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婷回來的途中,遇到了幾位宮女,不得知是哪宮的宮女。
三年時間早已經過了,又一次新選進宮的宮女我不認識。
宮女們都言,御園內的牡丹,卻在一夜之間,皆不見了。
還傳聞說,聽說皇上尋回了今生最愛的人,那位昭儀娘娘不喜牡丹,皇上命人將御園中皇后娘娘所種的牡丹一一剷除了。
對於這些所聞,我只是裝作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李治是在黃昏時分回來的。
一見我,李治便說有好消息要告訴我。
為他換上了便衣,才道,「皇上有什麼好消息告訴臣妾。」
李治笑笑,卻不言,許久才道,「汀兒不妨猜猜看。」
「臣妾猜不出來。」
單婷拿來了玉壺,我親自為李治泡了杯菊花釀。
「你的夫君,準備將鳳璽收回。」李治喝了一口茶,才道。
將玉壺放下,疑惑的問道,「為何?」
李治不言,只是看著我笑。
「皇上,這萬萬不可,皇后娘娘皆是天下的國母,這無憑無據的,廢了後,怕是會引起天下百姓的不甘。」
我急切的說道,李治的意,我已經明瞭,如果一旦收回了王玉燕身邊的鳳璽,王玉燕,將不再是皇后。
「這些時日,我一直在和司空大人,狄大人,羅將軍策劃此事,汀兒不用擔心。」李治,在四度接我進宮之時,終究還是換回了『我』,而不再是,當年冷落我時的『朕』。
原來,前些時日每次羅峰前來時,並不是為了商議朝政之事,而是廢後之事。
「皇上……」
「汀兒不必說了,廢後之事已決。」
我撲通之聲跪下,李治驚慌,伸手扶我起來。
「皇上明鑒,臣妾無才無德,不能擔當皇后之位。」
李治深吸一口氣,「後宮之中,勾心鬥角,縱使你處處為他人著想,到頭來,他人會反咬你一口,這皇宮之中,定是要爭,為何你就不爭呢?」
「臣妾出生家貧,如若為後,朝中定有人不服。」我低頭向李治解釋。
許久,李治哈哈大笑起來,「汀兒考慮之事是正確的,好,明日我就下旨,將你父親武士擭追贈為正一品司徒,賜爵周國公。」
一驚,抬頭看向李治,「皇上?」
「朕倒要看看,正一品司徒大人之女,有無這個能力坐上皇后之位。」
這一句話,李治說得稟然,顯盡了天子的威嚴。
李治將目光看向我,復轉為笑意,「武汀兒,還不快謝恩。」
「臣妾謝皇上龍恩。」
李治微笑將我扶起,坐在李治身邊,我輕笑,「皇上,臣妾也有一喜事告知皇上。」
李治的眼神,充滿了期待。
「臣妾也要讓皇上猜猜看。」
李治卻不依,一定要我全部道明。
「好了好了,臣妾告訴皇上就是。」對於李治的不依不饒,有時,我才覺得他到像了一個孩子似的, 「皇上可還記得,我們的孩子,名為什麼?」
「若是皇子,就叫弘兒,若為公主,就名令思。」李治順口就接了出來,原來,李治一直都不曾忘記。
然後,他驚喜的目光看向我,「汀兒,你有了我們的孩子?」
我輕笑,對李治點了點頭。
他伸手將我抱起,在屋中旋轉,口裡不停的叫道,「我們的孩子,武汀兒有了李治的孩子。」
直到我的頭開始犯暈,李治才將我放了下來。
而這一夜,李治安寢在紫宸寢宮中。
夏季炎熱。
單婷為我找來了蒲扇,命了兩名宮女為我驅熱,同樣的汗如雨下。
「單婷,這個夏天,怎麼這麼炎熱?」
伸手又一次拭去了額上了汗珠,原本單婷一直在為我拭擦,我卻認為她的動作過慢了,倒不如自己來更好一些。
單婷為我端來了蓮子湯,一勺勺的往我口裡送。
「娘娘,並不是這個夏天炎熱,倒是娘娘你自己的體溫。」
「我的體溫?為何往年不似這般?」
蓮子入口,冰涼潤滑,口中倒也少去了燥熱。
「娘娘這您就不知道了吧,師父說,這有孕在身的人呀,體溫通常都比常人高出了許多,所以娘娘在這個夏季就感到更為炎熱了。」
「啊?還有這等之說啊。」
我的驚訝,使得身後為我搖蒲扇的小宮女也跟著笑了起來,回頭看了她們一眼,兩個小姑娘卻逼住了笑容。
原來,這醫家的東西,我懂得還真少了。
七月。
李治叫我去到太液池的含涼殿避暑,為了每日能和李治在一起,我便推遲了,弄得帝王半夜起來為我手持蒲扇。
這日,卻未見太陽。
天色陰下來,更涼爽了。
叫了單婷同我一同前去華清宮的荔枝園,這荔枝園,倒是第一次來,走了許久才到。
我並不熟悉此路,而單婷在這宮裡,倒是比我更為熟悉了。
聽聞李治說,他的母后,即長孫皇后生前最愛吃了荔枝,太宗皇帝就在華清宮為長孫皇后建了一片荔枝園,每逢荔枝成熟,太宗皇帝就陪著長孫皇后前去摘新鮮的荔枝。
李治還言,「母后曾說:這荔枝肉,入口甘甜,滑潤無比,如若是大唐今後的妃子們,有誰喜了這荔枝,到了這園裡,可不要忘記了我長孫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