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泛起沙塵,模糊了視線,池婭汐的驟變,令人防不勝防。
安涼和馬車上的宸根本來不及反應,當他們飛躍而來的時候,婭汐的劍已經刺中了翕緣。
琉璃瀑汗,拜託,池大小姐又故技重施了。
玲瓏緊張至極,卻被琉璃拉住「那劍是假的,上回在婉音閣的時候,她就已經嚇過我們一次了」
「假的?那怎麼會流血?」玲瓏疑問,難道假劍裡還能裝血液不成?
「啊?」琉璃吃驚「呀…這次是真劍啊」話畢,倆人慌慌張張地跑去。
「這一劍是你背叛清玨應得的」婭汐悲憤的說,話音剛落,宸便襲出一掌
「別傷她…」翕緣咬牙,忍痛道
許是因為她的求情,宸下手也輕點,卻還是沒有收掌。
池婭汐承受那一掌,猛地跪下,高高束起的青絲瞬間垂洩,暖陽下烏黑亮麗。
「將她拿下,立即啟程」宸命令,隨後抱著翕緣上馬車。
安涼便押著池婭汐,琉璃迷惑「你為什麼要殺我家小姐啊?」
婭汐嘴角掛一絲血跡,冷笑道「為什麼?問你家小姐去,原以為她會帶給清玨哥哥幸福,沒想到她佟翕緣也這般水性楊花」
「不許你污辱我們小姐,她不是你說的這樣」琉璃鼓氣不悅地反駁
安涼也皺眉「先押她下去,等回到瑞晟交由王爺發落」
玲瓏也覺有理,然後對琉璃說「臨走前婧嬤嬤給了些藥,以備不時之需,咱們找出來先應急」
「嗯,希望小姐別傷得太重…」琉璃擔憂的回應,倆人去另一輛馬車裡翻藥。
那劍,刺在翕緣胸口的左上方,並不深,亦無生命危險、可見池婭汐不是真的要殺死她。
水藍淡雅的衣襟已被鮮血染紅,看著她蒼白的臉龐,宸恨不得一劍了結那個女人。
「不要傷她,求你了…」翕緣揪住宸的袖末
「先管好你自己再說」宸撕開她的衣服,如凝脂粉嫩的肌膚上,一寸裂痕綻開,如噬血的紅花刺目
玲瓏拿來了上好的止血藥「王爺…」
琉璃則是拿著裝清水的皮囊和白布,繃帶「王爺,讓奴婢來就好了…」
宸接過東西「不必了,你們出去,讓安涼快馬加鞭,先到城裡」
「諾…」琉璃和玲瓏識相退出馬車
宸倒出清水,洗淨翕緣身上的血痕,再灑出白色粉狀的止血藥,隨之用繃帶纏上。
這其間,翕緣阻止他脫下自己的衣裳,卻被他的眼神嚇得不敢出聲。
一番折騰後,血總算止住了。
宸再脫下那身暗紫長袍,將她裹住,擔心馬車的顛簸會讓傷口裂開,他便抱著她。
迷糊中,翕緣看到宸手心的傷痕浮出淡淡血跡。看到他緊鎖的眉毛下,那雙流露著擔憂的眼睛,不禁迷惑。
起伏的胸口伴著劇烈疼痛,她終於還是支撐不下昏闕了。
娘,翕兒好累,好累啊。
一滴淚,濕了眼,疼了兩個人的心。
話分兩頭,聶芯蕊和連偌楓自那夜離開城裡之後,便在一個村落暫住。
溪邊,細浪層層,撞擊著沙石。聆聽著,由遠而近的潮聲。
連偌楓望著遠方此起彼伏的山脈,蓊茸的森林密集,大片墨綠呈現眼前。思緒氾濫,卻拼湊不完整。
芯蕊望著他的背影甚是感慨、原本他說帶自己到連扇莊避難,結果這人居然是路癡、走頭無路下,只能回狹明村了。
回來後,不知怎的,他總是對著這片溪流這片山林發呆。
這是他落水負傷的溪流,莫非觸景傷情?
細微的腳步聲驚動了偌楓,回頭便見芯蕊走近。
「你怎麼又跑到這裡了?」芯蕊似是不經意隨口問問
「我記得我是在這裡獲救的…」偌楓閉上眼睛回憶著
「嗯,是張叔發現你的,後來他們就把你安置在我家」她也在回憶著那夜的情景
「為什麼安置在你家?除了一個哥哥之外你好像沒有其他的親人?」
怎麼說呢,芯蕊遲疑,難道直接說因為他來歷不明,大家不敢隨便接納嗎。
「我的確只有哥哥一個親人,是韓婆婆帶大我的,哥哥是大將軍,常年征戰在外,也不便帶著我,就把我留在狹明村這個與世無爭的村落了」
聽著她的訴說,偌楓瞭解些什麼了,眸眼逐漸高深莫測「原來如此,蕊兒,還是向你致謝,沒有你的照顧我不可能好那麼快」
聞言,芯蕊臉頰泛紅,這人怎麼好端端溫柔起來…
「不用客氣…」她低語shy;
「對了,有件事希望蕊兒能幫我」偌楓忽然說道
「什麼事?」她仰起小臉問
「我想進宮謀份差事做,雖然連扇莊家底不錯,但是我一直想為朝廷盡已之力」偌楓灼熱而期盼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這個…」芯蕊猶豫著,只要她跟聶笙推薦,以他的武藝謀份差事不是難事、問題在於他是西涼的前太子,哥哥若是認出來就…
「蕊兒?可以嗎?」偌楓的注視讓她失神了
「我考慮考慮吧…」
「好…」
籠罩在他們身上的陽光頗暖,旖旎清風連帶草木芳香,陣陣沁心。
大自然的無限風光,山水間如詩如畫,甚是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