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璃從來不是輕敵的人,相反他的防備和謹慎少有人能及,可是白依纖很瞭解他,所以她設的局總是千回百轉的,一環一環的假象,掩蓋著她設計的陷阱。
她在藥材中動了手腳,卻讓人發現不了,而且那些菜餚難以下嚥的味道讓人不會去思考藥材是否有問題,又用一招以退為進逼得他非吃不可。
不得不說這是個有仇必報的丫頭,她的報復還能讓自己盡興的同時把握分寸。
獨孤璃突然明白她吸引他的地方在哪裡了,從來沒有一個女子能有和他旗鼓相當的能力,又和他那麼的相似。
「纖兒想幹什麼?」獨孤璃保持著那個邀請的姿勢無法動彈,神情卻沒有任何波動,連嘴邊的笑意都沒有一絲勉強。
白依纖看他很配合,心情甚好。
「玉盞,關門窗,把簾子也拉上。」白依纖轉身指揮玉盞做事,「然後把錦繡閣最新款的衣服拿來給我。」
玉盞把衣服放在旁邊,然後白依纖就讓她出去了。
「纖兒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獨孤璃看著那一套漂亮的女裝有些變了臉色,這個丫頭不是平常女子,難道她要……
白依纖直接用實際行動回答了他的問題,只見她兩手用力,哧啦一聲獨孤璃的外衣就被她扯開丟在一旁,「阿璃,我要給你換衣服了哦!」迷濛的大眼睛一片真誠,像閃爍著耀眼星辰的夜空,引人入迷。
獨孤璃一下子連反應都忘了,第一次有女孩子敢脫他的衣服,還是用這麼粗魯的方式。
白依纖也不管他,直接將他脫得只剩一身素白單衣,然後陰笑著拿起旁邊的女裝費力的幫他穿好。
獨孤璃直接石化!
這個死丫頭,居然敢一次次的侮辱他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真是膽大包天了!
「阿璃,你好美哦!」白姑娘仔細凝視了一下面前這個一身紅裙妖嬈的美人,不怕死的開口稱讚,話音一落就更大膽的在美人因憤怒而緋紅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如此絕色真沒浪費白姑娘精心為他量身定做的服裝啊!
獨孤璃眼中深沉的怒意翻湧,再怎麼沉穩的人這時候也沉不住氣,這個丫頭居然敢……
可是現在他全身麻木沒有半分知覺,只能眼神凌厲的瞪著她。
白姑娘直接無視他的眼神,笑得開懷。
她拿過一柄巨大的銅鏡放在兩人面前,然後素手解開獨孤璃的束髮。
烏黑的髮絲像是一匹上好的綢緞,泛著光澤的墨發在白依纖素白的指尖滑落,仿若春日的河水流瀉而下。
白依纖嘴角一挑,雙手在他發間穿梭,白與黑的交纏,挽起大半的頭髮盤了一個欲墜還托的髮髻,簪上一支墜著流蘇的金步搖。
稍稍的化個淡妝,男子硬朗的線條被改變,髮髻紅裙襯著那張欺霜賽雪的傾世容顏,活脫脫是為絕世美女!
白依纖在心裡小小嫉妒了一下,丫的男人長成這樣存心是不讓女人活了。
「白依纖,你給我記住今天!」伴著白姑娘作品完成的是獨孤璃咬牙切齒的低吼。
白依纖卻毫不懼怕的拍拍手,對上那雙勾人的丹鳳,「親愛的,我會讓你記住今天的!」
說完退開他身旁,坐到對面不遠的地方。
要說白姑娘今天費盡心思到底想幹什麼?當然是給男扮女裝的獨孤妖孽畫像了!
白依纖一直覺得獨孤璃長得這麼漂亮穿女裝一定美得不像話,所以今天抓住機會就實施行動了。
獨孤妖孽的女裝畫像,掛在錦繡閣當招牌應該能招攬不少生意吧!白依纖彷彿能看到白花花的銀子在朝自己招手。
在桌面上鋪開畫紙,白依纖拿出自製的畫筆,開始描繪了。
一個時辰之後,白姑娘終於在模特極其不配合的情況下畫出了這幅後來被作為白家傳家之寶的驚世之作!
獨孤璃已經從憤怒到絕望了,她才把成果展示給他看,並嘟著嘴抱怨道:「阿璃,你長得這麼好看,站在你旁邊的女人會自卑的。」
「解藥給我!」獨孤璃冰冷的眼神丟過來,只讓人身體發寒,他是瘋了才會想要縱容這個丫頭,她簡直就是得寸進尺的典型。
白依纖幽幽的開口道:「阿璃,我都答應要陪在一身邊一輩子了,你就連讓我畫一幅畫像都不肯嗎?」這麼久的相處,白依纖早就不像初見那麼怕他了,雖然他總是喜怒無常,可是白依纖能明確知道他的底線。
今天的事,雖然有些過了,但是也算是那天他設局逼她的回報。
「你說話算話?」丹鳳又一次危險的瞇起,冰冷的聲音問道。
白依纖將畫像捲好放進懷裡,才答道:「當然,只要你做到你所說的。」遣散後院廢除側妃麼?她賭他做不到。想到這裡她又好心的提醒道:「只有不到十天的時間哦!」
「解藥給我。」獨孤璃卻不再和她糾結於這個話題,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要求。
他堂堂明羽王朝的戰神王爺,居然一身紅裝,他發誓這是今生最大的恥辱。
白依纖從懷中拿出一顆藥丸,塞進他嘴裡的同時抱起旁邊獨孤璃的衣服,然後飛快的跑出了門。
「夜美人,你要保護我哦!」白依纖直接將衣服扔在一處草叢中,然後拉著夜行飛快的出了吟霜宮。
「你不怕他打擊報復?」夜行攬著她的腰抱著她飛速前行,還抽空問道。
「噢哈哈,我好怕怕哦!」白依纖笑得差點岔氣,好久沒這麼暢快的笑過了。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遇到獨孤璃之後她就很想打碎他那張溫文爾雅的面具,看他狼狽和發怒好像成了白姑娘為數不多的人生樂趣之一。
她居然變得這麼惡趣味了,一定是因為和妖孽在一個王府呆久了的原因。
「你要去哪?」夜行打斷她的抽風又問了一句,這樣沒有目的的跑路也不是個辦法。
白姑娘白他一眼,「當然是去找我家花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