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邁開了自己的步子,只是她才走到門口,手就已經是被人拉住了。
「寧寧……」男人叫著安寧小時候地乳名,墨一般的眸子沉了幾分,而他的臉色突然也是變了,有些蒼白,甚至沒有了血色,彷彿一下子老了一些。
「寧寧,你還是不能原諒爸爸嗎?」男人的聲音帶著隱隱的苦澀,如他此刻的心是苦的,很苦很苦。
他知道自己的女兒為什麼對自己這麼淡漠,而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安寧回過頭來,對於男人突然的情緒失控,沒有太多的訝異,似乎已經是習慣了。
她抿唇一笑,用一種幾乎是同情的目光看著自己的父親。
「父親,你能原諒你自己嗎?」她反問,
其實她原不原諒已經是無所謂了,他仍然是她的父親,而她仍然是她的女兒,這一輩子都是改變不了的事情。
安振豪突然沉默了。他長長的眼睫緩緩地垂下。
能原諒自己嗎?他伸手撫摸著自己的胸口,只是覺得好痛好痛。而他再一次抬起頭時,卻是看到了安寧用一種幾乎是絕望的眼神看著他。
她抽回了自己被拉住的手,然後拿出了紙和筆。
「父親,我不知道這你輩子追求的到底是什麼,但是我的媽媽,她曾今是你的妻子,是你相濡以沫十幾年的女人,你不愛她,你可以拋棄她,可以和她離婚,可是你卻和許茹芸一起逼死了她,父親,你知道嗎?媽媽死的時候眼睛都是睜開的,她有多絕望,有多難過,你知道嗎?不,你不會知道,因為你的眼裡只有你自己和那個女人。」
將寫好的話丟到了男人的手中,安寧已經是走了出去,留下了房間裡黯然落淚的男人。
有些錯,沒有辦法彌補,所以原不原諒都是無所謂了,因為人都是死了,談何原諒。
安寧走出安家大門,在走到停車室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那棟金碧輝煌的別墅。
而這一看,也許便是最後一眼。
*** ***
車子開往了回家的路,一路上安寧不停地歎著氣,而她的臉色則是非常的不好。不是因為這次回家讓她想起來一些往事,而是因為她在擔心著,擔心的他的老公。他這一輩子唯一還在乎的人。也是她最重要的親人。
老公,怎麼辦了?我父親他不肯幫忙,怎麼辦了?
安寧不停問著自己。
她要幫助她的老公的,因為那不僅僅是蕭家的家業,甚至可以說是他老公的生命。如果沒有公司,她不敢想像,她的老公會不會瘋掉。
可是怎麼辦,60億美元,這麼多的錢,整個國家能拿出來的最多也不會超過5個人,Star開出這樣的條件無疑是要直接弄垮根本就不算競爭對手的對手。
難道真的只有靠人情關係了嗎?可是古氏家族的人跟蕭家從來就沒有走得很近過,而且古家人自從10年前國內發生的政||治|動|亂後,整個大家族都搬遷了,絕大多數都換了國籍,鮮少有回國的。
而且……
對啦!安寧突然將車子掉頭,朝另外一個方向開去,她的腦海裡閃過了一個熟人的身影,他,也許是可以幫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