌簌地往下掉。
掉在他傷口的位置,暖暖的,還帶著她的體溫,可以穿過皮膚,到達他心上,暖熱了心臟,撫平了疼痛。
「一定很痛對不對,你怎麼一聲都不吭啊!」梁沐言像個小孩子一樣,靠在江昊天頸窩處大哭不止。
她心疼了,非常非常心疼。
他傷得那麼重,剛才只不過打了她幾下手板,對她已經很客氣了。
「對不起……嗚嗚……昊天……」
他沒撤地撫摸她的發:「跟你說了不要看的。」
原來他不肯脫衣服,是怕她看到難過。
「我……我錯了……昊天……嗚……以後我再也不吃這種無名醋了……」梁沐言半哽咽地懺悔道。
江昊天笑話她,撫弄她小腦袋的手勢柔之又柔,彷彿怕碰壞了她似的:「現在知道心疼了吧?老公是可以隨便打的嗎?」
「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梁沐言點頭如同搗蒜,她真的是心疼死了,特別他還不怪她,就更加負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