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
韓若雪痛苦的掙扎著,赫連成死死抱著她,不肯鬆手,他怕他一鬆手,這個蠢女人就會跳崖。
「你冷靜點!三哥他不會有事的。我們回宮找人來救他!」赫連成安慰她,同時彷彿在安慰著自己。
「來,來不及了。」她哭喊著,「他中了毒箭!」
「你說什麼!」
看著韓若雪痛哭失聲的模樣,再看地上那癱黑色血跡,他即使再鎮靜也抵擋不住內心的忿怒。
「該死的!」他悲痛的一拳擊向樹桿,穩定心神看向一旁痛哭的韓若雪,久久無法言語。
世界最大的痛苦,莫過於看到自己心愛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自己卻無法救他!那種痛苦比拿把刀割她的肉還要痛苦千倍。
韓若雪最終無法接受赫連寧掉下懸崖的消息,痛哭昏倒後,赫連成帶著韓若雪回到了皇宮,並將她送回東宮。
她是太子妃,即使不是李素心,依她現在的身份他也不能將她帶回自己的府邸,何況他不想和盈盈之間有什麼誤會。
畢竟,應晚淑正等著看他的好戲,不能再被她抓到把柄。
回到東宮以後,韓若雪要死要活,無人阻止得了她,赫連宇和赫連成只好點了她的睡穴才讓她安靜下來。
兩人各懷異心的看著床榻上的韓若雪,暗自歎息,抬眸間二人對視了一眼,赫連成冰冷的眸子射向他,「三哥中毒的事情!我一定會向父皇稟明,至於你!別告訴我此事與你無關。」
「你在懷疑我?」赫連宇迎上他質疑的冰眸道。
「是不是你!待事情查明以後,我定不會善罷甘休!」語罷,怒瞪了他一眼,甩袖而去。
赫連宇看著赫連成負氣離去的背影,薄唇輕勾起邪肆,再回眸將視線移到韓若雪的身上,眸光從邪肆變成心疼。
握著她的手,輕聲低呢,「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是本宮的,你永遠都別想離開我。」
霸道的宣言,落入韓若雪的耳中。
「殿下!不好了!皇上吐血了,你快去瞧瞧吧!」一個太監急匆匆的奔來。
赫連宇一愣,慢慢放下韓若雪的手,立馬道,「快帶路。」
「是。」
赫連宇隨著太監,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屋。
倏地,韓若雪睜開了眼睛,望了眼門口,大腦無暇去想赫連宇對她所說的話,只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宮裡要出大事了。
果然!赫連絕得知赫連寧墜崖之事,一病不起。朝中無人臨朝,一時之間,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每人個都懸著顆心不敢安然落下。
而,楓溪殿那裡也不如往常那般安靜,等待已久的謀略,終於開始施行了。
應晚淑與國舅應萬峰暗中計劃,一旦皇帝駕崩,立馬將太子廢去,擁立赫連奕為帝。
而此時,皇后一切謀劃的計劃,在赫連奕看來,只不過是一場滑稽的鬧劇罷了!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當什麼皇帝,對於他們的謀劃,他一點也不感興趣。
他只在乎的是,韓若雪,究竟為什麼要用李素心的身份嫁入赫連宇,若不是赫連寧夜闖皇宮如此重大的事情傳出,他到現在也不知道李素心會是韓若雪。
不過!此事對他來說也已經不重要了,只要他知道她對他沒有惡意就足夠了。
「大哥!有了這道旨意,廢除太子可就順利多了。」
應晚淑早就知道赫連絕送給韓若雪一道密旨,她也窺視這道旨意良久,一直不敢下手,如今皇帝大病,這正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她吩咐苟虎,用錢買通了東宮的宮女,好不容易才從那裡得到聖旨的消息,終於讓她得到了這道聖旨。
應萬峰接過應晚淑遞來的聖旨,仔細看了一眼,眸光一驚,「這不是廢帝詔書嗎?」
「廢帝詔書!」應晚淑奪過聖旨仔細一看,果然是廢帝詔書,原來赫連絕這個老狐狸,竟然要將皇位傳給赫連宇,剛才她因為太開心了,竟然疏忽了。
「可惡!怎麼會這樣。」應晚淑氣結不已地怒道。
應萬峰的情緒沒有應晚淑來的激動,他穩定心神道,「既然他想將皇位傳給赫連宇,那就如他所願,待他繼位後。我們再將這道旨意拿出,到時候還不是一樣將他廢掉。」
「嗯。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半個月後。
赫連絕的病忽然惡化,召見內閣學士李廣寒與韓若雪,二人進了寢宮,其餘等人全部留在了殿外。
「雪兒!」
「父皇!」韓若雪上前握住赫連絕的手,看著他慘白的病顏,心下有種說不出來的難過,「父皇!你會沒事的。」
說到此處,韓若雪忍不住掉下淚來。
赫連絕扯動著唇角笑了笑,「傻丫頭!朕的身體朕知道。」他用力握住她的手,慈和的眸光看著她,「丫頭!讓你受苦了?」
她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她慘淡的扯動著嘴角,搖著頭,「父皇!你放心,臣媳答應過您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的。」即使不能,她也會盡全力幫他達到心願。
赫連絕搖了搖頭,握著她手道,「朕不是這個意思!」
韓若雪愣了下,「那父皇的意思是——」
「待太子繼承大統後,你帶著這道旨意離開。」他說著,從李廣寒手中接過聖旨,遞給了韓若雪。
「這是——」她望著手中的聖旨,疑惑地道。
「還記得!朕跟你說起過的那道聖旨嗎?」
她點了下頭,「可是您不是已經——」
「這是另外一道聖旨?」赫連絕微弱地說。
「另外一道聖旨!父皇,請恕臣媳愚昧,不太懂父皇的意思。」她不明所以地問。
赫連絕淺笑了下,「這道聖旨才是朕要交給你的。」他微頓了會兒,繼續道,「先前交與你的那道聖旨,恐怕已經不再你手上了。」
「父皇你的意思是那道聖旨已經——」聖旨丟了,她都不知道,父皇他怎麼會知道,她滿腹疑惑地看著他,徒然想到什麼似的望向赫連絕,「父皇!原來這一切都是父皇設好的局。」
「果然聰慧!不愧是朕看中的人。」他淺淺一笑道,「好好將它保管,待到某人等不急的時候,你再看著辦。」
她點點頭,「臣媳明白了。」
當她收起聖旨後,赫連絕乾咳起來,一口氣提不上來,吐出一大口鮮血,嚇壞了韓若雪與李廣寒。
「父皇!」
「皇上!」
赫連絕看著韓若雪,「記得……朕對你說過的話……」
「臣媳會記得的。」
「那就好!那朕就可以……放心的……離開……了!」
「父皇!父皇!」
汴京國三十九年,五月初九,皇帝駕崩,享年五十八歲,全國弔唁七日。太子赫連宇繼位。
太監總管將遺詔念完過後,李廣寒向赫連宇行新君跪拜之禮,朝臣見狀,一一下跪,唯獨不見應萬峰與他一起的大臣下跪行禮。
他攤開衣袖,亮出聖旨。
「聖旨到!」
聖旨?文武百官面對應萬峰的聖旨面面相覷。
「應國舅!皇上已經駕崩,你何來聖旨?」
「是啊!國舅爺,新君已立,你就別鬧了。」
大臣們議論紛紛,有的勸阻,有的則是不平則鳴。
應萬峰齔鼻嘲諷一笑,「眾位大人先不要管老夫的聖旨是從何而來,總之,這道聖旨是皇上親筆書寫,眾位大人若是不相信的話,可以不接。」
此言一出,大臣們面面相覷了眼,哪敢不接。
韓乾敏倪了眼應萬峰,看到他信心十足的樣子,又將眸光移向韓若雪,韓若雪向他點了下頭,跪下聽旨。
應萬峰得意的看了他們一眼,念起了聖旨。
廢帝聖旨一出,所有人都為之一怔。
赫連宇衣袖下的拳頭不自覺的緊緊攥起,雙眉緊皺望著應萬峰。
「赫連宇接旨謝恩吧!」應萬峰居高臨下地說。
眾人在噤聲中看向雙膝跪地的赫連宇。
赫連宇擰緊雙眉,鳳眸中神色複雜的變幻著,臉色凝重,內心更是波濤洶湧,萬般不是滋味。
怎麼會這樣!誰能告訴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應萬峰提醒著他,「赫連宇接旨。」
見他不動,應萬峰指揮著他身邊的侍衛,強逼他接旨。
「慢著!」不急不躁的聲音響起,韓若雪起身抬眸迎向應萬峰審視的冰眸,宛然一笑道,「國舅大人!很不巧!我這裡也有一道聖旨。」
韓若雪的話一出,大臣們終於抑制不住震驚,發出驚歎之聲。
不等他們從震驚中走出,韓若雪亮出聖旨,對眾位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后身為六宮之首,本應安守其責打理後宮,卻勾結兄長應萬峰假傳聖旨,干涉朝政,擾亂朝綱。朕念你二人,有功在身,免其死罪,廢掉皇后頭銜,禁足與鸞鳳殿。應萬峰罷黜國舅之職,貶為錦州刺史,永世不得回朝,請此。」
應晚淑與應萬峰不可置信的看著韓若雪,惱恨的眸子迸射出寒光,「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韓若雪你這個賤人,你竟敢假傳聖旨。來人給本宮——」
「皇上金牌在此!誰敢放肆!來人!將皇后與應萬峰一干人等全都拉下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