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諾在海豚們歡樂的跳躍中意識到有事情發生,四處的看了看周圍,驀然她的瞳孔放大,就在前方隱隱約約的她看到一座船。
為了證明這不是幻覺,她狠狠的掐了自己的臉蛋,再看時候,巨大的船已經開始靠近了。
不是幻覺。
那就是說——
蘇小諾興奮的晃著慕容子琪的身體:「琪琪,琪琪,我們有救了,船,快點睜開眼睛,船!」
這一刻蘇小諾終於體會到了久旱逢甘露的快樂,終於知道在沙漠中看到綠洲的喜悅,原來是這麼的讓人喜悅的想要哭泣。
慕容子琪被蘇小諾劇烈的晃動著,想要睜開眼睛,卻沒有力氣,但是眼角卻帶著笑意,聲音輕微的發出螞蟻才能聽到的聲音。「諾諾,你有救了,我就放心了。」
蘇小諾此時沉浸在巨大的快樂之中,自然沒有聽到,她的眼中帶著希望期盼,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向著希望之船游去。
這是一艘巨型大船,是專門為大官貴族們想要游海特別製作的,製作精良優美,而高高掛起的明黃色的龍紋,更預示著這艘船裡的人尊貴的身份。
此時這裡一片歌舞昇平,美麗的舞姬們伴著節拍跳著,端坐著的是身份高貴的名門世家,珍饈美味,陳年佳釀。
這時端坐在中間的華服青年男子,舉起酒杯,對著右邊坐著的第一位男子道:「君相,這一杯,小王敬你,多謝楚國此次相救。」
被稱作君相的男子淡淡道:「太子嚴重了,此次乃千載不遇的海嘯,當政者理應愛民。」
正當華服男子想要說什麼的時候,一位侍衛走了進來,抱拳道:「啟稟太子殿下,方才有人在船下向我等呼救,請太子殿下示意救還是不救?」
華服男子第一反應就是不救,可惜方才——思及至此,將原本想脫口的話改口:「救,自然要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眼神偷偷地看了看旁邊的君霧塵,眼珠一轉道:「君相,我等不如前往觀看是何人落海。」
「可以。」
蘇小諾和慕容子琪已經被人救到了船上,坐在船的甲板上,第一次知道在船上的感覺這麼好。
「你們可不可以快點叫大夫,我弟弟生病了。」一上船,蘇小諾就立刻請求旁邊的人,可惜他們就當沒看見沒聽到似的。
就在蘇小諾心裡焦急的時候,只看到一陣人向這邊走過來,華衣美服,可惜她此刻沒那心思欣賞,請琪琪現在病得那麼重。「我弟弟病了,你們快點叫大夫呀!」這些人冷血無情的,心裡的火立刻上來了。
「喊什麼!見到太子殿下還不下跪!」一旁的侍衛嚴厲的呵斥。
太子殿下了不起呀!她這輩子還沒跪過呢!可是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況且琪琪現在——
壓下心裡所有的火氣,低下頭:「民女見過太子殿下。」
衛文看到這個衣著襤褸的女子居然不給他跪下,這讓他實在無法忍受,況且楚國的使臣看著,他可不能丟臉。清清嗓子,不悅的聲音響起:「大膽刁民,見到本王還不下跪!」
蘇小諾的頭壓得更低,聲音裡委屈的不能再委屈:「太子殿下恕罪,民女的弟弟此時病重,性命堪憂,民女一時間不知所措,腦袋不清楚了。」讓她跪絕不可能,但是也要找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還要配合著這個理由讓所有人信服。
接著她忽然又焦急道:「民女聽聞太子殿下愛民如子,仁慈寬厚,民女對太子殿下的景仰猶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所以太子一定不會與民女這般粗鄙婦人計較。可是此刻還請太子殿下招來大夫,為民女的弟弟救治,民女就這麼一個弟弟,他要是——他要是——」說完,拚命的擠下幾滴眼淚。
是人都喜歡聽奉承話,蘇小諾這番話說得衛文飄飄然,再加上他也覺得她說得挺有道理的,於是臉色微微舒緩。「嗯,確實有道理,本王心性寬廣怎麼會和你這一個無知婦人計較。」
蘇小諾這才抬起頭來,千恩萬謝的道:「太感謝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您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國家在您的治理下一定會蒸蒸日上。」這話當然是假的。
「你是何方人士,怎麼會在這片海域?」在衛文旁邊的衛武明顯帶著對蘇小諾的懷疑和防備。
蘇小諾在看到大船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說辭,只見她佯裝著苦情戲女主角的經典表情:「民女只是因為夫君出海打漁數月不見蹤影,民女心中著急,因此帶著弟弟出海尋找夫君,只可惜依然沒找到,正在前幾日不知道還上發生了什麼大動盪,我和弟弟被震得飄到很遠的海域。」
這套說辭可以說是完美,這麼大的動盪,沿海的地區肯定也有所震盪,不可能安然無恙。
果然,在蘇小諾拚命地擠出了N滴淚滴之後,在她覺得自己的演技都可以和奧斯卡影后媲美之後,眾人終於相信她了。
「呵呵!」輕微的笑聲,如同天籟之音傳入耳畔。「這個丫頭倒是有趣!」
蘇小諾的眼神順著天籟之音的來源望去,當她看到聲音之人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驚艷。
天下竟然有這般清麗俊秀之人,一襲白色衣衫不帶一絲花哨,烏黑的三千青絲傾瀉流下,仿若飛流直下的瀑布,飄渺淡然的眸子,淡淡的沒有顏色的唇,站在人群中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風華絕代!
這是此刻蘇小諾唯一想到的詞彙,她從小見到的俊男一抓一大把,而且個個人間極品禍水哪個類別,這個男人與之相比絲毫不差,只是他增加了美男庫裡的類型——風華絕代的氣質男。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欣賞美男的時候,蘇小諾立刻偽裝的可憐兮兮,好像剛才把人家裡裡外外的看了個透的不是她幹的。「這位大人別開民女玩笑,如今民女心心唸唸的只是弟弟的病情,請大人發發慈悲,救救民女的弟弟,民女下輩子一定報答您!」
君霧塵的眸光落在蘇小諾的身上,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但是又不是,讓人猜不透。
許久天籟之音再次響起:「下輩子報答就不必了,姑娘若是想救令弟的性命,只要——」
「只要什麼!?」現在拖一分,琪琪的性命就少了一分希望,還沒等待他說完,她就急切地打斷。
君霧塵挑起細長的眉,微微一笑:「姑娘太心急了。」
蘇小諾自知失態,尷尬的笑笑:「實在是民女太心疼弟弟了,大人您別見怪,為了弟弟,民女什麼都願意,只要您能救他!」說完,她抬起頭來看著他,眼神裡帶著認真期盼。
「為奴為婢如何?」
天籟之音煞那間變成了惡魔之音,蘇小諾第一次的明白了,人不能看表面,表面是會偽裝的,這個人看起來很無害,可是卻決不是一個好糊弄的。
為奴為婢!這幾個字像是一塊大石頭壓在她的心上,她不是古人,古人可能會認為有一個安身立命之所是最重要的,可是她不是,她熱愛自由,討厭被拘束的感覺,雖然找到風幕之後她完全可以直接走人,反正他也找不到她,可是這樣的感覺真是不好。
「不願意嗎?你弟弟的命你不想救了?」
聲音依舊那麼的天籟,彷彿不是人間所有,可是有點腦子的人都聽出了其中的威脅之意。
她抬起頭來,目光與他對視:「大人,沒別的選擇了嗎?」
君霧塵淡到無色的薄唇輕輕吐出幾個字:「沒有。」
內心經過掙扎,掙扎,在掙扎!看著慕容子琪幾乎無生命的躺在那裡,她知道她不能為了自己的自由,放棄如此愛著她的人的生命。
於他飄渺的眼神對視,嘴唇幾乎被咬破了,帶這血腥的味道混合著無力與無奈的聲音響起。「好。」
「你這粗鄙的民婦,何德何能得到君相的賞識,既然這樣,還不快點拜見你的主人!」衛文明顯的討好著君霧塵,對著蘇小諾口中帶著不屑的語氣。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紛紛的附和,就連傲慢如衛武也是,見到蘇小諾一動也不動,斥道:「大膽刁民,還不快點跪下,拜見你的主子!」
尊嚴就這樣的被踐踏,她的心湧起委屈,她一向講究平等,可是這種就是一個特權社會,在這裡沒有尊嚴可言。
一直都被保護的很好,雖然她心裡也明白,可是明白與做到是兩碼事,現如今要殘忍地面對這一切,這比起有人狠狠地甩她一巴掌還要殘忍。
「你能保證他的平安?」瞳孔中已經盈滿了淚水,她倔強的不讓它們留下來。
君霧塵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受到委屈卻強忍著,心顫了顫。當觸及到她清澈的不帶一絲污濁的眼眸中透露的堅強,他點點頭。「能。」
「好!」話音剛落,她緩緩的跪下,像是放慢了節拍一樣,僅僅的只是一個下跪,可是卻讓人感到如此的悲傷痛苦。
不帶有一絲感情的,她說:「奴婢見過主子。」
(其實寫到這裡,我很想哭,我知道大家可能也會心地堵得難受,可是坎坷挫折是人想要長大必須經歷的,而尊嚴的被侵犯只是成長的代價,如果一個人一生都是風平浪靜中長大,這樣的人生也是悲哀的。
寫到這裡之後,小諾會開始漸漸的再受傷害中長大,會懂得愛與被愛。
至於君霧塵,他會在以後漸漸的喜歡上小諾,可惜不是現在,他不是會對不相干的人關懷的人,也許他在笑,那也是冰冷的,也許他的出場不是開始就對女主喜歡,也許他折磨著女主,現在還有以後,請相信那是『怕愛』也是一首歌的名字,可以搜搜,很小眾的歌曲,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