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你說了?」讓蕭逸的臉色頓時青了幾分。
他的手指緊緊地握著,似乎是在強烈地隱忍著心中強烈的情緒。
「是不是和我妻子有關?」
他睜大了眼睛看著蘇星夜,那樣的眼神有憤怒,也是有著一種強烈的自責。
蘇星夜抿嘴一笑。
突然點了一根煙,很少抽煙的他卻是閒得無聊也來抽一根。
「算你聰明!」他一邊悠閒地抽著煙,一邊很是諷刺地回答著蕭逸的問題。
說實話,他來之前就是猜到了這個男人找自己的原因。
不得不說,蕭逸的情商真和他不是一個檔次的,都快一年了,這個男人才想通。
「為什麼?」
蕭逸突然將手放在了桌上,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扯著一樣,好痛。
蘇星夜緩緩地吐出一個煙圈,撇了一下嘴角,一副很無聊的樣子。
確實說這樣的話題很無聊。
「你說了,蕭逸,你難道覺得我蘇星夜會做虧本的生意?」
他看著蕭逸,眸色陰沉,甚至整張臉都是沉了好多。不過嘴角的笑容卻是依然掛著,甚至是更加的燦爛了。
他就這樣看著蕭逸,看著眼前的男人越來越蒼白的臉,看著男人一會兒握緊拳頭,一會兒又鬆開,像是在強烈地隱忍著什麼。
靠,不會又要打一架吧。
蘇星夜突然將手中未抽完的煙捻進煙灰缸。
然後卻是伸出了自己的雙手,好像是要預熱一下一樣。
好久沒有打架了,手癢,這一次,他是一定要打贏,要不然怎麼向自己老婆大人交代?
不過,這一次,他猜錯了,眼前的男人並沒有想要跟他打一架。
蕭逸握緊的手指鬆開了,眼眸低垂,就連頭都是低了下去。
燈光下,有一顆晶瑩的淚珠從他的眼角滑落,滴在了眼前的一杯咖啡裡。此時他的心在痛著,很痛很痛。
(老婆,對不起啊!)
他撫著自己的胸口,卻只是在一遍一遍地重複著那一句對不起。
他突然站了起來,後面的問題他不想再問下去了,因為他已經猜到了。真的猜到了。
然而,他不想問,那一個男人卻是想要告訴他。
「蕭逸,呵呵……」蘇星夜呵呵一笑,似乎很滿意這個男人現在痛苦不堪的樣子,因為他就是要他生不如死的活著,打一輩子單身,孤獨老死。
「你知道嗎?蕭逸,去年啊……安寧來找我幫你,你猜我提出了什麼條件?」
他又抿了一口咖啡,淡淡地說。目光則一直定在男人的臉上,看著男人那一張痛苦愧疚的臉。他口裡如吃了蜜餞,特別的舒服。
「7月18號那天晚上啊,我讓安寧去酒店開了房間,開房做什麼了?當然是陪我上|床囉,呵呵……」
說到這裡蘇星夜笑得聲音更大了,也是更加的邪惡。燈光下,他那一張英俊的臉散發著一股邪氣,一看就是一張壞人的臉。
他扯了一下嘴角,接著道:
「你還不知道吧,蕭逸,那一晚上啊,安寧……」
「夠啦,蘇星夜!」
說道這裡,蕭逸再也聽不下去了,他猛然轉過身來,看著那一個卑鄙無恥的男人。拳頭緊緊地握著,不過卻並沒有揮出去。
而這時蘇星夜才是完整地看到了蕭逸一張已經是滿是淚痕的臉,好憔悴的一張臉,像是要死的人一樣。
那樣子真是好可憐哦,不過他蘇星夜是沒有同情心的,他越可憐,他就越高興,越興奮,簡直比賺了一百億還要有成就感。
「OK,我不說了。接下來,反正你也猜得到,男人和女人嘛,在床上還能做什麼了。」
他饒有興致地喝著咖啡,當真是不說下去了。只是看著蕭逸痛哭流涕的樣子。就像是在欣賞著一幕精彩的電影橋段。
蕭逸雙手垂在兩側,手指突然顫抖了起來,甚至肩膀都是在顫抖,白色的燈光下,他的臉蒼白的像是真的要死了一樣,很恐怖,淚水還在不停地洗滌著他的臉。
那樣的樣子真的是可憐,也是可悲的。
「蘇星夜!」他扭過頭來,只是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那一個悠閒得好像無所事事的男人。
「嗯」而蘇星夜則是嗯了一聲,笑容依舊美好,依舊燦爛。
「你會有報應的!」
蕭逸詛咒,聲音因為哭泣而變得沙啞,但是那樣的聲音卻是沉得可怕,甚至有著一種莫名的恐懼在裡面。
蘇星夜不以為然。
報應,報應個鳥啊,他這一生已經不知道幹了多少壞事了,報應在哪?在哪?哪都沒有,他父母健康,而且現在有老婆,也要有孩子了,家庭和睦,幸福著呢。
報應……
呵……上帝都要哭了。
「你說的是你吧,蕭逸,看看你這樣子,那才叫真正的報應!」
他無比諷刺地說著。
就當眼前的男人只是一個笑話。
「不過,蕭逸……你哭又有什麼用了?安寧,你永遠都得不到了,永遠永遠都得不到了」蘇星夜繼續地說著,也是站了起來,他抬眸,突然想起了什麼。抿嘴一笑,「哦……對啦,你好像也沒有得到過安寧哦,真可悲!」
蘇星夜淡淡地說著,但是卻是說出了對於那一個男人來說最殘忍的話。
蕭逸的心像是被刀子割走了一樣,痛到麻木,沒有了感覺。
他閉著自己的眼睛,再一次睜開時,眼睛裡卻是沒有淚水,因為要流乾了。真的是要流乾了。
轉身,他像是沒有了靈魂一樣向前走著,走出了那一間包廂,走出了咖啡廳,走進了那濃濃的夜色中。
他一直向前走著,形單影隻,陪伴他的只有一種叫做孤獨的東西。
今夜沒有月色,也沒有星光,有的只是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就像那一個男人的世界裡,黑得再也沒有光明。
蘇星夜也出來了,他站在咖啡店的門口,看著那一個男人遠去的背影,眼神複雜的看著,突然他的身子顫抖了一下,眼睛驀地睜大。
因為看著看著,他好像看到的是他自己而不是蕭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