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秋,腦中乍然閃過一道白光!
在所有人的視線如刀子似的利芒向她狠狠地割來時,她只能無力的張著嘴,本能的向後,一步一步的退著……
她的眼前閃現著安靜柔向媒體們散落的照片……
那些骯髒不堪入目的照片……
十幾年前殺死了她的以默,殺死了禽獸,也連帶著殺死了她自己……
她混亂的思緒找不到出口,不能夠思想,也不能夠呼吸,從身體內部湧出的源源不絕的痛楚,猶如海潮一般,洶湧瘋狂的朝她無情的襲來……
安靜柔絕望的冷笑,費亞飛驚痛錯愕的俊臉,無數張鄙夷噁心,唾棄厭惡的眼神。卡擦卡擦鎂光燈的轟響……在她的眼前被擴大……漲滿……最終讓她完全的崩潰……
「啊!……」她抱著頭狂喊一聲,朝外面奔逃……
她跌跌撞撞的跑,帶翻了桌椅,帶倒了十幾層高的香檳塔……她狠狠地摔在地上,耳邊充斥著世人的嘲笑和諷刺……惡毒的詛咒,彷彿遠古的咒怨,在她身上應驗輪迴……
忽然,有人衝過來拉住了她……
「安總……安總!!我是匡益達!!我是匡益達!!」
安靜秋狼狽的臉上湧上一絲悵惘,她驀然抓緊了他的手……「帶我走!!!帶我走!!!」
匡益達滿眼傷痛,抱起他忠心跟了十餘年的安家小姐,大步朝門外衝去……
整個大廳都沸騰了。
幾乎所有的人都湧向持有照片的記者,他們興奮瘋狂的表情不亞於發現了巨大的寶藏……
生父和女兒亂倫……還是豪門貴胄的家庭……
老天,能讓這世界再混亂一些嗎?
安靜柔帶著陰謀得逞後的惡毒,提著裙擺走近兀自站在原地發愣的費亞飛面前,洩恨似地說:「我警告過你,你偏偏要走!你看看,這樣的結局,是誰希望的呢?亞非,你愛錯了人,是不是覺得挺遺憾的?!」
「啪!!!」費亞飛揚手給了她一巴掌!
「若她有事?安靜柔,你也別想在這世上獨活!!」他動了真氣,下手極狠,頃刻間安靜柔的臉上和唇角都破了皮……
安靜柔冷哼一聲,擦拭了一下唇角的血絲,呸了一口,「是你先不讓我活的,費亞飛!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她語氣裡的冰冷,透過惡毒的眼神,傳遞出去……
費亞飛沒再和她多說,轉身欲出去尋找安靜秋……
可一轉身,卻發現身後面色冷峻,猶如撒旦一般可怕的夜以墨正看著他和安靜柔……
他的手中拿著一沓子被撕碎的照片,眼睛黑沉望不見底,雖然他仍舊是平常的模樣,可內裡卻向外發散著令人恐怖驚懼的力量……
「以默……」費亞飛張了張嘴,卻只得這兩個蒼白的字眼……
夜以墨冷冷的轉開目光,沒再看他,而是對著身後會場管理秩序的安保人員說:「立刻,馬上封鎖全部出口,把所有的照片全部集中到我這裡來,還有,在場所有媒體記者的影像資料,相機,包括手機,全部收繳!」
「是,夜先生。」
他又對身邊的蘇偉和說:「你,現在盡你所有的力量,去找到安小姐,如果找不到,你也不用回來了!」蘇偉和面色一肅,大步流星的走了……
夜以墨步履緩慢,走近面露驚懼之色的安靜柔,驀然向她伸出了手!
「呀!!」她害怕的閉上了眼睛,以為他要打她……
可是意想中的痛楚卻沒有發生,她睜開眼睛,看到夜以墨伸在她面前的手指,纖長而蒼白……
「把底片和你手中殘餘的照片給我!」
「我……不給!!」她企圖做垂死的掙扎。
他鳳眸微瞇,眼底的寒光幾乎照瞎她的眼睛……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給,還是不給!」
安靜柔被他冰冷的語氣駭住,嘴唇哆嗦著,說:「你得答應我,不能再難為我和安家!」
他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點頭允諾:「好,我答應你!不會為難你和安家。」
安靜柔使了個眼色,從人群裡戰戰兢兢地移出來一個人,正是她的生母司雅靜。從她手裡,交出了一疊陳年的底片……
很快,安保人員便把收繳來的照片,相機,手機,攝像機等物擺滿了夜以墨的面前。
賓客中很多人是他的長輩,但是此刻,卻沒有誰敢頂著他身上徹骨冰寒的冷意,上前找死……
「全部銷毀!」他冷冷的命令。
「夜先生!!不行啊……」
「相機是我的……您不能隨意處置!」
「夜總,你這是幹什麼!!」
不滿的聲浪一波高過一波,夜以墨什麼話也沒有解釋,半蹲下身體,拿起了價值最貴的一部攝像機,高高的揚起,然後向光可鑒人的地板摔去……
摔完了攝像機,接著是最貴的手機,相機……
在一堆不堪入目的照片前,他蹲下,親手用打火機點燃了那堆罪惡的證據……
再無人敢說什麼。
這個男人已經用他不容置喙的冷硬態度,向他們傳遞了他的決定。
「你們的損失,我會以三倍的價錢賠付!但是我也有要求,今天的事,只當是個秘密,以後永不再傳!你們大多是有兒女,有孫子輩的人,應該明白,有些事情並非想像中的不堪!我不是為誰說好話,只是警告你們,此事若是大白於天下,有人會因此無法存活在這個世上!」
他抬起眼眸,黑沉冷酷的目光直視著噤若寒蟬的來賓。
「如果她有什麼事發生……對不起,各位!我會讓今天所有的人都跟著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