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偶然。)
(未成年人請在成人指導下閱讀。)
此時石堅正在地區行署所在地的碧河紡織廠考察,他不斷感覺胸口被無形的東西撞擊,心神不寧。劉國柱偷眼瞟石堅,看石堅臉色陰沉,慚愧地說:
“石堅,這個廠子爛是爛了點,但正是這樣才請你出山啊。”
“……”石堅面無表情,只顧內視自己的魂魄。
劉國柱見石堅不吃戴高帽這一套,知道只能慢慢勸說石堅。倆人放眼望去,這裡就是一個離城區很遠的貧瘠山頭,除了廠區一幢破敗的車間房外,幾乎見不到什麼像樣的建築,相反隨地可見墳堆成群、荒草蕭瑟。走進車間的時候,一頭濃烈的棉花纖維和香煙混合的濁氣撲面而來,石堅和劉國柱都不由自主蒙上了口鼻,但還是“阿嚏!阿嚏!”地打噴嚏。幾台破舊的機器喘著粗氣、“吭哧!吭哧!”吃力地運轉著,石堅看見幾個灰頭土臉只有兩顆黑眼珠在滴溜溜轉的難以辨出年齡甚至性別的工人,正三五成群扎堆聊天,他們抽著劣質香煙,邊調笑邊冒煙。石堅生氣地看了他們一眼,這在自己的糖廠和紙廠是絕對不允許的。
與此同時,熱谷縣紅旗農場紙廠內有一個人悄悄地、不動聲色地擔負起了肖萍守護神的角色。他每天一到夜裡,就獨自躲在肖萍宿捨窗外的那片林子裡,懷抱獵槍,餐風露宿,默默守望。
肖萍和普桂芝已經感覺到情況的變化,正覺得奇怪,終於有一天事情發生後,才揭開了謎底。
那天晚上,肖萍和普桂芝睡得正香,突然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槍聲,接著是一聲大吼:
“站住!站住!你個雜種流氓!”
剛離開碧河紡織廠的石堅從夢中赫然驚醒,列車劃破夜空,隆隆奔馳。
肖萍迅速打開窗子,窗外一陣動靜,小樹林裡悉悉嗦嗦有人奔跑,緊接著又有人悉悉嗦嗦追趕過來。
石堅滿頭大汗,調頭看窗外,才想起這是正在從昆明往上海的火車上。
肖萍看見奔過去的人只是個模糊黑影,過來的人倒是看清楚了,這個人是紙廠裡的一個年青工人。
第二天,肖萍利用職務之便找到了這個默默保護自己的年青工人的檔案。他是當地赫夷人,叫巖龍,據普桂芝說這人平時沉默寡言,為人忠厚老實,從不參加廠裡小青年的打牌、賭博、起哄,一到星期天就回寨子裡幫家裡做農活,也沒有什麼愛好,只是一個人常常進山裡打獵,是寨子裡出名的年輕獵人。
石堅在火車上已經感覺十分疲倦了,但只要一入睡,惡夢就接踵而來。
造紙廠這下有了關於肖萍門外和窗台上的那些神秘禮物後面的神秘人物的謎底。
第二天,廠裡保衛處按巖龍提供的線索查找屁股受傷的人以找出那個偷窺的流氓,但查遍糖廠、紙廠也沒找到任何線索,保衛處只好把案子交給縣公安,但從此就了無音信。
兩星期後,肖萍和巖龍、楊路生和普桂芝的婚禮在喬大福的主持下舉行。
“劈劈啪啪……”鞭炮齊鳴。
石堅胸口“爽靈”魂突然遭到猛烈撞擊。
“新郎新娘向毛主席像鞠躬!”喬大福高聲主持婚禮。
石堅下意識地捂住胸口,警覺地環視四周,這是在青島紡織廠的車間裡,一切井然有序,別無異樣。
“夫妻互相鞠躬!”喬大福繼續高喊。群眾注意到兩個新娘似乎眼光游弋地、有意無意地在人群裡尋找什麼。
石堅知道這股力量來自自己體內,使出全部七魄,壓住了狂跳奔突的“爽靈”。
“新婚快樂!早生貴子!”造紙廠內外杯斛交錯,人聲鼎沸。
石堅大汗淋漓,猶如行屍走肉般飄蕩在悶熱的車間裡。
“阿龍!你雜種癩蛤蟆吃到天鵝肉啦。”一個青年語氣混沌、醉醺醺地對新郎巖龍說。老實巴交的巖龍傻笑著,醉醺醺地一口干了杯中的甘蔗渣酒,酒液順嘴角流到胸口的大紅花上。
“哎!苦命的人兒,這次老天開眼了,釣不到金龜婿也釣到銀龜婿嘍。”幾個大胖婆娘在一旁議論著普桂芝的婚姻。
石堅的“爽靈”魂能量奔突一陣找到不出路,沖向小腹“幽精”魂。
“阿龍,明早我們要看你的床單見不見紅吶!”一群青年大聲起哄,肖萍和廠裡另外的一個女知青架著迷迷糊糊的巖龍,走向新房。
石堅踏上了回昆明的列車。
肖萍把巖龍放在床上,幫他脫去沾滿嘔吐物的衣褲。
石堅的“幽精”魂困獸猶斗,拼命撞擊結成網狀的七魄。
肖萍慢慢地、平靜地、堅韌地、認真地一件件脫去自己的衣服……
石堅“幽精”魂左沖右突都被罩住,突然轉向,直奔頭頂“胎光”魂。
巖龍睜開醉眼,全身像死人一樣僵了,臉色驟然醬紫,呼吸幾近窒息。
石堅無力地再次使出七魄去追奔向“胎光”的光芒。
肖萍平靜地拉住巖龍的手,握住自己的乳房。巖龍怪叫一聲,全身抽搐,天花板被激射粘上兩團黏液。
石堅“胎光”砰然爆炸,身體轟然倒地。
強光從巖龍下身激射而出,直奔肖萍的小腹部,騰躍奔突,猛然釋放,在肖萍全身蔓延開來——像清水裡滴入一粒朱墨,肖萍白玉般透明的氣場被染成緋紅。
列車內石堅散漫的七魄變成緋紅,瞬間從列車中噴薄逃逸,越過高山,跨過田野,奔向紙廠。
肖萍胸口劇痛,眼淚奔湧而出。
山河變色,蒼天灑淚……
石堅出差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妻子劉援越已經酣然入睡——自從她懷孕以來就特別能睡。石堅草草洗漱後就抓緊時間練習《松鶴長壽圖》修法,努力把被鄭寒擄去的能量彌補回來。
聚氣“幽精”,上引“爽靈”,沿“中脈”緩緩導入四肢百骸,氣流遍布全身。
能量場流的一股支流行經在兩眼中間的“天目”,突然,石堅驚見一團詭異光球從門縫、窗縫間不緊不慢地飄進來。
石堅全神戒備,凝神專注。
這團光球並不太明亮,顯然能量層級不高,但有一種陰風慘慘的強烈氣息,它在石堅修煉產生的氣場周圍且行且止、躊躇徘徊,似乎沒有明顯意圖。
石堅警覺地注視著它,它繼續晃晃悠悠、行蹤詭異,完全無法判斷它是敵是友、它要干什麼。其實,對於每個修煉來說,這是一個常見現象。通常情況下那些突然近身的光球是因為親友思念你或者在談論你的時候,他們的能量場流會自然接近你,同時他們的思念、議論的內容就會對你產生影響。但這些光球或光線一般只是些能量非常低的、光亮極弱的、形狀模糊的微光體,對你產生的影響也是非常低的。對於普通人中生物場較為敏感的人來說,這些信息最多會導致情緒的波動和莫名其妙的煩躁;對於掌握了人體場真相的修煉者來說,這些信息會被修行者產生的能量場屏蔽,排出雜擾,保持場能的純淨。當然,修行者有時也會有控地抓住這些光影,從而捕捉到這些光影裡面包藏著的豐富信息。
現在突然飄來的這個東西顯然不屬於正常范圍,它比常人的能量強一些,但又絲毫不像是經過系統開發訓練過的,加上它怪異的行為和透出的邪門氣息,石堅感到不安起來。
突然,光團猛地一躍,直沖石堅小腹“幽精”魂而來,一股辛辣尖利的氣息和強烈的怨氣籠罩了石堅,刺得石堅心頭一陣刺痛。
“啊喲!”石堅慌忙糾集正在周身運行的能量,體內那些遍布的小光球像接到命令的士兵,向胸口“爽靈”猛地聚攏過來。
聚攏到一半的時候,氣息突然受阻,能量停滯在胸口,郁悶難當。石堅慌了,要知道不論是師父還是路天權都反復告誡過自己,修煉的時候最忌分神,初學者通常是要有師父在一旁“護法”的,即使能量層級很高的修行者也會非常謹慎地選擇遠離凡塵的清淨之地或者有弟子充當護法。本來石堅已經具有了很高能量,應付今天這種情況應該綽綽有余,但此時的石堅剛剛處在恢復期,其能量層級也就中等水平,而偏偏就遇見了這種突發情況。
凝神內視,體內能量正隨著導引往“爽靈”聚集,能量越強,阻滯卻越盛,胸口像壓著個大磨盤,差點憋死過去。
石堅緊張地注視那個怪光團,要知道此時只要哪怕是輕輕地一擊,都可能置石堅於死地。
可奇怪的是,怪光球似乎並不知道石堅的體內發生著可怕的情況,或者即使它知道也並不想置石堅於死地,它只是“哧溜”鑽進石堅的小腹“幽精”,又“哧溜”鑽了出來,並不攜帶石堅的能量,也不准備控制石堅的三魂。
怪光球懸浮空中片刻,突然又飄動起來,忽忽悠悠、漫無目的地繞著石堅的身體走走停停,倒像是在跟自己鬧著玩兒。
最後,它戀戀不捨地飄出了屋子。
石堅松了一口氣,現在可以專心對付自己能量體系的運行故障了。他再度聚攏那些光球,但這樣做的結果導致胸口的再次壓迫。
正不知所措,受困的能量突然失控,左沖右突,打開了一個缺口,猛然沖向兩旁的“乳中”穴,其中一路奪路上沖至“膺窗”,然後迅速竄進“庫房”、“氣戶”、“缺盆”,上行至面頰的“大迎”時,一個繞行,直沖眼下“承泣”,石堅的眼淚不由自主噴湧而出,隨即就失明了。
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石堅本能地使勁兒眨眼,朦朧中眼前突現一點微弱螢光,心下大喜,晃晃悠悠起身去看那光,光點飄飄浮浮,往前移動,伸手抓去,卻是一把抓空。再抓,光點又“呼!”一下向前奔逃而去。
正在這時,石堅體內另一路場能光芒一閃,闖入“乳中”穴,急切一躍,一頭扎進“乳根”穴,然後迅速沿著“不容”、“天紐”、“氣沖”等穴,直沖足部“足三裡”、“解溪”,到腳食趾“歷兌”處時,石堅聽到自己體內轟隆一聲悶響,食物從胃裡嘔吐而出,兩條腿瞬間失去了知覺。
石堅知道這是自己體內不受控的能量慌不擇路闖進了“足陽明胃經”了,這就意味著如果這些能量不能正常回歸三魂的話,受沖擊的胃部、雙眼和雙腿就不能恢復正常知覺。
石堅按耐住驚慌,凝神再聚能量。剛一動,又是一陣反胃,淚水再次湧出。
這時,突然驚覺身子一輕,被人一把抱起,隨即耳邊響起 “呼呼!”風聲,然後一躍,地面變成“沙沙”聲,顯然已經離開了自己家附近。
“誰?”石堅厲聲質問。
那人並不講話,只顧疾步前行。
“糟糕!”石堅忽然想起剛才那團怪光,想必其主人就是現在懷抱自己的這個人,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你是誰?再不回答我就……我就……”石堅意識到現在自己場能走火,身體失控,就連起碼的身體反抗都無計可施,更何況場能使用,不禁心急如焚。
“噓!”那人並不回話,只是示意石堅不要出聲。
石堅聽那聲音陰風慘慘,不覺耳朵發麻。情急中使出尚存能量,奔自己體內“沖陽”、“豐隆”二穴而去,使的是“攝魂八式”第二式名“原絡表裡式”的第三招“胃經原絡配穴”的方法。只要為這兩穴提供足夠的能量,那麼,胃經的症狀將得到緩解。
余能正前行,一股光芒突然殺出,奔襲石堅體內,硬生生擋在了“沖陽”、“豐隆”半路。
石堅凝神內視,正是身後那人出手阻止。臨機應變,揮動能量中途一閃,避開對方,奔自己大腸經原穴“合谷”、絡穴“偏歷”而去。
身後那人場能並不強大,但對付現在的石堅已綽綽有余,只見它輕輕指揮兩魄光球中途輕微調轉角度,再次堵住了石堅的去路。
石堅重拾余能,凝神再戰,奔向小腸經原穴“腕骨”和絡穴“支正”。
那人再堵。
就這樣,石堅余能往復奔突,瞬息轉換,在“太淵”、“列缺”、“太白”、“公孫”、“神門”、“通裡”、“京骨”、“飛揚”、“太溪”、“大鍾”諸穴中來往穿梭,交織出一幅奇異的光影景象,恍若蛛網,絢爛奪目。
這“原絡表裡式”是根據髒腑在生理上相互聯系、相互影響,在經絡上互為表裡的關系原理相互推動從而制敵的招式。被石堅反用於己身,救己於水火中本來也有“制一絡而救兩經”之妙,氣勢奪人,威力無比。
無奈現在靈肉失控,受制於人,當下焦躁不堪,汗如雨下。
所幸雙手還聽使喚,情急中揮手向後方探了去,一觸之下,吃了一驚——他摸到一對乳房,盡管有衣服隔著,還是感覺得到它的溫暖和彈性。
對方雙手抬著石堅,兩腳疾步前行,猝不及防,避不可避,被摸個正著。
石堅急忙收手,心下尷尬,正要說話,對方又“噓!噓!”示意噤聲,繼續疾走。
從耳邊聽到的“沙沙”聲可以判斷,現在自己正被帶往松樹林裡去。那片松樹林就在廠裡宿捨區的後山上,這裡荊棘叢生,荒草遍地,布滿墳堆,平時很少有人涉足其中。
漫無邊際的恐慌和焦慮像滅頂的海水從虛空湧來,包圍住自己周身上下,淹沒一切,令人窒息。
石堅正要掙扎,忽聽耳邊隱約響起“沙沙”聲,屏息側耳靜聽,陣陣蟋蟀琴聲中,可分辯出有節奏的腳步聲。
那聲音聽起來是經過小心翼翼地控制才能夠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