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別院終於恢復寧靜,柳槿翕緣走後,又開始變得冷清了。
柳婧舒看著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會想起翕緣的一顰一笑,嘴角不時輕揚。
幾年的朝夕相處,讓她看到那孩子的成長與蛻變。有時候常常想,若翕緣只是毓川的孩子該有多好、可惜事與願違。她的身份注定了她不能當一個平凡的女子。
婧舒惋惜地歎氣,或許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吧。
「婧嬤嬤,清玨公子求見」一丫鬟上來通傳
婧舒會心一笑「來得真快,讓他進來」
「是…」
頃刻,清玨便撇脫走來「婧嬤嬤…」
婧舒回頭,微微欠身「老奴見過」
「行了,這裡沒外人,管我清玨即可」清玨打斷她的話
婧舒請他坐下,並為他斟茶「什麼風把清玨公子吹來啦?」
「我就開門見山吧,我找元曦」清玨對婧舒的態度明顯客氣許多
「那真不巧,元夫子連夜出城了,據說他家裡出事了」婧舒戲倒是演得很像
「婧嬤嬤知道他家在何處?」清玨追問道
「這倒不知、元夫子貌似是瑞晟國的人。不過據老奴所知,公子好像得回都城了,等元夫子回來,老奴一定相告」
清玨悠閒地品著茶香,這個婧嬤嬤還真神通廣大,似乎對一切都瞭如指掌的樣子。
不過他也不著急回都城「也好、那清玨告辭了」
「不留下吃頓飯麼?」婧舒滿臉和藹可親的微笑
「婧嬤嬤甭客氣,清玨還是回灩瀲居的好,免得您又瞎忙一場」
「哈,那裡還真有合公子意的秀色可餐喲」
倆人模稜兩可的打哈哈,寒暄一番後,清玨便告辭了。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婧舒憶起昨晚與柳槿的商議。
無意中翕緣竟與清玨扯上關係,看樣是冥冥中的安排,而這招欲擒故縱對他也明顯有了奏效…
樓閣外的古樹常年青郁,葉香沁心,優美的音韻在耳畔飄散,他卻無法平靜聆聽。
「清玨公子還對昨日的事耿耿於懷嗎?」阮凌薇停止撫琴,不知何時站在他的身後
感覺背後有柔軟的觸感,清玨轉身,順手將她擁入懷中
「你對元曦這個人有何見解?」
阮凌薇不悅地推開些距離「難道公子換口味了?不喜女子而…」說著眼裡多少帶點睥睨
清玨不怒反笑,手鉗著她的下巴「你說呢,嗯?」
阮凌薇嫵媚一笑「凌薇已打算這輩子都跟著公子,只是不知道公子會否嫌棄?」
「這麼聰明美麗的女人,我哪捨得」清玨輕輕一拉,凌薇便跌落在他的懷中
「過兩天跟我回都城,但、你知道我討厭什麼樣的女人,所以最好祈禱自己別變成那種女人」
凌薇會意地笑了「公子若不再需要凌薇,凌薇也不會死纏著公子的」
「果然冰雪聰明…」
滿室春光無限,他們之間卻無關愛情…
煩躁而刺耳的琴聲時快時慢、或越來越快,在那座涼亭傳開。
倏的,弦斷。女子一怒之下,推開那琴,彭地摔壞。
「歆兒,你這是怎麼了?」梓鳶優雅從容地走到佟沫歆身邊
「娘,她要回來了是不是?」沫歆忿忿不平而又擔憂地問
這五年,父母的獨寵,出眾的美貌與才藝無不令她自豪。
然而沫歆心裡始終有一個幻想出來的對手,那便是翕緣。
同樣是庶女,可翕緣的母親曾經是丞相之女,加上父親偏愛那女人。沫歆自小就害怕著,害怕被人瞧不起,更怕翕緣會搶走屬於她的一切。
當她知道翕緣原來不是父親的女兒時、忽然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她佟翕緣充其量就是個孽種,根本不配與自己相提並論。
記得十歲那年,在湖邊對翕緣的嘲笑與奚落,當時她的慌亂與憤怒模樣至今還很清晰,想著就大快人心。
可是、推她落湖真的是個意外,誰叫她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