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鶴軒從來沒見過她這樣慌張得臉上沒一絲血色,她的樣子要比少奶奶才會奄奄一息的痛苦。
「瑾嫻……」宮鶴軒不忍就先安慰一下謝凌菲,他不想看到她為了跟她毫不相干的人而痛苦、蒼白。
「軒兒,還不過去看看!」宮太太又叫了一遍,她早已看見她的兒子又被謝凌菲奪去了,怒氣火中燒!
「去……。去看看……。」謝凌菲只覺沒法呼吸,或者她嚇得無法呼吸,她感覺她就是那個流產而死的嬰兒,那個小生命瞬間從世界上銷聲匿跡了……。
「去看看……看看那個孩子!」謝凌菲眼淚奪眶而出,生命,小小的生命就這樣輕易地沒了。
宮鶴軒看她的樣子嚇壞了,忙聽她的走到少奶奶跟前,低頭看到地上血色殷紅,最終以無效而宣佈:「玉芬小產,孩子沒了。」他平靜地這樣說著。
「不可能!」宮太太抬頭睜大眼睛直視宮鶴軒。
「什麼?」謝凌菲雙手猛抓住宮鶴軒的衣袖,攥得緊緊的,爾後當她才意識到自己所想的跟宮鶴軒所說的一模一樣,緊緊抓著握拳的雙手漸漸地鬆了下去,盡褪而去。
宮鶴軒複雜地回望謝凌菲,心想:又不是她生的,她幹嘛過度悲哀呢?
「娘……。」少奶奶突然起身,臉上雖絕望,但還是撐起剩餘的力氣說出口來,食指指著桌上的她剛吃的那一碗,虛弱道:「那湯……湯有問題!」
「玉芬你說什麼?如果有人害你,我定把他打下十八層地獄,讓他生不如死!」
「湯……八珍羹有……問題!」她說完最後一句話,整個人就如同一張紙般輕飄飄地暈過去了。
謝凌菲聽少奶奶這麼一說,心下狐疑,心想自己在湯裡沒放任何有關害孕婦的食料,所以她忙一步並二步上前,抓起大勺舀起部分八珍羹放進嘴裡,只覺嘴裡不光有八珍羹的原味,卻多了一種有奇特香味味道卻味苦的東西。
她味覺很敏感地脫口而出道:「藏紅花!」她曾記得老師講過孕婦最忌諱紅花,如果使用不當的話有可能會導致流產。
「葉瑾嫻,好你個狐狸精,是你下藥害少奶奶流產!」宮太太突然火氣沖天,劍鋒直指謝凌菲為最肯定的嫌疑。
謝凌菲慌忙撒手,道:「我沒有……」話一出口,她就知道就算說一萬遍為自己澄清,也不見得獲得宮太太的信任,總之她一直從未信任過她,因為葉瑾嫻家中敗光,宮太太對她沒希望了。
不由得謝凌菲分說,宮太太就一口咬定認為謝凌菲害死了少奶奶腹中胎兒,立即命令幾個老媽子把她拖出去杖斃!
「來人,把這兒賤人給我拖出去弄死嘍——」宮太太大叫命令道。
「是——」
「等一下!」宮鶴軒此時還是一臉平靜地阻擋住老媽子們的去路,然後面不改色地對宮太太說道:「這事由我來處理。」
「好,兒子你看吧!這是你的好女人,現在看出來了吧!她根本不是葉瑾嫻,而是狐狸精!」宮太太突然脫口說道,驚得丫鬟們和老媽子們全都用異樣目光盯著謝凌菲打量,她們的目光似乎真把她得吞噬乾淨了。
謝凌菲 沒有料到宮太太會如此說,心下更加慌了,心想:難道他們都知道我不是葉瑾嫻?可……。謝凌菲低下頭,打算放棄為自己辯解的理由,她明白她始終不是這時代的一路人。
他們都很迷信,從不相信真正的事實。
「我知道,娘。」原來宮鶴軒也回信宮太太的話,他也信世上真有妖精嗎?
謝凌菲徹底絕望了,她想她該回去了,這不正好跟宮鶴軒斬斷情絲嗎?
「瑾嫻,我們該走了……」她低頭弱弱地說了一遍,卻不知她的話飄進了宮鶴軒耳裡。
「放心,娘。這事我處理!」他突然咬牙切齒,握緊的拳頭青筋暴露無疑,隨即叫起來:「來人!」
安吉聽到裡面動靜,很快竄出來,身後跟著幾個隨同。
「兒啊,一定要把這狐狸精得槍斃了!為咱孫子報仇!」宮太太氣得哭了出來。
宮鶴軒一聽「槍斃」更加怒了,憑什麼,憑什麼就這樣讓我的女人簡單地死去!他把所有的怒氣全都發洩在謝凌菲身上,他狠狠地攫住謝凌菲胳膊,往外拖著走。
謝凌菲沒反抗,任由他拖地而走,這樣宮鶴軒更加怒氣已極。
「葉瑾嫻!」他在心裡狠狠地無數次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