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的佟王府,因王爺這一走而變得不安寧。
梓鳶坐立難安,連指甲嵌入肉裡都沒感覺。
她心裡有怨恨,當年陪著柳槿住入佟王府,以為一切苦難從此結束。
誰知道,原來苦難才開始。
翕緣不是王爺的骨肉,這事原先她也不知情。
無論王爺怎麼審問,也沒有結果。
梓鳶心裡疑惑,當年柳府被抄家之後。柳槿便帶著她四處流浪,戰亂間,倆人走散了三個月。
難道這三個月發生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娘…」女孩一臉擔憂和害怕
她打斷了梓鳶的思索「歆兒?怎麼了?」
佟沫歆,王府四小姐。比翕緣小一歲,此女向來聽話乖巧又頗有靈性,深得毓川喜愛。
「我聽說爹爹要接柳姨娘和翕緣回來是嗎」沫歆的聲音有點發抖
「沒有的事,聽誰瞎說」梓鳶微怒
「娘…要是翕緣回來怎麼辦…嗚嗚」
「這孩子,你怎麼哭了?」
「娘…翕緣是我推進湖裡的。我只是說,她是孽種…如果她回來了會告訴爹爹的」沫歆這會才害怕。
梓鳶冷笑,她佟翕緣本就不是王府千金
「別怕,她失憶了,不會記起來的。再說當時還是你跑去求救的,所以沒人會懷疑你」
梓鳶的話倒是讓沫歆放心不少,就算出事也還有娘在呢,這樣想罷,也就不怕了。
母女倆各懷心思…
王府別院,柳槿陪毓川回房後,便離開。
婧嬤嬤看著他們心裡別提有多著急,這倆人怎就不願意退一步海闊天空,倔強
來到無人的角落,柳槿向婧嬤嬤深深鞠躬「姑母…翕兒就拜託您了」
姑母?是的。婧嬤嬤本名柳婧舒,是柳槿的姑姑,知道這事的人不多。
「槿兒,不是姑母說你。王爺待你極好,就算為了翕兒,你也該討好他」
婧嬤嬤教訓道,毓川是她帶大的,品性如何她清楚。
「槿兒明白」嘴上說明白,心裡確實也明白:王爺此次下達禁足令,無非是怕翕緣再遇危險自己會難以承受。
「算了…只要你別忘記自己的責任就好。」婧嬤嬤不再說什麼了,這個侄女的性格她豈不知。
「槿兒從未忘卻」柳槿神色黯然,思緒飄飛…
春風拂柳,窗外柳樹上鳥語歡歌,看似平靜、不起波瀾。
而這平靜的背後,又隱藏了多少的波濤洶湧?
翕緣隨人來到念琬閣,同行的自然還有柳槿他們。
軒熠與其並肩,斜眼注視此刻一臉平和的翕緣,猜不出她的心思。
若是以前的她,怎甘願禁足?
她變了。
言行舉止乃至生活習性。
如果失憶可以解釋一切反常行為,那總有些無法改變的。
比如,愛吃的東西…
難道她不是翕緣?軒熠嘲笑自己多心,翕緣怎麼不是翕緣了,當時是自己從水裡將她救起的…
「軒哥哥」翕緣轉向他「我臉上髒了嗎?」
軒熠臉上泛紅,柔和的線條襯托他完美的弧度
「我怕以後很常時間看不到你了、所以想記住翕兒的樣子」
翕緣止步,眼裡始終有一層薄霧,和一種任誰也走不進的冰冷。
「軒哥哥會來看我嗎?」翕緣輕聲問
軒熠按了一下她的頭「當然會,軒哥哥會常常回來看你的」
翕緣淺笑「我們約定,要是軒哥哥食言,翕兒會懲罰你的」
「好…」
琉璃看著這溫馨的畫面,嘴角咧開一朵花。
小姐向來喜歡粘著軒少爺。失憶後雖然有了明顯的生疏,但始終還是依懶少爺。
光與影、明與暗。即使白晝,也有黯黑存在。
算命師跪地許久,等待屏風後的人發落
「少主,實在不知道是誰救了那丫頭,等佟王爺回都城後,小人再…」
「行了」屏風後的男子終於說話「即刻啟程回國」
「是、少主」算命師疑惑,這人向來是寧可殺錯也不放過、這次竟就算了?
猜疑瞬間被另一嚴峻的事情瓦解了,昨夜回來後無意中聽說瑞晟國的事、
恐怕又有政變了,難怪少主急著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