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室內突然很靜,夜已變黑,梁炎彬和周劍春已經出去差
不多半個小時,姚雪感覺過了很久。
這件事可能影響極大,丈夫一向被譽為海寧第一刀,卻在一
個簡單的整容手術上栽了跟頭,這無論如何都不能令自己相信。
姚雪低頭繼續織毛衣,毛線隨著針織上下翻動,思緒回到了
那一天。
她的雙手環繞在揚梓明得頸部,她喜歡這樣,輕輕環抱愛人
得感覺,這是在他工作累的時候,給他的僅有的一點點的溫暖,
她知道,她什麼忙也不能幫上。
可是,今天,他發現他坐在電腦前,顯示器開著,屏幕上什
麼內容也沒有,她環保著楊梓明的時候,楊梓明愣了一下,結婚
多年,她發現了不對!
揚梓明正盯著一張單子發呆。
怎麼了?姚雪疑惑的問。她不明白,丈夫怎麼會盯著這張單
子發呆,但是能讓一向淡定從容的丈夫發呆,這中間必定蹊蹺。
沒什麼,這就是一張匯款單!揚梓明笑笑,笑得很疑惑。
個、十、·····萬、百萬,天啦,一百五十萬,梓明,
你收紅包了?姚雪數著單子上跳動的數字,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
眼睛。
你覺得我會做那樣的事嗎?一百多萬我還不放在眼裡,那這
是給一個病人動手術的錢!
哦,是這樣啊!姚雪輕輕扶住丈夫的肩膀:「人家出錢治病,
你動手術治病,發什麼呆呀?
你看?揚梓明指著匯款單上的署名:」你見過信「裁」的麼?
姚雪順著揚梓明的話語向單子上一瞅:「裁判!
姚雪的手抖了一下,針刺入了手指,鮮血一下子流了出來,
手指的痛疼感直入大腦神經,渾身也隨之顫動起來。
裁判!王易平疑惑的問道:」你說匯款單的人,署名叫裁判?
是的,叫裁判!揚梓明又喝了一口茶,雖然臉色陰沉,但是
勉強擠出了些許笑意。
這好像已經成了他的習慣,無論在何時、何地,他總能面帶
微笑:「不過這與案件並無關係,我們拿到錢之後,立即準備給
王曉琳動手術,這是配藥單和程序,我已經打印出來了,手術過
程的監控資料已經拷貝出來,我反覆看了很多遍,整個手術過程,
我按照規定程序,並未有一絲違規的地方,揚梓明從抽屜裡抽出
一摞A4紙張。
王易平一頁頁的翻看著。
周劍春還在埋頭寫著筆錄。
揚梓明盯著王易平,梁炎彬被所長制止之後,不再說話,只
是盯著牆上的山水畫發呆。
山水是噴墨而成的,說不上是古董,畫中的內容不是江南春,
也是不是上河圖,而是一幅幽幽的山景圖,梁炎彬從來也未見過
畫中的內容是哪裡,連畫中的植物也未見過,不過他向來對藝術
沒什麼追求,看著畫,只是在打發時間而已。
心裡清楚的很,這是必經程序,接下來,只是商量賠償的問
題。
不關是他想,外面那些鬼哭狼嚎的人一樣這樣想,不然那麼
賣力幹嘛!
大家各忙各的,也各想各的,一下靜了起來,只剩下翻動紙
張的聲音,筆在紙上摩擦的聲音,茶水摩擦喉結聲和呼吸聲。
揚婉思緒還在情感上飄渺,飽滿的胸脯還在上下起伏,她正
怔怔的望著天花板發呆,咖啡已經冷卻。
周宏波已經接完電話,匆匆走到大廳,輕輕拍著楊婉的肩膀,
神色有些興奮:」看來事情有了很大轉機,說著,拿起遙控器,
打開了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