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安小姐,有些話,我也不想拐彎抹角,作為母親,我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幸福,而這幸福,你明白,這裡面包含了你。」
蘇夫人搖了搖自己的頭,一抹無奈從她有些蒼白的臉龐滑過。
她是不喜歡這樣的兒媳婦,不會說話,連溝通都有問題,而且還是嫁過人的,蘇家在世界上可是有名的大豪門家族,這樣的兒媳婦要是娶進來,真說真,是很丟人的,可是沒有辦法,她的兒子看上了,而星夜是一個執著而且霸道的人,看上的東西一定是會要搶到手的。
安寧點了點頭。
她不傻也不蠢,她明白蘇星夜對自己的感情,一直都是明白的。
「對不起……」又是那一句對不起從她的唇邊溢出,帶著慚愧,帶著無奈。
而蘇夫人苦笑了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有什麼用?」她突然拉住了安寧的手,很小很細的一雙手,但是並不細嫩,她可以感覺得出來,這個女人應該是經常做飯,做家務的。
算了,為了她的兒子,即便是她不喜歡的,也要接受。
「安小姐,我也就跟你說實話了,你也知道你的丈夫蕭逸他並不如我們家星夜優秀,蕭家也不如蘇家在世界上的影響力,如果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應該知道怎麼樣選擇你才會過上更好的生活。」
蘇夫人毫不晦澀地說著,這是一個現實的社會,人往高處走,這是必然的現象。而且他自認為自己的孩子是最優秀的,可以配得上世界上任何一個女孩。
「另外,安小姐,你的婚姻狀況,我也聽說過,蕭家少爺並不喜歡你,甚至光明正大的一夫二妻,同為女人,如果說你一點點都不在乎,不難過,那肯定是假的,既然如此,我希望,你可以聰明地做出選擇,當然你仍然是要選擇繼續你自己的婚姻,和蕭逸在一起,那麼請你果斷明瞭的拒絕我的兒子,不要再讓他對你抱任何的幻想。」
蘇夫人的話非常的冷硬,事情發展成沒有了別的辦法,她不希望她的孩子再受到任何的傷害。那樣她會瘋掉的,她一生三個兒子,兩個兒子在國外,難得回家,就這麼一個兒子陪在身邊,沒有人知道,她有多麼在乎這個孩子。
安寧聽著蘇夫人說的這一席話,她眼睛微微地眨了幾下,已經是濕潤了。而那被握住的手也是在顫抖著。
是的,蘇夫人說的並沒有錯,蕭逸並不愛自己,甚至也沒有尊重過自己,他對自己從來都只是利用而已,可是即便是如此,又能怎麼樣了,她的心是死了的,死了又怎麼活過來了,她現在不愛任何人,甚至也不知道愛是什麼。
蘇夫人噓了一口氣。
她用力地甩掉安寧的手。
一臉的不耐煩。
哭,就知道哭,哭又什麼用。
「好啦,你自己考慮,而且你和蕭逸也沒有孩子,要離婚什麼的也方便。」
這世界本來就是這個樣子。離婚的多了去了,她自己也是離婚後改嫁的,要是有孩子,會讓孩子受傷,可是這孩子都沒有,也無所謂了。
女人嘛,關鍵的時候軟弱,也許就是痛苦一輩子。
*** ***
樓下的另外一間病房裡,蕭逸已經動完了手術,他側身躺在病床上,背後纏著厚厚的一層紗布,因為失血過多,他整個人看起來特別的虛弱,就連嘴唇也是蒼白的。
他長長的眼睫微微地閃動著,唇也在顫抖,似乎是在叫著誰,可是那聲音卻是小的幾乎沒有。
「逸兒……」蕭夫人在一旁注視著自己的孩子,「逸兒,你醒了嗎?」她伸出手在兒子的眼神晃了兩下。
而這時,蕭逸才是緩緩地張開了自己的眼睛。
「安……安寧……」他虛弱地叫著一個名字,他的妻子,也是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女人。
「你說安寧啊。」楊雪薇蹙了蹙自己的眉頭,「她之前來了的,可能出去買什麼東西去了,你好好休息,媽打電話讓她趕快過來。
楊雪薇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總算是醒了,這幾個小時可是急死她了。只是安寧這孩子,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吭都不吭一聲。
她趕緊來到走廊處,掏出了包包裡的手機。
「喂,安寧,你趕緊過來,逸兒他已經醒了,在叫你了,另外你去弄點粥什麼的,醫生說,她現在不能吃有油鹽的東西。」楊雪薇著急地說著,說完便是掛斷了電話,走回病房裡。
「好啦,逸兒,媽已經給安寧打電話了,她馬上就會過來的,你不要說話了,好好休息,好嗎?你現在太虛弱了。」
楊雪薇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孩子,一邊看著一邊抹著眼角的淚水。
她這一生就這麼一個孩子,孩子的父親四年前就死了,留下他們母子相依為命。
然而病床上那個虛弱的男人並沒有聽話地好好休息,仍舊是叫著一個名字。
「安……寧……」他幾乎是用著自己最大的力氣在喊著。聲音低沉而沙啞,好像哽著什麼一樣。
「媽……」他看著病床前的母親,手指間的顫抖已經是道出了他心裡的害怕和緊張。
「媽,我愛安寧,我愛她啊!」他無比虛弱的說著,臉色蒼白得嚇人,就連眼睛裡也是漾滿了淚水。
那樣的樣子,真的可以用可憐來形容。
楊雪薇點點頭。
「嗯嗯。」她握住兒子的手,連忙說道「媽知道,知道,安寧也愛你,不是嗎。不要胡思亂想了,聽媽的話好好休息?」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愛不愛的,好好休息才是正確的。
然而,面對母親肯定的回答,病床的男人卻只是搖了搖頭,無奈而心酸地搖著頭。
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劃過,好痛,比他的傷口還要痛。
*** ***
另外的一間病房裡,安寧將手機放回了自己的包包。
那個電話,她聽到了,聽到了蕭夫人說蕭逸已經醒了,可是她卻沒有立即起身往樓下去,而是走到病床上,握住了病床上那個男人的手。
他的手很大,手指很修長,中指上帶著一枚設計很別緻的戒指,可是那隻手卻是冰冷而沒有溫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