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桃把醫官的驗屍信交給楚瑜,楚瑜看了,說:「果然是被人害死的。」
「小姐,她不是掉河裡淹死的嗎?人家都傳她是想不開跳河的。」子桃覺得宮裡的事真是說不準,說沒了一條命就這樣沒了。
「她生前被人用毒粉迷瞎了眼睛,我想,趁雪林眼睛看不見的時候推她下水的。」她睡在外邊一夜,卻沒聽到雪林的掙扎聲音。
楚瑜將信放在自己袖中,「如果二皇子問起我,就說我查事情去了。」她說完,獨自出了重軒宮。
楚瑜一天下來,問過寧雪林曾侍候的仁妃宮裡的宮女太監,問過她當上女官以後接觸過的人。
還有倚蘭殿的李公公,李公公卻說寧雪林辦事不利,被他責怪過幾次,但也不至於自殺。
楚瑜沒有說什麼,很疲憊的拖著沉重步子走著。
尚寧宮,芙月在樹下挖了一個小小的洞,將寧雪林送給她的頭繩埋進去,眼淚一直流下來。
「芙月……」身後不知何時站著南宮子銀,他知道她很難過。
芙月起身,靠在他懷裡痛哭。
「不要難過了,你還有我。」子銀多希望減輕她心中的痛,所以盡量的安慰她。
芙月離開他,背對他,「我不希望她死掉……」
「我知道啊,你不要難過了,每個人都有一死,或是在前或是在後,你何必耿耿於懷。」南宮子銀握住她的手,接著說:「如果你再這樣掉眼淚,我也要快哭了,你看我眼睛。」他誇張的指著自己,拚命的眨著,可是眼裡沒有半點眼淚。
芙月被他逗得破涕而笑,然後,認真的說:「四皇子,你是我這一輩子遇到對我最好最好的人,如果以後我們不能在一起,你一定要幸福啊。」
南宮子銀也不逗了,神情嚴肅,握住她的肩:「遇到你這個小宮女,我才知道愛一個人是這樣的神奇,你痛,我的心也會痛,你快樂,我也會快樂,就像傳染病一樣。」他說著,最後還是笑了。
芙月點著頭,她想說她有同感,可是哽咽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南宮子銀摟她入懷,聽到芙月說:「我很幸福,有你陪伴的日子。」
南宮子銀笑笑,他想該去和父皇提婚事了,就算是一個宮女,他也要芙月變成他的妃。
一個女官離奇死掉,醫官說是被殺,南宮正元當然不能忽視,令靖城徹查此事。
南宮靖城在雪林掉入的河塘邊細細尋找,忽然見到地上有一個不起眼的銀片,他去撿,卻扣住了一個女子纖長的手。
他抬頭,「楚瑜?」
楚瑜淡淡一笑,抽回了手,南宮靖城撿起銀片。
「靖城,你是來查案的吧,我也想查明原因,能讓我幫你嗎?」
南宮靖城當然高興,「可以,只是怕你難過。」
「謝謝你考慮著我的感受,但是她畢竟是同我一起進宮來的,我想替她查出兇手,也會安心。」楚瑜拿過他手裡的銀片,盯著看:「這是塊什麼呢?有點像某樣東西上的。」
「依我看,兇手是個女人,這銀片應該是珠釵上的,鑲嵌在珍珠邊緣的材料。」
「對,但還是很難查。」宮裡女人多如牛毛,珠釵更是千千萬萬,即使縮小範圍,恐怕一時半會查不出什麼,何況兇手完全可以把珠釵毀了。
楚瑜記下了這銀片上的細紋花樣,還給靖城,放在他手心裡,準備離去時,被靖城反握住手。
「楚瑜,他待你好不好。」
楚瑜想了想:「還好。」
「可是他終究要娶楚黛兒的,雖然這些日子他不見楚黛兒,不過,那是他為了……」他沒有說下去。
「為了……你父皇的看法。」楚瑜替他說完,皇上對他們的成見越少越好,容溯是為了這個才不見楚黛兒的,她心裡早就知道。
「那你有何打算,楚黛兒根本不可能容下你在他身邊。」她們姐妹的恩怨已經不好化解了。
楚瑜笑了,「我自然有我的打算。」
「那你的打算裡,可有我的存在。」南宮靖深深的凝視著她。
「沒有,因為你是皇子,皇位永遠是你們的打算,你肯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大好江山麼。」她搖搖頭,千古帝王,有幾個因為心愛之人而放棄了河山。
對男人來說,權位永遠擺在了第一,而女人,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南宮靖城無法反駁她所說的,可惜不願鬆手,就像對她的愛不想放下一樣。
南宮容溯心事重重的經過長廊,遠遠的看見了南宮靖城和楚瑜,兩人還手牽手,他不悅的繼續走,不願再看到他們。
南宮靖城不捨的鬆手,又握住她的手腕:「一線牽?」
「噢,是假的。」她就使頸的搖了起來,「不喜歡了就扔掉的。」她笑一笑,揮揮手表示再見。
南宮容溯卻扶住長廊的柱子,捂著心口,心好像被火灼傷一樣的痛,好奇怪的感覺。
寧妃正巧經過,看到容溯臉色不好,問道:「二皇子,你沒事吧。」
南宮容溯感覺痛減輕了,便說:「謝寧妃娘娘關心,我好像沒什麼事了。」
寧妃挑挑眉,露出平日最擅長的笑:「我正要打算去看望你的母妃。」如果南宮容溯患了像仁妃一樣的不治之症該有多好,她就不必費盡心機的與他對抗了。
「好。」南宮容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寧妃便抬步走,容溯跟在她身後。
仁惠宮
對於寧妃的到來,仁妃有些失措。
寧妃笑著坐在床邊:「姐姐,我該早些來看望您的,但是有些事一直沒有空。」
仁妃只是敷衍的笑笑,她會不知道寧妃嗎?兩人鬥了一輩子,寧妃是什麼樣的女人她清楚的很。
她看到南宮容溯的臉色不好,問:「容溯,你的身子沒事吧。」
「母妃,我沒事的。」有她的關心,容溯寧願再痛一次,他說:「這個時候應該侍候您用藥啊,怎麼人呢,我去看看。」他出去了。
寧妃對待病重的敵人也不心軟,「希望容溯沒得什麼病,不然像姐姐一樣可就不得了。」
「你放心,她是絕對不會遺傳我身上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