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行幻海 第1卷 第十八章 驚心動魄(上)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虛構。)

    (未成年人請在成人指導下閱讀。)

    石堅眼前突然一亮,一串細密的小光球從鄭寒三魂處迅速激射而出,瞬間奔赴石堅全身的重要門戶,額頭、喉頭、四肢、肋間、小腹同時被纏住。

    「又是『河圖陣』?我說你會不會點兒新招?」路生見識過鄭寒絕招,在一旁冷嘲熱諷,以壯聲勢。

    石堅先後與河煞和鄭寒的「河圖陣」對招多次,知道厲害,不敢怠慢,當下凝神應戰。

    「哎!小子,一個人使的就不應該叫『陣』了,『河圖陣』是俺河爺的成名絕技,別人不許用!這鄭小子的該叫『河圖式』哩!」河煞在一旁糾正路生的說法。

    「輪不到你小子插嘴!」鄭寒罵路生一句。忽覺輻射擴散,被石堅七魄不可思議的強大能量驚得目瞪口呆,「怎麼可能?」哪裡還敢再分神,使盡全力指揮光球旋轉起來。

    「咋不可能?」石堅嘴上應著,暗自催勁兒。鄭寒因為被路天權洗腦的原因,不知自己的「河圖式」與石堅多次交手,依招使來。而石堅未僕先知,佔得先機,還沒等鄭寒糾集那個S形氣場,使出的兩魄就已叮住了鄭寒的「外關」和「足臨泣」兩穴。

    「霍!這個見識過!」鄭寒幾十年江湖磨礪,早已經驗老到,剛才出手去抓普桂芝的時候,同時用「河圖式」作為防護,也是取「攻防兼備,以攻為守」的戰術。此時見石堅的七魄攻到,力道甚巨,超乎尋常,猝不及防,突然感到自己快要抓到普桂芝衣領的右手一下失去力量,鬆軟地耷拉下來,而右腳也一軟,單腿跪了下去。

    「喲!不消下跪不消下跪,知錯就改麼好孩子嘛!」普桂芝不明就裡,見石堅佔了上風,伸手去拍鄭寒的頭,就像小學老師安撫犯錯的孩子。

    鄭寒羞辱難當,氣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抬起尚能活動的左手,一巴掌向普桂芝臉上拍去。石堅情急之下使出第二招「手足太陽配穴法」,取鄭寒「後溪」、「申脈」兩穴而去。

    鄭寒雙膝跪倒,左手也耷拉下去。

    洛煞專注而吃驚地注視著石堅的一招一式,眼睛睜得越來越大,表情也越來越怪異。倒是河煞扯開嗓子開心叫道:

    「嘿!鄭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小姑娘叫你起來你就起來嘛,咋又跪下哩?」說完擠眉弄眼向普桂芝使眼色,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情。

    「就是嘛,斗地主都不用雙膝跪地,你只是欺負一個小姑娘,又不是哪樣階級矛盾,屬於人民內部矛盾,可以解決嘛,快快平身。」普桂芝與河煞性格相投,聽河煞開口譏諷鄭寒,對河煞生出好感來。

    「哎?小姑娘,你這話就不符合邏輯了,欺負小姑娘也有階級矛盾和人民內部矛盾之分,黃世仁欺負喜兒這個小姑娘就是階級矛盾,既然是階級矛盾,就不可調和,不可調和就必須流血革命……這是毛主席說的。」河煞十分認真地和普桂芝辯論起來。

    鄭寒對河煞的瞭解尚淺,這些話聽到他的耳朵裡,句句都是尖酸刻薄的諷刺,恨不得跳起來立刻殺了這個王八蛋。

    「對對!階級矛盾,不可調和,『對待敵人要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河陣長,殺了這個惡霸黃世仁……這是毛主席……的好孩子雷鋒叔叔說的。」此時普桂芝正快意恩仇,發洩著對鄭寒的仇恨,偏頭看石堅時,卻注意到石堅臉上神情逐漸凝重起來,知道他肯定有什麼不妥了,靈機一動,鼓動河煞上來援手。

    「哎?小姑娘,這就更不符合邏輯了,俺說的是黃世仁欺負喜兒,不是說鄭寒欺負普桂芝,既然不是說的鄭寒欺負普桂芝,那就不一定是階級矛盾,既然不一定是階級矛盾,那就要先分析一下鄭寒欺負普桂芝是階級矛盾還是人民內部矛盾,既然要分析一下鄭寒欺負普桂芝是階級矛盾還是人民內部矛盾,就必須……」

    此時鄭寒已經氣得面部扭曲,七竅冒煙。使勁將七魄緊緊叮在石堅三魂處,又是「磁化」三魂的招式。

    「啊喲!整哪樣?!」普桂芝一聲驚叫。原來洛煞見鄭寒與石堅激鬥正酣,靈機一動,何不趁「魚蚌相爭,漁翁得利」下手搶了普桂芝呢,當即向河煞使個眼色,四手相交,赫然啟動「子午交注」。

    「嘿嘿……不好意思啊,小姑娘。這本書俺們一定要要的,不如你還給俺吧,那就不用動手了……」河煞訕笑。

    儘管石堅在猛矮見過雙煞的「子午交注」,但現在攻擊到自己頭上還是猝不及防。兄弟倆連成一氣的強大能量瞬間就激射而出,耳朵裡「嗡」的一聲,就聽見車廂裡的行李架「滋滋」爆裂。

    「哪樣書啊?我早就說過啦,我真的不有拿。」普桂芝委屈地申辯。

    「哼!」一直不說話的鄭寒突然陰險地哼一聲,表情怪異地看石堅一眼。

    「路生,鄭寒教給你!」石堅此時腹背受敵,情勢突變,指揮路生援手。

    「可是,可是我根本就不是他對手。」路生道。

    「沒問題,我說你做。我帶你!」石堅想起在巖刀處那個神秘「伏矢」帶自己對付張富貴的方法,自己為什麼不可以複製呢?

    「好!」路生知道這樣一來,既可增強己方兵力,又可學到招式,一舉兩得,喜形於色。

    「看準鄭寒『公孫』、『內關』兩個穴位,走!」石堅忙中騰出一魄,攜帶路生使出的眾魄,向鄭寒奪路而去。已是第三招「足太陰手厥陰法」。

    鄭寒心臟能量傾洩,捂胸彎腰,面紅耳赤。

    石堅見一招奏效,心下稍寬。轉念凝視雙煞,卻聽普桂芝關切地問:

    「石堅,咋個樣啊?」

    「你的故事還沒講完嘛。」石堅不動聲色地對普桂芝說。

    「對對!接著講接著講。那天喝了毒水,死了過去,後來又醒了過來……」普桂芝擔憂地望望石堅,又望望鄭寒和雙煞,有口無心地繼續講。

    「哎?小姑娘,你這話更不符合邏輯,既然是死了,就不可能醒了過來,既然是醒了過來,就不可能是真的死了,應該說是暈了過去……」河煞又在一旁搖頭晃腦地辯論起來。

    「哼!少囉嗦!動手!」洛煞並沒有河煞的耐性,一聲令下,「子午交注」的氣流澎湃而來。

    石堅精神戒備,鼓蕩「幽精」魂聚能球,猛然四射,衝出體外,「嗡!」光球放大,罩住了普桂芝、路生和自己。

    車廂內旅客俯身抱頭,摀住耳朵,行李架再次「滋滋」爆裂。

    「肥皂泡!石堅你賴臉啊,學生打老師,賴臉!」河煞大叫。

    「誰是你學生,不要臉!」普桂芝不知道石堅這一招確實與雙煞有淵源,在一旁分辯。

    「桂芝,繼續講你的故事。你既然活了過來,怎麼出的毒谷?怎麼又遇上這幾個瘌痢頭?剛才我明明看見鄭寒和雙煞在攝你的魂呢,咋回事?」石堅知道以現在自己的能量層次,只要撐開肥皂泡,鄭寒和雙煞一時也難以攻破,當下虛張聲勢,穩住局面。

    「我接著講啊……那天喝了毒水,死了過去,後來又醒了過來……」,普桂芝最怕的是鄭寒,見鄭寒已顯敗相,喜形於色,「醒過來肚子又疼起來啦……你猜咋個了?突然想屙屎啦,就拉起稀來……啊喲喲!全是血……」普桂芝從十來歲就在石堅身邊和石堅的妹妹一起長大,與石堅形同兄妹,無拘無束,話無遮擋,這樣的表達方式在石堅聽來十分自然,倒是一旁人等聽得頻頻皺眉。

    「咋個會呢?當時我見水潭邊都鋪滿了屍骨。」石堅知道今天一場惡戰在所難免,一邊裝作若無其事地聽普桂芝講述生死奇遇,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注視雙煞及鄭寒的一舉一動。

    果然,又聽洛煞一聲令下,「水位克火!」雙煞合二為一的光柱突然分開,分別在石堅「肥皂泡」的北、南兩個方位上衝擊過來,光球變成橢圓球。

    石堅感到心臟受壓,心跳突突加速。

    鄭寒一陣竊喜,藉機反撲。石堅警覺,指揮路生道:

    「取鄭寒『太淵』、『列缺』!」已由「攝魂八式」第一式轉為第二式「原絡表裡式」。路生從巖刀處初學經絡穴位知識,尚未熟悉,幸虧有石堅「帶路」,一舉擊中。

    鄭寒肺部能量被抽空,大口喘氣,面呈灰色。

    「嗨!小子!」這邊河煞又叫石堅,「你看這樣中不中?你把書還俺們,俺們就送你造紙機了,要不然打死俺也不賣給你們了。」河煞調頭對石堅說。

    石堅聽得莫名其妙,與路生對視一眼,路生恍然大悟:

    「喬副聯繫的是跑腿的馬仔,肯定不知道是這倆活閻王的。」

    原來雙煞自從前次在猛矮被鄭寒打暈後就留在了巖刀院裡,巖刀把他倆救醒,敷了些草藥,所幸只是外傷,稍待時日就全然恢復。之後,兄弟倆謝別巖刀,回到了內地,他們見南邊臨海的走私生意越來越紅火,於是重操舊業,輕車熟路地又做起「水貨」來。

    「河煞,我這妹子確實沒拿你們的書,就放過她吧。至於造紙機的事,大家公平交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兩不相欠。」石堅道。

    「你和這丫頭合夥吞了那書,你當然說沒拿!」洛煞陰險地說,「要不你這些招式哪兒學來的?」

    石堅無奈,此時此景也不便解釋。轉頭對普桂芝說:「剛才問你咋又活過來了?接著說嘛。」

    「我也想不通啊,當時我嚇得半死,想我怕是活不了了,哎?但是怪B事啦!雖然拉稀拉得我死去活來,但是越拉越不疼了,肚子。可是肚子不疼了,我更害怕了,我以為你們已經死了,又看見你們留下的那堆火陰森森一竄一竄地跳,心裡害怕得不得了……啊呀!河陣長!怎麼又動手啦?」普桂芝驚覺雙煞的動靜,不講了。

    「木克土位!」,雙煞氣流旋轉。石堅胃部一空,臉色蠟黃。

    鄭寒見石堅受制,趕緊糾集場能,又要反撲。

    「路生,取他的『合谷』和『偏歷』」石堅指揮路生,已是第二式第二招使出。

    鄭寒腹腔轟鳴,腸子絞痛。

    以普桂芝本身所具有的普通人的能量級別,是看不見七魄交戰的,此時見鄭寒再度受挫,又接著講她死而復生的傳奇:

    「那天晚上我拉完稀就困死了,就在你們留下的火堆旁睡死過去了。第二天醒過來,我順著大體方向就翻過了山。哎?你可曉得?其實翻過那個山頭已經是『那邊』了。」

    石堅一邊緊張思索對付「子午交注」的辦法,一邊指揮路生使出「攝魂八式」余招:

    第三招攻「沖陽」、「豐隆」,鄭寒嘔吐,噴濺一地。

    第四招攻「太白」、「公孫」,鄭寒腰間一鬆,酸痛難耐。

    第五招攻「京骨」、「飛揚」,鄭寒小便失禁,屁滾尿流……

    一開始,鄭寒在地板上還能拚命撲騰、扭曲,在自己的嘔吐物、排泄物上面打滑,到了後來,整個身體只剩下細微的、局部的抽搐,而且頻率逐漸加快。

    這一來,不僅鄭寒、雙煞大吃一驚,就連石堅自己都始料不及:按理說,經過了追魂谷的洗禮,鄭寒的場能應該和自己在同一個層級上才對,而且從他體內場能極高的亮度來看,也可以印證這個假設。可現在的事實是鄭寒在自己的攻勢面前卻是如此勢如破竹、不堪一擊。那麼,他強大的能量為什麼沒有使出來?或者是另做它用了?

    「哈哈……河陣長,你看他可像條煎鍋上的活魚啊?」普桂芝拍手稱快。

    但這次河煞笑不出來了,只見他嘴巴半張,整個人驚得僵了。

    一陣眩目的光芒,鄭寒像個空麻袋一樣癱軟在地,暈了過去。

    這「攝魂八式」是利用人體十二經脈中8個腧穴與奇經八脈的交匯點來大面積牽動敵方三魂能量的招式。路天權自創這路攝魂法是取「避重就輕」、「避實就虛」的思路。試想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創造出一個完整的生命,那麼每一個生命就具備嚴密的生物防範機制,尤其像「三魂七魄」這樣的「核心軟件」豈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的?所以路天權另闢蹊徑,發現人體的心肝脾肺等「硬件」卻十分脆弱,易感風邪,所以攻其「硬件」,失去了載體的「軟件」自然不攻自破。

    車箱裡一陣死寂。

    「啊哈!石堅兄弟,這小久不見,你從哪兒學到新招哩?叫啥招?能不能教給俺哩?」河煞表情興奮,對石堅肅然起敬,而洛煞的表情變得更加古怪。

    石堅耳聽河煞的話,心裡想起路天權在牢房裡要自己把「攝魂八式」悉數教給雙煞的話,對河煞微微頷首,以示回應。

    而在自己體內的鄭寒的七魄此時失去了主人的控制,已經由幻化的45個小光球恢復為七個魄,一哄而散。石堅知道如果這些散魄回不到鄭寒的三魂處的話對於鄭寒將意味著什麼,自己雖然對鄭寒恨之入骨,但要讓鄭寒從此形同行屍走肉似乎殘忍了一點。要不要替他還魂呢?

    正猶豫,一束光劈空一閃,猛地在車箱空中騰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捲起鄭寒的七魄。還沒等石堅反應過來,七魄已經歸位鄭寒三魂。石堅緊緊盯住這束炫光,料想它幫鄭寒還回七魄後,總還要收回到主人三魂中去吧?下意識抬頭尋找,哪裡看得到半點蛛絲馬跡?那束光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一進一卷一還,再抽回,快得形同鬼魅,石堅驚出一身冷汗,沒想到這嘈雜擁擠的車廂裡竟會隱藏著這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人,幸虧剛才它只是意在救鄭寒,如果要攻擊自己,也只是順手牽羊、舉手之勞的事。

    石堅抬頭看雙煞,兄弟倆也正吃驚地茫然四顧。

    還了魂的鄭寒恢復了自主意識,不可思議地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你小子肯定私吞了《大空幻化》了。」臉上露出像剛才跟洛煞一樣古怪的表情盯著石堅。

    「我到了『那邊』,一個老草醫收留了我,」普桂芝以為情勢好轉,繼續講她的故事,「啊呀!你猜咋啦?有一天我看到老草醫正拿著一種草藥給一個被蛇咬了的人往傷口上敷。我看這草的樣子有點眼熟,就問草醫,草醫說這種草藥是菩薩送給窮人的仙草,能解百毒。啊呀呀!我就想起來啦,當時我在林子裡肚子餓了口也渴了稀里糊塗亂吃東西,好像就吃過這種草。你想啊,我是先吃了這草,所以後來喝了毒水,只是一下子暈了過去,等水跑到肚子裡面自己就解了毒,拉了稀就沒事了……」

    「哦呀!有這種事?小姑娘,告訴俺這草長啥樣,俺也要天天吃,以後就可以隨便吃毒藥了……」河煞雙眼圓睜,十分嚮往地對普桂芝說,邊說邊還用舌頭舔了舔嘴唇,好像那是一種美食似的。

    普桂芝把頭一甩,不理河煞。

    「金克木位!」洛煞再次下令,河煞立即嚴肅起來,凝神運轉能量。雙煞的光柱突然變向,分襲石堅「肥皂泡」的東西兩個部位,石堅一陣肺部窘迫,呼吸困難起來。

    石堅在猛矮一戰中見識過「子午交注」,想來只要阻擋住它的行進就可以克敵制勝,沒想到這「子午交注」還有這麼複雜的變化。

    其實,當初在猛矮時,石堅見到的「子午交注」是因為被張富貴的精妙招式制住要害不能發揮威力,所以只是非常淺表的一層。這「子午交注」是從《大空幻化》所載中醫理論中衍變而來,「經脈流行不止,與天同度,與地同紀。」人體本是天地產物,生命信息受氣節變化、地理環境、以致時間運轉的影響。每日的十二時辰與人體的十二條經脈息息相關,而經脈又與人體的五臟六腑相配。金木水火土五行對應五臟屬性,且對應五個方位,再根據五行相生相剋的規律,創出「子午交注」的絕學。其體系繁複博大,變幻無窮,十分難以掌握。剛才雙煞所用「金克木位」的招式,肺經屬金,肝屬木,金本克木,若木氣亢極,不受金製,反而侮金,即為木亢侮金,石堅肺部受攻擊,所以呼吸窘迫。

    解除了鄭寒一方的威脅,石堅現在可以專注對付雙煞了。當即旋轉起「肥皂泡」,光球恢復成圓球,兩股力量僵持住了。

    石堅調頭看路生:

    「路生,我撐著,你來援手。」

    「好!還是你說我做。」路生明白,僵局之下,只要一方力量稍佔上風,即可扭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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