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毫不客氣的諷刺,她不信有男人不介意妻子是否完璧。
獨孤玨卻是被她前一句話擊中心間最柔軟的地方,是啊,她連那樣的身份都不屑一顧,又怎會在意區區王妃的位置?心頓時就涼了一大截,也沒注意到白依纖後面的問句。
「不管怎樣我都要找到她,就算掘地三尺也在所不惜。」獨孤玨突然站起,堅定的話音擲地有聲,轉眼人就飄出了白依纖的屋子。
白依纖一陣失望,原來他所謂真心和深情也不過如此,也許他在意的只是花舞有別於古代女子的個性,畢竟男人都有獵奇心理,而且越是桀驁不馴的女子越能激起他們的興趣。
喝掉杯中的茶水,白依纖也出了門。
不管花舞怎麼想的,白依纖只要找到她就好,就算她們兩個人相依為命一輩子也好,絕不能為了男人委屈。
花舞在明羽應該沒人能左右她的行蹤,除非是那個人來了,她沒有留下任何音信,白依纖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找獨孤璃。
畢竟吟霜宮的能力有限,而獨孤妖孽絕對比獨孤玨知道的事情多的多。
可是沒想到獨孤璃不在自己的院子,白依纖又去了花若琳那兒,已經是秋風颯颯的時節了,落葉飄飛的小徑旁菊花開得正艷,白依纖起那感情拂開裙擺沾到的落花花瓣,花若琳的院子近在眼前了。
突然一個深黑的人影出現在視線範圍之內。
隱在樹叢間的人一身黑衣,從身形能看出是個年輕的男子,白依纖悄悄的躲到他身後不遠的另一處,只能看到他沉穩如山的背影和腰間的佩劍,男子著迷似的透過窗子看著屋子裡靜默翻書的女子身影,如癡如醉。
白依纖看他一身黑衣雖然簡單卻也是名貴的衣服,想來也是有身份地位之人,不過不管他是誰,暗地裡偷窺王爺側妃應該都是有罪的吧?
白姑娘本不是多事之人,奈何她與花若琳算得上朋友一場,就準備上前提醒那位仁君背後有人,可是沒等她說話,前面那位卻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回過頭來。
堅毅的臉部輪廓,沉穩冷絕的目光透著殺氣,白依纖微怔,本以為是個花花公子的,沒想到是條漢子。
「你什麼人?為什麼在這裡?」墨言感覺身後有人回頭就看到一身飄逸裙裾的女孩眨巴著迷濛的大眼睛看著他。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叱問的話語未落手中的劍就橫在了女子脖間,凌厲的眼神冰冷如鐵,他身份特殊,如果這個女子是敵非友,他只能狠心動手了。
白依纖感歎於他一身好功夫的同時,瞟一眼脖間的劍,再看向面前俊朗的男子,優雅的笑意在嘴角蔓延:「公子,你的問句我還給你,刀劍無眼還是小心為上!」說著伸出白嫩的小手,纖細的指尖像是沒用力一般,輕輕佻開了利劍,「我平生討厭被人用劍指著,在我看來這是拿劍的人在求我殺他,如果不想死,最好拿開你的劍。」
墨言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的小女孩,看她的樣子不過十三四歲,沉穩的氣度和過人的膽色卻讓他驚訝,更重要的是,她的武功……
這世間能輕易用內力逼開他的劍的人一雙手都數的過來,這女子小小年紀卻狂妄如斯,看來他剛才是輕敵了。
白姑娘最後那句挑釁的話明顯傷了人家男人的自尊,被推開的劍轉眼就招式凌厲的招呼了過來,白依纖輕巧的閃身躲開。
夜行前不久接了個任務離開明羽去了別國,白姑娘就好久沒打過架了,她也是想試試男子的劍使得比夜行怎麼樣,剛才才故意欠扁的挑釁的。
白依纖雖然不會用劍,可是夜行是高手中的高手啊,白姑娘長期和他切磋,夜行還特地教了她很多對敵的手段,所以雖然對方武功高她許多,可是也只能兩相僵持著。
白依纖沒武器,只能仗著身形四處躲閃以看清男子的套路,開始時男子還一招一式的來,後來好像是發現了白依纖的意圖,招式變得狠絕了起來,招招致命,毫無留情。
白依纖漸漸開始處於下風了,兩人打鬥中周圍的那些樹叢被砍得七零八落的,白姑娘閃躲的空間越來越小,正在她思索要不要喊停的時候,男子出其不意的一劍刺過來,直接對準白依纖心臟的位置。
「住手!」尖利的女聲從天而降,轉瞬間,一抹藍色的身影突然出現擋在白依纖身前,白皙的手掌握住了鋒利的劍尖。
「若琳……」男子吃驚,看著嫣紅的液體從她手中流出,染紅了他的劍,心疼得聲音都有了一絲顫抖,「你鬆手,我保證不動她。」知道她的性子,他後悔沒等快一點收回手。
花若琳若無其事的鬆手,然後用另一隻手拉著白依纖就走,完全無視還在滴血的手和僵立在一旁的男人,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若琳,對不起,害你受傷了……」白依纖有些內疚,畢竟她是為了救自己才受的傷,花若琳卻用眼神制止了她的話。
白依纖看著她雲淡風輕的冷漠樣子,卻能感受到她握著自己的那隻手上冰涼的溫度和微微的顫抖,可是花若琳用眼神阻止她開口,她只能順從的跟著她走。
「若琳,讓我看看你的手行嗎?」身後傳來男子微弱的略帶懇求的聲音,花若琳腳步一頓,卻只是淡漠的道:「不用看了,你走吧!這算是我還你的,如果你覺得還不夠,可以再給我一劍。」
白依纖看著她抿緊的嘴唇,只覺得不可思議。
深受獨孤璃寵愛的花若琳居然和這個男人關係匪淺?獨孤璃知道嗎?
男人沒有再說話,白依纖回頭,只看到他眼中隱忍的痛苦和心疼,炙熱的視線緊緊的鎖著花若琳單薄的背影,剛毅的臉上一片木然。
看著出來這兩人應該是有感情的,可是為什麼是現在的情況?白依纖無語望天,一片混亂。
花若琳緊緊的握著白依纖的手,清冷的嗓音繼續道:「這裡是璃王府的後院,如果你已經不追究我曾經給你的那一劍了,還請公子早點離開的好。」說完不再停頓,拉著白依纖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白依纖隨著花若琳走,回頭看到那男人表情落寞的離開了。
回到花若琳的房間,白依纖抱歉於剛才算是自己害她受傷的,親自幫她包紮了手上的傷,花若琳卻看著裹著層層的紗布的手沉默不語,表情淡漠冷情得有些憂鬱。
白依纖看得出來他們兩人之間不尋常,可是沒那麼多好奇心,又因為花舞的事情她沒時間好奇八卦。
本來她來只是為了看看獨孤璃在不在她這兒,看來現在只能去找緋漪問問了。
正準備起身告辭,花若琳卻出聲了:「依纖,你有愛過一個人嗎?愛與恨的界限到底是什麼?」
聽著他冷淡依舊的聲音,白依纖轉身卻看到她眼中掩不住的迷茫和失落。
也許花若琳也是愛著那個男人的,白依纖想。
「我不知道愛與恨的界限到底有沒有,因為我沒愛過。但我知道有愛才有恨,如果你不愛了,連恨都不會再有。」白依纖冷靜的看著花若琳的眼睛,「你嫁給獨孤璃是自願的麼?」
雖然白依纖沒有愛過,卻也明白一個人糾結於愛與不愛的兩個男人間並不好受,她拿花若琳當朋友,所以想幫她。
花若琳聞言愣住了,想了想才笑道:「依纖,我嫁給小璃是自願的,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小璃是青梅竹馬,我們從小感情就好,但是我們之間是知己朋友甚至親人卻沒有愛情,他在我最難過的時候給我一個家就這樣而已。所以,你不要誤會了。」
白依纖如遭雷擊,這也太雷人了吧?這是什麼情況?又走友情路線去了?
「他幫了你所以你自願幫他演戲,承擔這個府裡所有女人的嫉妒和憤怒?」白依纖翻個白眼,獨孤璃他丫的還真是好命,舉手之勞救個女人,就有這麼大回報!
「小璃他走到今天不容易,經歷了那麼多事他性子也變得深沉了些,可是小璃是個有擔當的男人,這一路走來他背負的除了仇恨還有恩情,他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他這一生除了要報仇,還有很多恩情要還,所以很多事他身不由己。」花若琳拉著白依纖的手,以一副長輩的樣子細細叮囑,「既然你們成親了,你就該多擔待些。你性子倔,眼裡容不得沙子,可是他是王爺,甚至以後還會是那萬人之上,後宮佳麗那是免不了的,賢惠容人才能母儀天下。!」
白依纖無語望天,這都說到哪兒去了?還母儀天下?切,她白依纖才不屑於去和別人搶一個男人呢!
「若琳,我今天來就是為了看看獨孤璃在不在你這兒呢!」白依纖想起今天來的目的,打斷了花若琳的語重心長。
花若琳卻愣了一下,今早上獨孤璃確實來過,可是伊水居那邊出事了,他現在肯定在那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