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兩人早早就起來了,在看完所有人後,龍飛本欲獨自一個人去看賈威武他們兩個情況如何,左向東卻堅持要和他一同前去,也不說明原因,只是說了一句我也去看看他們兩個吧,便走在了前頭。
望著他走前的背影,看來他什麼都知道了,自己昨天晚上離開之後他應該也有醒過來,並且看到自己所做的事情,只希望他不要誤會才好。
揮手揭開陣法,頓時露出平坦地面上躺著的兩人,只見此時兩人臉色不再蒼白,有了些紅潤,微微還可以聽到他們的呼吸聲,看來還魂丹真的把兩人都給救活了。
「謝謝你救了他們。」左向東看完後,對著龍飛感激的說道。
「左大哥,這是我應該做的,只希望你不要誤會才是。昨晚我也是出於無奈,畢竟能把死人救活的事情,很難讓人相信的。」
「我明白,我明白。」左向東眼眶潤紅的連連點頭,「讓你多費苦心了。」
「呵呵,只要左大哥明白就好。好了,現在把他們兩個弄醒先吧。」龍飛欣慰的微微笑,接著走到兩人旁邊,分別輸入了一道清涼的水靈力進去,喚醒他們的意識。
只見兩人慢慢睜開了眼睛,在適應了幻境後,便都把目光投注在龍飛身上。
「師父,我不是死了嗎?怎麼會看到你呢?難倒師父你也死了?」賈威武一醒來便劈頭連連自問。旁邊的嚴呂反而顯得異常穩重,只是在觀望著,然後檢查自己的身體。
「我沒有死,你也沒有死。不信你自己摸摸脈搏。」龍飛莞爾一笑,對賈威武剛醒來後的表現也不見怪。
「我沒死,這不可能,我明明記得……。啊,難倒是師父你救了我。」
「呵呵,不錯。好了,別在亂說話了,趕快坐下來恢復一些靈力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想必你會有很大的收穫的。」
「嗯嗯,徒兒謹聽師父教誨。」賈威武說完立馬原地盤坐起來,也不管周圍是什麼幻境,還真是直率耿後的人,不過龍飛欣賞他的也正是這一點,這可以讓他在修煉的路上一往如前,不屈不饒,哪怕不是天賦異品,也會有大作為。
對著盤坐入定了的賈威武微微一笑,龍飛接著轉頭對著一直沉默著的嚴呂說道:「嚴堂主,不知你感覺如何?是否還有什麼傷痛沒?」
「沒有,多謝龍道友救命之恩。」嚴呂依舊一臉嚴肅,只是此刻他嚴肅的臉色,卻皺著眉頭,眼睛也飄忽不定,似乎在想著什麼。
「嚴堂主,你沒事吧?」看他這樣子,龍飛不由詢問道。
「沒事,沒事……」
「那就好。」龍飛點了點頭,便不再與他言語,對於一個如此嚴肅不苟言談的人,龍飛也不會去自打無趣。不過他不打算說的時侯,嚴呂卻自己開口了。
「龍道友,左長老,我有一件事情想對你們坦白,不知能否找個地方獨自說下呢?」
龍飛疑惑的看著他,左向東亦是如此,不明白一向嚴於律己的嚴呂,會有什麼要坦白的,看樣子好像還很重大。
隨手給盤坐入定中的賈威武佈置了一個防禦陣法,龍飛帶著兩人來到一個四下無人的地方。
「嚴呂,你有什麼就說吧,有什麼難處也說出來,哪怕現在散義會無法幫到的,我相信有龍飛在,他也可以幫你的。」左向東一上來便是一陣關心詢問,可見嚴呂確實是很深得他的喜好。
不過嚴呂此時卻依舊一臉的黑沉,眼睛也閃爍這淚光,終於在聽到左向東的話後,竟然二話不說,便是砰一聲跪了下去。
「左長老,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散義會,我對不起大家。」
「嚴呂,你這是幹什麼呢,快快起來,有什麼事情好好說不就行了,何必跪跪涕涕的。」
「不,左長老,我犯的錯太深了,是我害了所有人。我不該被救活,我本來就該死的。」
「嚴呂,你……」左向東此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只能說道:「那你到底犯了什麼錯,現在就說吧。」
嚴呂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會中的防禦陣法是我解除的,大殿內的陣法也是我破壞的,其實我才是害散義會的兇手,我才是罪魁禍首。」
「什麼,你……,你說什麼……。是你做的?」左向東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直直看著嚴呂。
「不錯,一切都是我做的。」
「你……。我看錯你了,我看錯你了!」左向東連連咬牙切齒的說了兩句我看錯你了,神情氣憤不已。接著突然狠狠的說道:「我現在就殺了你這個不孝不忠不義的人,為散義會千萬個死去的兄弟報仇!」
「左大哥,你先別激動。」龍飛趕忙把他拉住,「我們不妨聽聽他的解釋先,或許他會有什麼苦衷也不一定呢。難倒你認為嚴堂主是這樣的人嗎?」
「他本來就是,出賣盟會,害的無數兄弟頭破血流,死傷慘重,你說他會有什麼好解釋的,哪怕有天大的苦衷,都不能這樣做。」左向東激動萬分的吼道。
「我不這樣認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我也有。而這些存在的苦衷,卻讓我們不得不痛苦的承受著煎熬和悔恨。所以左大哥,不如就讓他說吧,我相信嚴堂主絕對不說一個願意出賣兄弟出賣盟會的人。」
聽到龍飛的話,左向東這時才有些冷靜了下來,想想確實也是自己太過於激動了,一個又一個被自己看好的人,到頭來都是奸細,怎麼能叫他不激動,不氣憤呢。
「嚴呂,我現在命令你把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說出來,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左長老的話。」
「是的左長老。」嚴呂哽咽幾聲,神情悲涼的說道:「事情是這樣的,一百多年前,有一次我在外出辦任務之時,遇到了封琅幫的一個女子弟,當時我們兩人聯合抵抗第三勢力的攻擊,幾天內一同逃亡,一同生活。慢慢的我們愛上彼此,突破了倫理。
可惜直到她回去封琅幫後,我們便不曾再次相見,直到封琅幫的紅二娘突然找上了我,我本來以外她會對我不利,卻不料她只是來跟我做一個交易而已。只是這個交易,卻害了所有的人。
她告訴我那個女子已經懷上了我的孩子,威脅我如果我想要保住那個孩子和女子的命的話,就必須幫她做一件事情。不過她卻沒有把事情馬上說出來,說是以後需要的時侯自會相告。
為了救我的孩子和妻子,萬般無奈下我答應了她,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那便是把孩子帶回我身邊,我要親自撫養,並允許他們在我體內下了一種控制毒藥,以便牽制我的行為。
轉眼過了一百年,我也把孩子養大成人,紅二娘也沒有出現過,直到前不久,她竟然又找上我,並要我實現當年的諾言,要在昨天的凌晨解除散義會的防禦陣法,並破壞大殿內的防禦陣法。
如此行為就相當於把整個散義會的人陷於不義,會害了所有的人,當時我斷然拒絕,寧死也不會答應她的要求。
只是她卻拿出了一樣東西,那是我送與那個女子的信物,一百年來我不僅離開了她,害帶走孩子,感覺對她有無比愧疚,紅二娘竟然利用這個,威脅我如果不按她話做的話,便會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折磨到她魂飛魄散。
直到她再次拿出一樣東西,那是我孩子隨身所帶的信物,我明白她把同樣的招式用在了我孩子身上。最終無奈之下我答應了她的要求,在那天凌晨的時侯,開啟了散義會的防禦陣法,並把大殿內的防禦陣法給破壞了。」
聽完嚴呂把整件事情說完,左向東與龍飛都不知如何是好,以妻子威逼,任誰都會被束縛,會被威脅到,只是害了那麼多人,實在也不可就此苦衷便不去責怪。
「嚴呂,你的苦衷我明白,不過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導致而成的,最後還讓這麼多兄弟為你喪命,苦衷並不能掩飾你的過錯,減輕你犯下的罪孽。」
「我明白左長老,謝謝你們能聽我說出苦衷,我嚴呂也死而無憾了,也多謝龍飛道友你,希望你可以幫我帶好孩子,他是一個耿直傻氣的人,能拜你為師也算是他的福氣,現在我也可以沒有遺憾的走了。」嚴呂此刻臉上掛著一個千年難得一見的笑容,卻那麼淒涼。
「你說賈威武是你的孩子?」龍飛不敢相信的說道。
「不錯,他是我的孩子。一百年來,為了不讓人發現,我只是把他留在散義會中修煉,只是在暗中照顧著他。」
此刻連左向東都驚愕了,都沒有想到賈威武竟然是嚴呂的孩子。突然從他們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人影出現在還有些飛揚的沙塵之中。
是賈威武,只見他淚流滿面的走了出來,嘴角顫抖不已,眼睛直直看著嚴呂跪下的地方。
「你是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