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痛叫一聲,痛到眼角流下清淚。
「生,一定給我生!」他臉色忽而猙獰起來,牙縫間露出獠牙似地白齒,就像刀尖上冷冰冰的利刃,臉上青筋暴露,怒氣扭曲了他的臉更加恐怖。「想生就生,不想生也得生!你是我的,沒有任何人敢把我和你扯開!」他緊咬她的唇瓣,肆虐地吸允她的舌,兇猛地同她糾纏。
謝凌菲想叫,叫不出來,想掙,根本沒地方可掙,他力氣浩大,小小的身軀瞬間被他牢牢地困住了。
過了好久,門外徹然響起,小翠在門外叫道:「夫人,夫人你快出來,快到傍晚了!宮太太等著要吃您的八珍羹呢!」
之後,宮老太太的丫鬟也不住地敲門,嚷道:「夫人,您快點出來吧!少爺您別再折騰夫人了,有什麼事,晚上再做吧!」門聲響聲四起,卻也動搖不了宮鶴軒近似瘋狂的運作。
床上不斷「吱呀」連連,折騰了好久,床架都快散了下去。
「鶴軒……快停下,我快受不了了!」謝凌菲苟延殘喘,珠汗淋淋,渾身都是水人。
宮鶴軒猙獰的面孔,被汗水蒸著,一手摁著謝凌菲的香肩,另一隻手抓住了床外的幕簾,一拽,幕簾垂散下去,他人也跟著撲了下去。
空氣中瀰漫著詭秘的沉靜,宮鶴軒筋疲力盡地躺趴[在謝凌菲身上,呼吸急促且重重地竄到她玉頸裡。
謝凌菲臉色潮紅,汗珠淋淋,濕了一片,頭髮沾著濕露粘纏在她臉畔,清淚殘痕,雖痛得撕心裂肺,但還是無力地閉上眼睛,把眼前的一切都抹黑過去。
過了一會兒,黃昏漸暗,幕簾「嘩」地掀開一邊。謝凌菲始終不會忘了給宮太太做晚膳,本來被宮鶴軒折騰得癱瘓在床上,起不來。可是作為學藝很久的廚師,不願違背作為一名廚師的承諾,她忍著鑽心的痛,一手支撐著床面,艱難地起身。
艱難地穿上褻衣、褻褲,艱難地套上外面光鮮的外衣,她每動一下,身下就劇烈地火燒般地刺痛,就好像宮鶴軒還沒有停下來一樣。
穿上外袍,最終放棄了懷中的繁星繁雜的紐扣,紐扣太難繫了,剛扣兩三個,手指間就痛起來。
最後她擦了把汗,慢慢地起身,身後忽然從她背後攬住了她的腰,飛快地掠過來,謝凌菲朝後又倒下,躺在了軟綿綿之上,然而後背不禁撞到了硬邦邦的胸膛,頭頂漂浮他濃重的氣息。
她朝上翻眼,看到宮鶴軒一抹疲憊很有精神地低下眼望著她。
她恨恨地瞥下眼,頑固地起身,一邊忿忿地沙啞說道:「咱們今天早上不是說好要安靜一下嗎?為什麼你違背我們之間的諾言,你自己偏要做一條小狗嗎?」她到現在還不忘早上拉鉤的情景。
她沒有力氣生氣,嘴裡說出來的話彷彿呵口氣就飄散在空氣中去了。
「如果……」宮鶴軒挨近她,頭伸到她後腦勺的側臉邊,道:「我放你走,怎樣?」
謝凌菲一激靈地扭頭,不期貼近他的臉,聞到了他灼熱的氣息,絕魅俊美的雙眼,就像一把武士腰中別著世上獨一無二的亮劍。
「你說是真的嗎?」她不是在做夢吧!
謝凌菲狐疑打量他捉摸不透的雙眼,一時辨不出來所以然來。
他輕聲魅笑,隨之點點頭。
謝凌菲移開目光做足了準備,鄭重地說道:「我會感激你的。」說完,她還想繼續說下去,可是卻覺得太多餘了,又怕說多了,他又起疑心,就淒然淡笑一下,起身。
「嘩」一聲,胳膊被短暫地拽住之後,還沒看清自己又被他怎樣了,下頷硬生生地捏緊,一睜眼,下頷頑力一推,目光赫然看上了宮鶴軒陰晴不定的臉孔。
「做夢去吧!」他笑容裡隱藏一絲憤怒,說話咬牙「咯咯」響,「你休想從我身邊溜走!」
謝凌菲怔怔地看他笑得扭曲的臉,餘悸之後,她淡然咧開嘴淺笑:「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放心吧……」她雖在笑,然而眼神平靜如水,一絲一毫不被他的話所動容,相反好像預見過他會這麼說的那種異常平靜。
宮鶴軒定定地望著他,眼神頗為複雜,但很快掩蓋了過去,繼續獰笑道:「那就好,你最好乖乖的,否則大門都不讓你出去。」
「哈……」她揶揄地訕笑,回視他:「好了嗎?鬧夠了吧!我可以出去了吧!」
宮鶴軒心中突然略過一絲驚痛,他抿緊雙唇,埋下頭去親她。
謝凌菲別開臉,躲過了他的熱吻,平淡道:「你娘等著晚餐,你不希望我在你娘面前為難到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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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鶴軒妥協地鬆開,謝凌菲眼也不看他地起身,然後回身又對他說:「你能幫我系鈕扣嗎?我手疼。」她側面坐下,裂開的紐扣等著宮鶴軒繫上。
既然她自己不會系,總不能衣衫不整地出門吧!
宮鶴軒嘴角勾魂,前欠身子來到她面前,一邊給她系紐扣,一邊笑道:「這就對了,我們是夫妻嘛!」很快,他照樣輕鬆地解決她的紐扣,又趁機在她臉上揩油。
謝凌菲沒來及躲避,反而勉強接受地起身,走出了廂房。
走出廂房一剎那,謝凌菲嘴角也詭秘地彎起:「宮鶴軒你等著瞧吧!就算你千方百計留住我,我也會自動憑空消失的!」
宮鶴軒一臉滿足地躺回到床上,忽而扭頭,謝凌菲睡過的刺繡花枕,見上面落了幾根頭髮。他伸手撿起一根頭髮,湊到鼻尖,眷戀地閉上了眼睛,表情甚是心滿意足。
「少將!」安吉早就候在門外,等宮鶴軒出來捲起袖口。
宮鶴軒心不在焉地望向了前方,一伸手多出了一笑方片,聲音極輕地說道:「等我夫人做好八珍羹,你就趁機把這些藥放在湯裡。記,住——」他扭過頭來,鄭重地強調道:「最好別讓我夫人看到,或者知道。」
「是!」安吉行軍禮,退開。
「哼!」宮鶴軒嘴角詭秘地彎著,步回門裡,「啪」地關上了。
夜空星稀,宮老太太的桌上滿滿的佳餚美味,一盤盤各色的菜全都是謝凌菲一滴一血地做出來的。她忍著全身劇痛,不失大廚師的本分,為宮老太太以及家人做了一桌最為豐盛的菜。
「兒啊,我的媳婦,我們開動吧!」宮老太太見到這些可口的菜,不由得想起宮廷裡的美味,心歡地開動胃口了。
「娘,兒媳給您盛吧!」大少奶奶欲要起身,被宮太太一手阻止。
「你懷著孕,肚子裡是我們宮家唯一的骨肉,也是唯一的繼承人。你呀好好坐著,吃著好飯,吃好了,我的孫子才會好。這些活,還是讓妾室葉氏負責吧!」宮老太太說道。
少奶奶第一眼先瞄一下對面的宮鶴軒,宮鶴軒似乎沒把目光真正地放到她們身上,而是只盯著菜。
當謝凌菲忙完廚房之後,剛現身走進來,宮鶴軒刷地望向了她。
少奶奶隨宮鶴軒的目光望過去,心下打翻醋罈子,隱隱不滿。
謝凌菲故意不去看宮鶴軒頭來熱熱的目光,就當作他不存在的空氣!
「宮太太,少奶奶安好。」接著她最後猶猶豫豫,拖拖拉拉地對宮鶴軒福身只道:「安好。」完後,她直視宮老太太,不怎麼去注意宮鶴軒。
「好,你給我們盛湯吧!」宮太太命令道。
「是。」謝凌菲機械地聽命,用招牌的服務態度為三個人盛飯,盛八珍羹。
到了宮鶴軒旁邊,剛把飯端到他面前,修長的手掌猛抓住謝凌菲,謝凌菲一驚忙低頭看向了他。宮鶴軒看到她的目光之後,瞇起了雙眼,嘴緊抿似笑非笑,那意思謝凌菲也明白,他在對她挑釁地說:「你終於肯看到了我!」
謝凌菲嫌他樣子多餘,遂使勁甩下他的魔掌,最後給他盛上了八珍羹。
宮鶴軒剛才的小動作,被宮太太一眼看出來了,心下不快,趁謝凌菲盛完八珍羹後,又說道:「好了,葉氏你可以離開了。」
謝凌菲愣了一下,不知宮太太為何這樣說。
她還沒吃晚膳呢!
不過轉念一想,覺得離開他們視線也好,餐桌上除了她做最美味的菜,給她好心情之外,其他都陰陽怪氣的。然而謝凌菲也可以躲過了宮鶴軒身邊。
嘻,宮老太說的不無道理。
「是,娘。」謝凌菲心生饒幸地要退身。
「站住!」宮鶴軒「騰」地站起來,直對謝凌菲而來,一手抓住她柔荑拉到他座位旁,命令道:「給我坐下。」
謝凌菲不動,她打心裡根本不想跟他坐一塊。
宮鶴軒忿忿已極,用力一拽,謝凌菲「登」地屁股狠磕在椅板上,瞬間昨夜的灼痛排山倒海地疼起來。
她吱地一聲「呀呵」,眼睛扭曲地眨巴地扁下來,額頭上汗水涔涔。
「喲,兒啊,你媳婦這是怎麼了?」宮老太見謝凌菲臉色不對,故意問道。
宮鶴軒嘴上一彎,抬手撫摸了謝凌菲碎發,玩弄地笑,道:「呵,都怪我。一時衝動忍不住,又把她折騰了一番。」說完,低頭挨近謝凌菲臉蛋做親熱,柔聲道:「夫人,對不起,我食言了。下次我保證碰你時間少一點!」說完,他「得得」地笑得更歡了。
謝凌菲緊鎖眉頭,聽他笑聲就像鬼叫地讓她渾身起雞皮疙瘩,由心生起煩膩地扭動頭,躲開他粘人、煩人的手。
「哎呀,還真生氣了呢!」好啊,宮鶴軒居然敢在宮老太和大少奶奶面前大秀恩愛!
「你能不能別這樣,怪煩人的!」謝凌菲從最初不鹹不淡的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心情極為不好,跟自身的痛非常有關係,情不自禁咬著牙壓低聲地對一臉意猶未定的宮鶴軒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