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照梁金城的遺願,逝世後的當天,遺體就殯儀館火化了。
喪禮辦得簡單低調又不失莊嚴,梁金城生前黑白兩道的好友都來弔唁。梁沐言用盡辦法通知不到兄長粱祁炫,故家屬謝禮只有她一人獨撐。
梁沐言披麻戴孝,胸前牢牢抱住骨灰盒,神情肅然。
原本肅靜有序的靈堂突然聒噪起來。
梁沐言蹙起眉頭,望向靈堂外——
七八輛黑色帕加尼車隊在外面停下,數十名黑衣勁裝的保鏢下車,整齊地排列成兩排。江昊天戴著墨鏡,在專人替他打開車門後,從第一輛扯上優雅地走下來,居高臨下地俯視眾人。
「江總有些話要和梁小姐單獨說,各位可以先行離開了。」
帝王似的排場,唯我獨尊的口氣,無不充斥著震懾力。
弔唁者們都是場面上的人,誰不知道現在道上聲名鶴立的江昊天,大家都不是多事的人,自保為上。
幾乎是立刻的,人滿為患的靈堂立即走得空空如也,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人。
「你來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梁沐言放下梁金城的骨灰盒,神情冷漠,黑白分明的眸子充滿拒絕,再也找不到以往楚楚可憐、頂禮膜拜的神情。
他勾起嗤諷的笑意,昂首闊步來到梁金城的遺像前。
「你還沒有簽離婚協議,從法律上來說,我還是梁老的女婿,來給他老人家上柱香,我想應該是人之常情吧?」
「你到底想幹什麼?」她顫抖著問,捲翹的睫毛陰影下清澄的眸光閃爍,無言的懼怕。
「幹什麼?」他不以為意地挑挑眉,「不是說了嗎?來給岳父大人上柱香。」
言畢,他陰鷙的鷹眸一瞟,朝黑衣保鏢使了一記眼色。
黑衣保鏢會意,遞上三炷香,江昊天捏在手裡玩轉,梁沐言睜大清麗的雙眼。
下一秒,他收緊拳頭,三炷香被瞬間折成五段,紛紛飄落到地上。
梁沐言瞪大眼:「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爹地他老人家已經去了,你還要侮辱他!」
他詭譎地瞇起眼,一手抬起他尖細的下巴,週身散發的陰戾之氣足夠令人身上的毛孔都緊縮。
「我就是要侮辱你們父女,又怎麼樣?」輕吐蘭氣,他笑得鬼魅,「嘖嘖,回想起三年來,你在我床上發浪的模樣,我還真的有點意猶未盡呢。」
「你閉嘴!」
梁沐言摀住耳朵。
她不要聽!一個字都不要聽!
他忽而瞇起陰鷙的冽眸,置於她下巴上的手勁又加重了力道:「怕羞嗎?當年處心積慮要嫁給我,不就是想爬上我的床?」
「你不要再講了!」她的鼻子好酸,難受得快要哭出來。
他冷嗤一聲,不屑再多看她一眼:「同意離婚,就拿走你的錢。徐特助,把支票給她!」
「是,總裁。」徐成傑遞上支票。
梁沐言無焦距地瞪住上頭的數字,強忍住眼眶裡的淚,倔強地抬起頭:「我不要!」
「少奶奶,您就先收下這筆錢,您以後的生活到處都需要花銷。」徐成傑勸道。
梁沐言握緊拳頭:「我說了,我不要!」
「徐特助,收回!」
他冷聲下令,不屑糾纏。轉向梁沐言的俊臉不怒反笑,笑容森冷。
「很好,但願你永遠有這種骨氣!」
說完,他便拂袖而去,依舊瀟灑的身影盡顯冷硬絕情。
無力的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她緩緩蹲下,捧住自己的臉,削瘦的肩膀向內緊縮,單薄的身子瑟瑟發抖。
為什麼要這麼狠心地對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