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管下手!!亞非!!你下手啊!!為什麼,你寧肯像個沒種的懦夫一樣哭泣,也不肯正眼來看我!!你不是最恨我嗎?我害死了你的父親,你找我報仇啊!!來,殺了小秋和孩子,殺了我!殺了我們你就可以解脫了!!亞非!!你為什麼不動!!你怕了?!亞非,你難道是怕了?!」夜以墨越來越靠近,聲音也越來越大……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夜以默……不要再說了!!!」他狂吼……
夜以墨冷笑著邁出最後一步,巋然立在床前,「把她給我!」
就在他伸出手臂想抱起安靜秋的時候,費亞非瘋狂的眸子,倏然間閃過一道危險的光芒,他不知從哪裡抽出了一把亮閃閃的匕首,直接向前捅入了夜以墨的身體……
「噗、、、、」一聲悶響,匕首幾乎整根沒入他的腹部。
「亞……非……你可高興了?」夜以墨的唇角浸出血絲,但是眼睛卻出奇的明亮……他向前努力的走了一步,終於,握住了安靜秋溫涼的手心……
費亞非愣愣的望著他,看著眼前無比熟悉,親切的一張俊顏帶著淡淡的笑意向身後轟然倒去……
「以默——」
他狂喊一聲,撲過去,用手指緊緊按壓著夜以墨源源不斷向外冒出鮮血的腹部,驚慌失措的拍打他的臉。
「不要死!!不要死!!以默……不要死!!」
夜以墨被打得轉回一點微薄的意識,他的手按在費亞非的手上……努力的說:「亞……非……不要傷害……小秋……如果……我……死了、、、、要代替我……好好。、、的愛……她!」
「以默!!」費亞非仰天長嘯!
夜以墨的病情非常的危急,費亞非的一刀戳中了他僅餘的肝臟。經過一天一夜的搶救,梧城第一醫院技術高超的專家和費仲謙合作暫時保住了他的性命。但是夜以墨從入院後一直昏迷不醒,費仲謙非常憂慮的告訴安靜秋,夜以墨如果幾日後還不能夠正常甦醒,那麼,他的情況將非常的危險。
第五天的晚上,恢復了自主呼吸的夜以墨忽然醒了。
他斷斷續續的向醫生表達了他的意思,他想立刻見到ICU外守候他的人。
清醒後的夜以墨很虛弱,但是眼睛卻像出事前一樣明亮,他看到了比他還要瘦的安靜秋,黑亮的眼珠動了動。
安靜秋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把嘴唇貼在他剛剛被允許碰觸的蒼白額頭上……
「你放心,亞非他不會有事的。」
夜以墨彎起唇角,微微的笑笑,張開乾涸開裂的嘴唇……
「小……秋……把書桌……抽屜裡的黑玉……項鏈交給……亞非……那件……東西……原本就是宇文家……的……還給他……好嗎?」
她無聲的點頭……淚水卻禁不住奔湧而出……
她的以默,情願被他人誤會的以默……拿到母親的黑玉項鏈,原來是為了還給宇文亞非……
夜以墨的視線牢牢地鎖在她的臉上,努力的揚起了手指,但是……卻沒能如願……
安靜秋哭著捧起他的手心,貼在面頰,說:「以默,都聽你的……都聽你的……」
「小……秋……不哭……」
她的淚卻抑制不住的向外狂湧……
費亞非僵立在病床邊,看著被自己親手送上不歸路的夜以墨,內心湧上細數不盡的複雜情緒……他該痛恨他的,他該親手為死不瞑目的宇文祖先報仇雪恨,可是,尖刀在捅入昔日的摯友,夥伴,知己的身體時,他卻覺得像是給了自己同樣深重痛楚的一刀……
他迷惘極了,難道,為父親和祖先復仇,得到宇文家族的巨大寶藏就那麼重要?!
看著血泊中流失生命的夜以墨,他第一次感到比失去財勢和地位更加可怕的恐懼!就像他不能失去小秋一樣,對於他苦心設計報仇的對象,夜以墨,他同樣做不到真正的冷酷和無情……
夜以墨艱難地轉過臉,歉疚的看著費亞非。
「亞……非……我不……怪……你……因為……這……是……夜家……欠你們……宇文家……的……我……希望……你能夠……就此……放下……仇……恨……活在……陽光……下……」
費亞非神色震動,放在兩側手掌,情不自禁的團成了團……
「還有……亞……非……對……不起……我……找不……到……藏寶……圖!」說完,他像是已經累極,眼睛微微的闔上,呼吸簡短而急促……
看著他的樣子,安靜秋心酸欲碎。
她捂著夜以墨的嘴,搖著頭低泣……「不說了,以默!!不說了!!你們要找的藏寶圖,我可能知道在哪兒!」
夜以墨睜開虛弱的眼睛,黑幽幽的眼神裡似乎透著一絲疑問。而費亞非,則更是驚訝的看著她,兩個堪稱世界上聰明之極的男子,苦苦尋找了這麼多年沒有收穫,她,怎麼可能知道在哪兒?
「你們還記得流雲苑牆上的那幅畫嗎?辛東若的畫像?」
費亞非點頭,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祖奶奶,正是導致幾代人恩怨糾葛,至關重要的人物。
「其實,辛東若在當年夜微瀾的畫作上,做了手腳。」
「什麼?你說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