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聲令下,宴會開始。
端著美味佳餚的太監宮女魚貫而出,香氣四溢。
獨孤璃看著死盯著他的白依纖,勾唇淺笑,一瞬間仿若亂花瞇眼,迷人的丹鳳彷彿深邃的夜空中閃現星辰,滿座人海中白依纖只覺得萬籟俱靜。
她聽到他低沉的嗓音響在耳旁,落入心間。
「纖兒,就當你我初識於煙城,如今這一場浮世繁華的江山戲,你可願陪我走一程?」
這一刻,她想起出山之前師父說的那句話。
她說,依纖,世事無常,但都逃不開宿命二字,你因宿命而來,緣來緣去,若過不去那個劫,便是枉然。萬事由心,聽任自己的心做事吧!
此刻,她只覺得,他就是她此生化不開的劫。
她知道,他所說的,是一個懸崖峭壁下的無底深淵,一著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可是,行為早在思想之前做了決定,他的話音落,她便揚起笑臉,只一個好字,定下這一場前途難測的攜手同行!
「你會在途中放開我的手嗎?阿璃!」她低頭喝茶,喃喃自語。
也許就像師父說的,一切冥冥之中都有定數,那邊隨心一次又何妨!
「聽聞明羽王朝的清悠公主一手丹青妙不可言,不知雲錦今日可有福氣一睹為快?」殿上歌舞昇平,穆雲錦卻突然說起獨孤清悠的畫。
獨孤家的一眾兒女,各有所長,尤以獨孤清悠最是出彩。
據說這位公主集各位哥哥之所長,全能全才,一手丹青出神入化。
獨孤清悠一直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今日也不扭捏,當場就讓人在大殿上擺好畫具,只說要給這殿上再添一筆神彩。
不多一會,一幅天仙下凡的佳作躍然紙上,白衣翩然在女子對鏡梳妝,眉眼帶笑,身側的男子俯身,手執黛筆,溫柔的神情鎖著女子的嬌顏,筆鋒一帶,輕掃娥眉。
獨孤清悠停筆笑道:「都說畫由心生,其實要作畫最先要有能如畫之景和能賞畫之人,今日清悠算是見到真正畫中走出來的景色了,正逢雲王爺想賞畫,清悠一時手癢,還請兄嫂見諒!」
原來畫中之人,竟是獨孤璃與白依纖,一雙麗影還真真是堪稱絕配。
一時之間掌聲雷動,讚歎之聲不絕於耳,一讚公主畫藝,一讚畫中之人。
白依纖看向那幅畫,確實是佳作,只是,那般神情,假象罷了。
不過,她突然想起,現代那首《菩薩蠻》
「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
從前一直覺得古人之間的浪漫,比現代的香車玫瑰更甚,如今才懂,也許此生,也只能在這畫作之間見上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