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挑燈處理了一個多小時,費仲謙才支起了困乏的腰身起身收拾藥箱。
他對陳總管說:「永春,去拿件棉質的睡衣給少爺穿上,晚上夜寒,他這樣會受涼的。」
「是,費先生。」陳總管走向屋角的衣櫃取衣服。
可他的手沒等摸到門邊,那兩扇古色古香的紅木櫃門卻從裡面被霍然打開了!
陳總管被駭了一大跳,呀的驚叫了聲,看著櫃子裡蹦出了一個人!
「你——是什麼人!」他短暫的神經短路之後,看著神色狼狽,兩眼紅腫的女人,手指顫抖著指向她。
費仲謙也被嚇了一跳,他取下了眼鏡,神情戒備的望著忽然出現的陌生女人。
「費叔叔!……我是小秋啊!……」臉上帶著哭過的髒污痕跡,分辨不出來真實容顏的安靜秋帶著哭腔喊道。
費仲謙大吃一驚,戴上了眼鏡,走上前去辨認。
陳總管也驚奇的指著她說:「噢……我想起來了,你就是剛才那個問少爺情況的女人!……你什麼時候溜進來了?!你還鑽到少爺的衣櫃裡,有什麼企圖?!」
費仲謙抬手制止陳總管的詰問。因為他此刻已經認出了安靜秋。
「小秋!真的是你!」
「是我,費叔叔!我是小秋啊……」
一時間,費仲謙百感交集,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他握著安靜秋的手,緊緊地握著,不肯丟開。
「好好……好啊……你這個傻孩子,想見以默了,對不對?」
安靜秋的眼眶裡漸漸滲出了淚水。
她把目光投射到了床上纏著繃帶的夜以墨身上。聲調無比悲怮的說:「費叔叔,以默他還會疼嗎?」
費仲謙感慨的拍拍她的手,說:「他麻醉著呢,沒有感覺。」
她抓住費仲謙的衣袖,開始止不住的啜泣。
「可是我的心疼死了,費叔叔,我看他一眼心就碎幾分……他失去了腿,失去了健康,你知道的,他是那樣一個追求完美的人,如今……卻變成了這般模樣……我難過……我想替他受過,我不想我的以默變成這樣!!!費叔叔……」
費仲謙拍著她的脊背,勸慰她說:「好了,小秋。別哭了,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快去給以默找件衣服穿上,他這樣晾著不好!」
一語驚醒夢中人。
安靜秋馬上停止了哭泣,返身去衣櫃裡翻找起來。他的衣物很整齊的掛在那兒,不需要費勁便找到了需要的棉質睡衣。
「陳總管,麻煩你幫我一下,好嗎?」她立在虛弱的夜以墨身前,不敢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