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有沒有興趣去陌城玩?」 看到這麼多熟悉的老同學聚在一起,一向好客的菲飛熱情邀請大家來陌城。
「好啊,好啊。」一堆人應和著,畢業後大家都各奔東西,難得這次可欣結婚抽得出空的同學都來參加了,反正都請的年假,就趁這個機會去玩玩也好。
第二天小枝臨時有事要先走,蕭逸風竟然不準備一起離開,菲飛顧不上到底是個啥狀況,午飯後就跟許默去了酒店,催著大家整理行李出發,一行人等帶上她跟許默正好十人,兩輛車是有點擠,好在許默開過來的那輛路虎攬勝還比較寬敞,車程也不是很長,不到兩小時,就直接開車回去得了。
菲飛招呼大家出來的時候,他那幫同學盡盯著許默那兩輛車出神了。「菲飛,你現在做什麼?混的不錯啊。」
「這是你的車嗎?」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也難怪他們這麼吃驚了,大學四年,菲飛一直穿著樸素,還自己打工掙生活費,怎麼看也不像千金小姐。畢業這幾年,雖然她混的也可以,但也不至於到開跑車的地步,看曉涵那表情她就知道了,兩人一起奮鬥五年,按理是最知道她底細的人,結果最吃驚的就數她了。
面對這狀況,菲飛也有點不知道該解釋什麼了,這群朋友當初都是真心相交的,自己一開始就隱瞞了事實,固然是因為跟父母鬧翻被控制經濟來源,也是為了嘗試一下平淡的生活。時至今日,難不成要告訴他們,這些他們所嚮往的東西正是她棄若敝履的?有些事情只會越描越黑,菲飛也沒打算多做解釋,只淡淡說了一句,「這是許默的車,我借來開開。」
「神話集團的許默?」藍若吃驚的問道,那天在銀都太嘈雜,菲飛介紹的時候他也沒聽清楚名字。只覺得很眼熟,沒想到竟然是他。
菲飛輕點了點頭,旁邊的人卻不耐他們這樣打啞謎,丁潔急急問道,「許默是誰?很有名嗎?」
也難怪他們不知道,除了藍若跟丁潔,其他人都是外省人,許默雖說一向高調,但他的事業重心一直在陌城,暫時也沒打算往外發展。
「神話集團是六年前創立的,剛建立時,尚是默默無聞的小企業,直到四年前遷往陌城最為繁華的商業區,建立神話大樓,它才開始進入人們的視野。外傳它的三十八樓除了一間總裁辦公室,還有兩間空閒的辦公室,是為它的另兩位合夥人所留。但奇怪的是,這四年來,公司一直是許默經營,其他兩位股東從未露過面。這許默也是厲害,短短幾年時間,神話集團已是我省房地產業的龍頭企業了。」藍若看了一眼側立遠處的許默,稍加解釋道。
「這麼厲害啊。」有人驚呼。
這回大家都是一臉艷羨,笑說她找了個好男朋友,英俊多金,溫柔體貼。菲飛扯了扯嘴角牽強的笑笑,她認識許默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真的假不了,假的也成不了真;錯在他們這倆當事人從來就不屑於解釋過,上好擋箭牌不用那是笨蛋。
要是讓這堆人知道許默是被她弄來冒充的,不知道他們又想些什麼了,會不會說她暴殄天物啊。算了,原諒他們不相信男女之間的友情,像她跟許默這樣純潔的關係說出來他們眼珠子都得掉出來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發了,酒店跟餐廳是許默早就訂好的,已經耽誤了好幾天工作的許默一回陌城就直接去了公司,說是下午有一個跟政府的合作案要討論。菲飛則跟這群老同學去了一早訂好的酒店。
晚上,照例是吃飯喝酒,看著這一桌盛筵,菲飛就不明白,怎麼每次聚餐都離不開喝酒了。這些年也沒少出去應酬,每次她都形容那場景為一桌子飛禽走獸加上一屋子衣冠禽獸。看著一堆人喝的滿面紅光,吆五喝六的,就有點厭倦。一片喧囂中手機鈴聲響起,是許默。「工作忙完了?」
「差不多了,沒想到今天代表政府過來商談竟然是清河,合作案很順利。」
「我們這邊吃的差不多了,你跟清河先去吃晚飯吧,等會兒我們再聯絡。」
晚飯過後,許默並沒有安排別的節目,想自己平日也至少玩到十二點,這麼早就送人家回去倒顯得她這個主人有點招待不周了,所以飯局結束後他們就轉場去了暗夜。
暗夜這名字聽起來過於妖嬈,事實上卻是陌城市少有的比較正規的酒吧,跟別的地方的烏煙瘴氣比起來,不失為一個消遣的好地方。她以前心情不好的時候常來這個酒吧消磨時間,喝上兩杯,看著周圍熱鬧的人群感覺自己也明朗起來了。
時光也過去這麼久了,不知道暗夜是不是還是記憶中的那個地方,剛到門口,就有震耳聵聾的聲音傳來,看來暗夜也不是當初的那個暗夜了。台上有穿著暴露的女子在表演,台下是形形色色被酒精刺激了的人群。拉著曉涵信步來到吧檯,因她一直習慣喝高度數的酒,就給自己點了一杯長島冰茶,給曉涵點了一杯紅粉佳人。
熱烈的舞曲響起,大家拉她下舞池,菲飛卻有點意興闌珊。有時候都覺得自己挺掃興的,大家都這麼高興,她卻突然提不起興致來陪著他們玩。扔下眾人她去了洗手間,暗夜的洗手間有點偏僻,要經過一大條的迴廊轉過彎才到。幽暗的燈光下,不時有男女在擁吻,洗手間門口聚了一堆人正在抽煙,她側身繞過他們的時候,有人吹口哨叫著,「美女。」
她沒有理,自顧自進了洗手間整妝,鏡子裡的自己臉色緋紅,頭髮微亂,潑了把冷水在臉上,熱度稍退。撥電話給許默,「我們現在到暗夜了,吃完飯了嗎?」
「還沒,我們還在討論一點小細節,可能沒法過來了,回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許默的語氣是溫柔的,她卻聽出了些許逃避的意味。
「你忙你的,我自己回去就好,不過可能要晚點。」菲飛暗暗歎息,許默是不想看見蕭逸風吧,他跟清河只要一聽到蕭逸風的事情就沒冷靜過。她不知道該怎樣讓他們明白,無論他曾經怎樣傷害過她,那都過去了。
「嗯,記得不要喝太多酒,對身體不好。」 許默溫文儒雅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菲飛不易察覺的笑了笑,又有多少事能如人所願,卻終是什麼都沒說,輕輕掛上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