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季舒冉溫和一笑,走進店裡,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正好是一條小河,河水清澈見底,隱約可見河底細小的石子,以及在水中悠然遊走的魚兒。
每一年的今日,她都會來這家店裡喝豆漿,也許是來得時間太過固定,老闆也就自然而然的記住了她。所以,近幾年來,每次她一來,他便會微笑著向她打招呼。
中年男子很快端來了食物,輕輕地放在季舒冉面前,客氣地說道:「季小姐慢用。」
「謝謝。」
男子微微一笑,繼續去忙自己的事情。
那豆漿放在一個精緻的木碗裡,淡淡的食物香味飄進鼻尖,勾人食慾。此時已經過了早餐時間,店裡並沒有人,顯得安靜極了。而在這樣安靜的壞境裡,在這個充滿著回憶地地方,很多事情,即使季舒冉不願意去回憶,卻還是抑制不住的湧現了出來。
當年季秀敏死的時候,季舒冉剛滿九歲。
那是一個特別寒冷的夜晚,年幼的她,陪著母親走向生命的盡頭,看著母親飽含遺憾地離去,看著她身體逐漸的變得冰冷僵硬。那一夜,她沒有哭,而是安靜地握著母親冰涼的手,就這樣跪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江明遠來了,這是季舒冉第一次見他。
這個母親愛了一生,並為此苦了一生的男人,在見到母親的屍體時,只是冷漠地掃了一眼,隨後便吩咐人將她帶走。她掙扎著不肯離去,卻因為體力不足加上情緒激動而暈了過去。當她再醒來時,已經身處在富麗堂皇的江家。
她沒有參加母親的葬禮,甚至,她根本就不知道母親的墳墓在哪裡,可無論她怎麼問,得到的只有江明遠的沉默以及唐彩薇的諷刺。這十年來,她用盡了所有辦法,卻仍然無法查出母親的墳墓在哪裡。因此,她只能在祭日這一天,回到這個母親居住過的小鎮,以此作為祭拜。
可只要一想到這麼多年,母親孤零零的一人,無人祭拜,心中對江明遠的恨意就會洶湧而至。
這是季舒冉心底最遺憾的事,亦是她最恨的事!
「這麼好的天氣,你還陰著臉,太陽公公可要傷心了。」一個戲謔的聲音,突然傳入耳邊。
被打斷回憶的季舒冉有些不悅地抬頭,當她看清說話的人時,神色驀然變得驚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