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說書的在檯子上精彩的講道:「咱們當今皇上英明果斷,一年年讓我們過上富裕的日子,可是大家可知道為什麼他只有一位皇后,後宮空虛呢?」
台下有幾個好奇的,便問:「為什麼呀,快說。」
「別急,容我慢慢講來這位帝王與皇后,他們的手腕上戴著從色古國送來的一線牽,千里有緣一線牽啊。兩人自然恩愛,皇上才會將後宮罷除,成為千古一談。再來說說,他們的子女,當今太子,俊美非凡,一頭暗紫發,眼睛也透著紫色,他四歲才回皇宮,學四書五經,琴棋書畫樣樣難不倒這位天才少年,而今他應該有十七歲了。咱們瀘國的公主,有四個,很奇怪的是,皇后之後生的全是公主,倒是避免了將來爭儲的禍端,我們老百姓,也能安享太平啦。」
台下的人不禁點頭贊同,可有人問:「究竟皇后長得如何?聽聞她早先是個奸細。」
「沒錯!她曾是奸細,但最終還是幫了當今皇上。」
台下前座坐著一位氣質優雅的少年,他喝著茶,嘴角輕揚著笑。
說書人繼續講:「皇后美得堪比尤物,但傳說她是個陰毒女子。」
「你在這裡敢說皇后陰毒,不怕招來禍事嗎?」優雅少年放下茶杯,開口說話。
說書人笑著說:「當今皇上皇后聖明,老百姓都知道他們不是亂殺無辜之人。」
少年站起來,走上台去,給他一錠銀子:「你說得很對,只有一點還需糾正,皇后只對壞人玩狠毒,平日的她是個淡漠之人。」
說書人仔細看了看他,不僅發現他的俊美,還看出他的眼睛和頭髮都透著紫色,忙一驚:「你是……」
「知道就好。」他作了禁聲的手勢後悄然離開。
走在路上,南宮瑾順著兒時的記憶找到了自己原來的家,他在這裡出生,和娘生活了四年,一入宮門便沒有再回來看看。
他還記得,兩個玩伴,一個叫雅容,一個伊憐,遇上父皇的第一天,他正和她們玩堆雪人。
推開舊房子的門,似乎住了別人,他想,進去看看,打個招呼應該沒會有事吧。
看過院子,雖然有些改動,但是這裡的一切讓他更想起了從前,一三年轉眼過去。
他聽到一道門裡有聲音,推開門想打個招呼,卻看見一個沒有穿衣的女子正在洗澡。
「啊!!救命啊!」少女驚慌的捂著前胸驚叫。
另一間房裡衝出一個中年婦人,她手握木棍,怒道:「好個淫-賊!敢看我女兒的身子!老娘跟你拚命!」她一棒打去。
南宮瑾躲避著,「我不是故意的,我並不知道有人在這裡洗澡。」
少女趁亂,忙穿好衣服,「好了,不要打了。」
婦人追的也累了,叉著腰問:「你是哪家的少爺啊,穿得人模狗樣,何時來迎娶我女兒?」
「啊?」南宮瑾和少女一同出聲,然後不好意思的互看一眼。
「啊什麼啊,你看光我女兒的身子,叫她以後怎麼嫁人啊,我不管,馬上把你父母叫來!」
南宮瑾說:「我說了,真的不是故意的。」
「看了就看了,難不成,你嫌我們孤兒寡母,出身寒微是不是!告訴你,你要是不娶她,我就是告官,也要討個說法。」婦人擋著去路,不讓他走。
南宮瑾只好從少女這裡入手:「姑娘如何稱呼?」
少女說:「我姓伊,單名一個憐字。」
伊憐?南宮瑾心喜,但沒有特別表現出來,看她長得如此標緻了,真是女大十八遍,再也不是兒時紮著兩個小辮的愛哭鬼了。
「伊姑娘,我剛才不是有意的。」
「那你為什麼要進我家?」伊憐不明白,大白天不會有人走錯門的,何況看他穿著,就知道是大戶人家,怎麼來這條窮巷?
南宮瑾笑一笑,剛要說話,有人推門進來,也是一個美艷的少女,她看到南宮瑾的時候眼睛一亮,「伊憐,伯母,你們有客人啊。」
伊母說:「哪是什麼客人啊,是我們伊憐未來的相公!哎,你叫什麼!」
南宮瑾一想,這事萬一傳出去,他怕有辱父皇母后的名譽,此事還需慢慢化解,暫時不要說真名好了。
「我叫小四。」四歲離開,四歲離開伊憐等要好的玩伴,四歲,開始他另一段人生,所以就叫小四了。
「小四?沒名沒姓啊,真是怪人。」伊母搖著頭,聽這名真是沒水平。
伊憐繞到新來的少女身邊:「雅容,你找我有事嗎?」
雅容?南宮瑾看了看她,沒想到她們還在一起,一天遇到她們兩個,真是太好了。不知道自己說出自己的真名後,她們還會不會記得自己,伊憐會不會再追究他看了她的身子。
不過,母后教導他,男人要負責任,可是今天這種無心之過,他真的也要付出代價,擔當起來嗎?
雅容笑著說:「你忘啦,今天我們要去河邊看請神的呀。」
「對啊。娘,我們走了。」她剛要走,被伊母揪住衣服。
「終身大事呢?要我為你操心呀。不行,你跟著這個小四兒去他家,一起把事說明白了,選個日子成親吧。」
伊憐看了看南宮瑾,看他俊美非凡,自知家世相差太大,她說:「小四,你隨我走吧,我們必須把事說個明白。」
南宮瑾只好先跟著她,伊母點點頭,不忘記交代伊憐要看看他們的父母為人如何,怕她將來受欺負。
伊憐應付過後,合上門,與雅容,還有南宮瑾一同離開。
走到半路上,伊憐說:「小四,你走吧,不要再讓我娘看到你。今天的事,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算了。」
南宮瑾如釋重負,但發現伊憐是個善良的人,心裡頓生好感,便說:「你們要看請神的嗎?我從來沒見過,能一起嗎?」
「好啊,請吧。」雅容一臉燦爛的笑,倒是主動。
三人來到河邊,已經圍觀了好多人,他們擠到前面,看到當地的縣令也在,還有二十名官兵保護,巫師化著誇張的妝容,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麼。
伊憐看到巫師下方有個籠子,裡面有一隻狐狸,毛色很白,「抓狐狸幹什麼?」
「今年巫師說要用這個狐狸的血祭河神。」雅容說。
「什麼?太殘忍了,不行,我要救它。」伊憐說著要衝進去,但是雅容拉住她:「你瘋啦,上面都是官兵,你一個弱女子還沒救著狐狸,就被當作亂賊刺死了。」
南宮瑾摸著下巴:「其實也不難。」
兩人齊齊看向他,南宮瑾偷拿了官兵放在一旁備用的弓箭,他拉開弓,對準了巫師的高高的帽子,毫不猶豫的射去。
巫師頭頂橫穿一箭,嚇得尿了褲子,忙逃跑了。
伊憐趁亂去救了那狐狸,讓它跑掉了。
雅容擔心的看著,不過,她倒是對南宮瑾非常欣賞,沒想到他不僅容貌俊美,還有好功夫,好箭法。
南宮瑾則看著伊憐身子嬌柔,但非常勇敢,對動物又有愛心,越來越喜歡與她在一起了。
伊憐拉著他們兩人,快跑啊。
縣令看到是他們搗的亂,命令下去:「給我抓回來!」
官兵們剛起步,天就下雨了。
有人喊:「哎?沒有祭河神,天也能下雨,看來巫師是騙人的!走吧走吧,下雨真是太好了!」
百姓們這一走,官兵也找不到南宮瑾三人去哪裡了。
縣令氣得一拍桌子,「給我通緝他們三個!」
南宮瑾隨著伊憐跑,三人躲進了一個山洞裡。
伊憐生起了火,「你們過來烤烤火吧,衣服都淋濕了。」她擰著自己的袖子和裙角。
雅容坐在乾草上,望著對面而坐的南宮瑾。「小四公子,你家是做什麼的?怎麼會是伊憐的相公?」
「我……我其實不是伊姑娘的相公,只是誤會。至於我家做什麼,要怎麼說呢,就是……什麼也管管,分不清的。」
「那是幹什麼的,把我弄糊塗了。」
伊憐低下頭:「如果瑾在,他一定都懂的。」
「你又在想他了,他一去十三年了,不會回來了,宮裡什麼都有,他早就樂不思蜀了。你呀,小時候玩家家酒當真的吧,還念著他。」雅容不禁搖搖頭。
南宮瑾看著伊憐,她還這樣懷念自己,對啊,小時候,玩家家酒的時候他們經常扮夫妻,小時候還說,要作夫妻到老,他們早就拜過『堂』了。
伊憐走到洞口,神色憂傷:「是啊,過了這麼久,我怎麼就是忘不了。」
南宮瑾來到她身後:「也許你們還會再相遇。」
伊憐回頭看他,「你怎麼知道。」
「你們都記得他,他又怎麼輕易忘記你們呢?」南宮瑾看著伊憐,發現她的眼睛真的好美,像顆鑽石一樣閃亮。
雅容卻在想,這個小四家中必定有錢有勢,她若是讓他愛上自己,以後就不必過著窮苦日子了。
生米煮成熟飯,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