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要知道,就憑你當初私闖了然宮,對哀家如此無禮,哀家就可以讓你死好幾百次。哀家只是看在你是南陵的朋友上,才這般容忍你,看好你。芸丫頭,你可不要像南異那樣不知好歹!別以為你這個區區郡主哀家就把你放在眼裡了!」太皇太后臉色一變,果真是伴君如伴虎。
芸哪是好欺負的,她聽到這句話臉色大變,大喝道:「你以為我想去你那什麼了然宮?我只是為了去找他!我才不需要你半帶憐憫的寬容,我可是『至尊鐵騎』的『至尊·芸』!我能怕你嗎?笑話!你聽著,本小姐還看不起你家瀟湘南陵呢!」
「哈哈,」太皇太后笑了,笑得那麼颯爽,「好你個芸丫頭!有膽識、有魄力!你是第一個這樣敢和哀家這麼說話的人,哀家看好你。今後,宮中有誰敢欺負你,就算是南弦我也會給你討回公道的!」
芸也隨之笑了,原來是想試探她的膽量啊!她可是「至尊鐵騎」,當初叱吒風雲的黑道至尊可不是說著玩的。
「那麼婚事能不能取消啊?」芸笑得甜甜的,半帶討好的意思,「太皇太后,只要能取消婚事,就是叫我一整天二十四小時、不!古代應該是十二時辰!天天陪著你都行,叫我搬家,搬到你的了然宮,睡到你的了然宮都行!」
「不行!小丫頭片子,君無戲言,哀家是太皇太后,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的!」太皇太后現在的口氣慈祥、和藹多了,但是還是一口拒絕。
「怎麼這樣啊!憑什麼你說嫁我就嫁!不行!我不嫁!我死也不嫁!」芸嘟起嘴,撇過臉,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擺出一副「你能拿我怎麼樣?」的架勢。
太皇太后見芸一副「你再過來,我就跳下去!」的架勢,並沒有生氣,倒是好笑的說道:「你死?你死了南陵還不傷心死?」
「噗!!」芸剛剛一手接過侍女遞過來的茶水,就小小的抿了一口,結果就聽到了太皇太后的那句「你死了南陵還不傷心死?」一口就將口中的茶水盡數吐了出來。
「咳咳咳……咳咳……」芸劇烈地咳嗽起來,一邊好心的婉容嬤嬤一邊拍著芸的背,一邊勸道:「郡主啊,二皇子要相貌有相貌,要武功有武功,要文采有文采。先帝在世時曾說過二皇子有子建之才,潘安之貌。天資聰慧,而且記憶超群,天賦異稟又明事理,無不是當君王的料子……」
「可是——」芸悶悶一笑,一臉的囂張,「為什麼還沒有當上皇帝?還讓自己的三弟當上了皇帝,豈不是很可笑?」
太皇太后突然間臉色大變,她的心腹大患,就是當初沒有讓南陵當上皇帝。偏偏讓南異成為了太子,反而讓南弦當上了皇帝!幸好南弦現在還根基不穩,又有南異跟他奪江山,待到南異和南弦爭鬥得魚死網破的時候,她就坐收漁翁之利,她總有一天會把江山交給南陵的。
可是,這幾年,南弦突然間變得好像有一個強大的後盾,雖然梵天問君和南弦水火不容,但是梵天問君也漸漸地開始幫助南弦穩固江山,開始欣賞他。
「瀟湘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哀家可沒有心思和你開玩笑!」芸不知道太皇太后為什麼突然間鬧了,對著芸大吼道。
「我又沒有……」芸正想反駁。
「郡主,您就答應了吧!別惹太皇太后生氣了……」婉容嬤嬤看見太皇太后一臉的怒色,連忙勸道。
芸憤憤不平,「我又沒有得罪你家太皇太后,我幹嘛要打應啊?」芸還是不會察言觀色,一直是大大咧咧有話直說的。
「瀟湘芸,你給本宮跪下,向太皇太后道歉。」鳳儀公主終於受不了了,芸再這樣無理下去,必定會闖下大禍。
芸不是傻瓜,不語。她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太皇太后雖說不是什麼大好人,但是這樣的失態還是頭一次看見。
婉容嬤嬤看見太皇太后真的生氣了,連忙說道:「沒你們的事了,退下吧!」說著就將那些宮女、太監都遣散光了,免得讓那些人看笑話。
「太皇太后息怒啊!」婉容嬤嬤安慰著。
太皇太后喘著氣,撫摸著自己的胸口,「芸丫頭,就憑你私闖了然殿的這件事,哀家就可以治你的死罪!」
「我沒有!是南陵帶我去的!」芸大聲地解釋道,不住地搖著頭。
「南陵?」太皇太后叨念著這個名字,冷笑著說道,「芸丫頭真會編啊!哀家的南陵一直都在未延殿,怎麼會和你在一起?呵呵,芸丫頭你越來越厲害了!」
芸雙眸一瞇,瞳孔閃過一絲犀利,好一個太皇太后,不願意就要刺她死,這豈不是跟土匪窩一樣?難怪人們都說皇宮險惡。
「我沒有,你不信就去找南陵!」芸依舊固執地反駁道。
屋頂之上——
耶律煊反手一把抓住南陵的左臂,南陵反手也一把抓住耶律煊的右臂,耶律煊一鬆手,一閃身,結果反而兩個人變了一個位置。藍光一閃,一把短匕首飛快地刺了過來,南陵迅速的閃過了,可是,衣袖卻被耶律煊劃破了一個口子,上面還在流血。南陵打掉耶律煊的短匕首,抓住了耶律煊的左手臂。可是屋內的人反而什麼也沒聽到動靜,這就是他們倆的功夫奧妙之處。
南陵抓著耶律煊的左手臂,不解。擱誰被人這樣無緣無故地被打一頓都會氣憤不已,還好南陵還是從容鎮定,急忙說道,「你要幹什麼?」
「把你扔下去給……」耶律煊一下子不應該怎麼稱呼芸,半晌才說道,「把你扔下去給芸作證!」
「不可以!」南陵卻十分堅定地說道。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著耶律煊的袖子裡面飛出一隻紋龍玄鐵飛刀,一直向著南陵的方向刺去。
南陵一閃,穩穩地躲過了。
突然間,南陵聽到婉容嬤嬤居然說了一句,「郡主,您就答應了吧!老奴也覺得二皇子不錯,您和二皇子在一起一定會幸福的。」一個重心不穩,再一個被這句話雷到了,突然間就掉了下去。
在外面守候的人都驚呆了,雖然南陵摔下來的樣子並不是很難看,但是也不是很好看。難怪宮中的人都說南陵有失心瘋,居然還從天上掉下來。
「二皇子!二皇子!」宮女們連忙去扶南陵。
連南陵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功夫也算不上差,居然會從上面掉下來,不會是因為聽到婉容嬤嬤的那句「郡主,您就答應了吧!老奴也覺得二皇子不錯,您和二皇子在一起一定會幸福的。」芸說不準會很幸福,可是他自己未必會幸福啊!
「南陵啊,進來吧!」這時候傳來了一聲蒼老的聲音,正是太皇太后的。
芸在殿內也覺得很鬱悶,這個瀟湘南陵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這個時候出來,也不知道是福是禍,不過至少有個人給她作證了。
推門進來的時候,芸也嚇了一跳。那個本應該自稱「本殿下」的瀟湘南陵竟然左手的衣袖上竟然被劃開了,血一直在在流淌,臉色也略顯蒼白,頭髮披散著,是因為和耶律煊打起來的時候,被弄散的,真是夠落魄的,而且真有一點瘋子的感覺。
「南、南陵……」芸吃驚地看著南陵。
南陵卻笑了,臉上的梨渦分外可愛,像一個稚氣未脫的孩子一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芸看。
芸被南陵這麼一看,卻激起了一聲的雞皮疙瘩,悶悶地說了一句:「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嗎?」
「南陵,來!到皇奶奶這邊來!」太皇太后像哄小孩子一樣喚著南陵,臉上儘是慈愛。
芸心中暗想:這個老太婆怎麼會有這麼慈祥的一面?
南陵居然奶聲奶氣地說道:「皇奶奶,這位漂亮姐姐是誰啊?」小跑到了太皇太后的身邊,笑嘻嘻地問道。
漂亮姐姐?芸一下子被南陵打敗了。
「她叫瀟湘芸。」太皇太后哄著南陵,笑瞇瞇地說道。
「瀟……湘……芸…,」南陵輕輕地念著這個名字,然後傻傻地說道,「呵呵,這名字真好聽!」
「南陵啊,如果你喜歡哀家就吧瀟湘芸嫁給你怎麼樣?」太皇太后慈愛地看著南陵滿臉的寵溺。
鳳儀公主早已死了心,自從她的母后要將芸嫁給南陵的這句話說出來之後,就沒有了收回的餘地,只好認命了。
「好啊!好啊!」南陵傻傻地拍著手叫好。
太皇太后接著親切地問道:「南陵啊,皇奶奶還送給你一個王爺府,讓你天天和瀟湘芸在一起好嗎?」
不用想了,傻乎乎的南陵只是一個勁地說好啊。
天哪!這兩個一老一少果真是黃金搭檔啊,你一唱我一喝,把芸弄得雲裡來霧裡去的,真是欺人太甚!
「不行!」芸堅持著自己的立場,「按輩分,南陵還是我的表哥,民間早有近親之間是不可以通婚的,更何況是皇族呢?」
太后臉色一變,正想說話,卻見南陵朝著芸走來。
「漂亮姐姐,你以後一定要陪南陵玩啊!」說著就孩子氣地一把抱住了芸。
芸腦中一片空白,正在錯愕之時,南陵的聲音突然間傳入了芸的耳朵,很輕很輕的聲音,「御妹,聽本殿下的話,只要你聽本殿下的話,本殿下自然有辦法幫你脫身,只要你裝著演戲就是了。太皇太后脾氣不好,你現在立馬答應,本殿下自有方法讓太皇太后退婚的。」
南陵將手鬆開,芸愣了半天,方才說道:「我想,我再怎麼說都沒有用,即使抗旨也只會害了我,我答應了。」
「答應好,算你還識相,」太皇太后笑著,「走吧,哀家也累了,也該回了然殿好好頤養天年嘍。婉容,擺駕回宮。」
「是。」婉容嬤嬤是太皇太后的得意助手,當然是有幹練有識時務。
半晌,太皇太后走了後,鳳儀也哭哭啼啼地走了。
「瀟湘南陵!你說怎麼辦?叫我答應了,現在又和你定下了婚事,現在怎麼辦?你居然在太皇太后的面前裝傻!」芸大吼著。
南陵摀住了芸的嘴巴,笑嘻嘻地說道:「御妹,喊得這麼大聲,是不是想再把太皇太后喚回來?」
芸還是一貫的風格,「御妹?誰是你的御妹啊?」
「難道還要本殿下叫你『准王妃』嗎?」南陵翻了個白眼,「我只是在提醒你,我們倆的關係只是皇兄御妹的關係。」
芸瞪了一眼南陵,「你現在滿意了?」
「美中不足,」南陵自己到了一口茶說道,「美的是——本殿下自由了,還有了一個湘東王的封號,而湘東王正好正好可以調動兵權,本殿下的寄人籬下的日子熬過頭了。不足的是——居然攤上你這樣的王妃!」
「你……」芸這下才明白了,原來她成了南陵成就一番事業的工具,真是可笑!
南陵笑吟吟地說道:「你放心吧!本殿下不會虧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