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季舒冉走完這條山路的時候,夕陽已西墜雲海,放眼望去,一片的暖色金紅。霞光下,沒有衣香鬢影,杯觥交錯的情景,唯有一排古建築靜靜佇立。
紅牆,黑瓦,舒展如翼的屋角,玲瓏細膩的門窗……
它們並不莊嚴雄偉,也不華貴瑰麗,但卻有一股奇異的靜謐,這份靜謐,似乎蘊含著歷史獨有的滄桑與寂寥,讓人在安寧之餘,又有了一絲莫名的沉重。
「這位小姐,這裡是私人領地,請你盡快回去。」一位年約四十的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季舒冉的身旁,他面容溫和,神情平淡,只是眉宇間暗含憔悴之態。
季舒冉回過神,淡淡笑道:「我是來參加宴會的。」
「宴會不是在這裡舉行,你大概是來錯了地方。」
「是嗎?」季舒冉眉角一跳,眸光若有似無地落在不遠處的白色轎車上。這輛車是江語燕的,既然車停在這裡,她們肯定也是來了這裡。之所以沒見到她們的身影,恐怕是……
那男子注意到季舒冉的視線,神色卻仍不變,只是淡淡道:「你還是快快回去吧,否則天色黑暗,你一個女孩子下山,恐怕會不安全。」
「這裡安靜空寂,確實不像是舉行宴會的地方,只不過我好不容易從山上走到這裡,就這麼回去,也太不划算了,不如……」
季舒冉的話尚未說完,男子已經開口回絕,「這裡是私人領地,不予參觀。」
「這個我明白。」季舒冉微笑著點頭,纖細的手指,指向古建築上方的一條黑線上,「我只是想坐一坐這個而已。」
男子的面容終於微微一變,此時天色已暗,若不仔細看,根本就不能看清那條黑線,而季舒冉不但看到了,還明白地指出了它的用途,著實心思縝密,聰慧異常。
雖然心裡讚歎,但他仍然搖頭道:「這裡是私人領……」
「既然是私人的地方,那為什麼她們卻能進去?」季舒冉臉色微冷地指著那輛白色的轎車。
「她們有請柬,自然能進去。」
「你剛剛說宴會不在這裡舉行,現在又怎麼說起請柬這種東西來了?!」
「這……」男子一時被問得啞口。他用驚異地目光看著季舒冉,這個女孩子,眉宇間明明還略帶稚嫩,可變臉卻是如此之快,上一刻還是暖暖笑容,彷彿單純孩子,下一刻卻是冷漠凌厲,毫不留情的步步逼迫。
既聰慧,又有膽識,確實是上佳人選。
「啪啪啪……」幾聲清脆的掌聲從後面傳來,打破了兩人的對持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