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快要褪去,床榻上的孟占宇猛的睜開雙眼,快速的起身,把早就收拾好的包袱往身上一背,伸手拉開門時,猛的怔往,「你怎麼在這裡。」他的聲音壓的很低,像是怕吵醒著睡夢中的人。
只見著唐秀慢慢的抬起頭來,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倦意,輕輕的開口道:「將軍,你的身體不允許你出遠門,在府裡再待幾日吧!」
「走開,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說著,伸手想要推開唐秀,可是,他的手臂卻被唐秀緊緊的抱往。
「將軍,求你了,你的身體不能如此糟蹋了。」唐秀強忍著心裡的痛,死死的抱著孟占宇的手臂,她不允許他再有事,她好不容易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又怎麼能讓他再去走一遭呢?
「走開,我不打女人,但是也別惹急了我。」說著,又一用力的一推,卻還是沒有掙開抱著自己手臂的女人。
這女人,他不喜歡,他不喜歡如此聰明的女人,雖然青寧也是很聰明,但是那是兩種感覺,總之,和唐秀在一起的感覺就是讓他不舒服。
「將軍,唐秀是不會讓你去的。」唐秀咬牙說著,雙眸裡佈滿了血絲,她知道他要走,所以幾乎夜夜守在這裡,今晚,終於讓她等到了,心喜也悲痛。
無耐,孟占宇用力再用力的一推,這一次,也把唐秀直接推倒在地。
唐秀看著孟占宇頭也不回的走開,二話不說,直接爬了起來,哪裡還管的了自己身上的傷和痛,直接追了出去。
而孟占宇從馬廄裡更是牽了馬直接從後門出去,就這樣踏著晨曦飛奔而去。
也許是他太心急吧,所以他並不知道他的身後一直跟著一匹馬,雖然總是隔著很遠的距離。
他的身體真的沒有完全的養好,也許是太想著快些見到青寧吧!而且,這次他傷的雖然看著像是外傷,但是,實際上他的心肺還是有著不同程度的損傷。
唐秀這段時間在給他用藥調理著,可是,卻因為他自己的原因,藥效總是見效甚微。而他現在又是連夜兼程的趕著路,更是……
又是一天,夜色慢慢的籠罩著整個樹林,孟占宇感覺自己的體力已經完全透盡,而他又不想停下來,只能讓馬兒的速度慢緩一些。
那馬兒也似乎是累到不行,即使再好的馬兒也經不起這麼折騰。
孟占宇只感覺身子往前傾去,還來不及拽緊韁繩,身子已經隨著馬頭摔了出去。
強烈的殺氣直接壓迫著他,孟占宇身子一滾,從腰間抽出寶劍,「出來吧!」
話音剛落,只見著四條身影從樹上飛落下來,分別在四個方位圍住了孟占宇。
孟占宇眸光一掃這四個身穿夜行衣的男人,冷冷的一笑,「怎麼,就才來四個人啊!好像太自負了吧!」
那四人的身形都很高大強壯,但是身影卻不遲緩,只見著四人也不說話,只是各自抽出自己所配的兵器,飛快的圍著孟占宇轉了起來。
只見著銀光一閃,一條飛鏈飛出,直擊孟占宇的面門。
孟占宇冷哼一聲,頭一側,閃過那條飛鏈,而那飛鏈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又退了回來,直刺他的脖頸處。
而這時,其它三個黑衣人也同時飛身上前來一起夾擊著他。
如若平時,他哪裡還能把這四人放在眼裡,可是現在,他稱不上大病剛愈,但也是差了一大截,對付這四人,卻也只是憋著一口氣。
只見著月光下,五條身影上下翻飛著,雖然看著像是打著平手,可是,也只有孟占宇的心裡清楚的知道,如果再這樣打下去的話,即使不死,也會傷的很重,他根本就沒有命去找青寧,所以,只能施以一計,雖然這計卑鄙了一點,但是,現在只要活命。
只見著孟占宇故意在自己的身下露了一個破綻,讓其中一人的鉤子劃破自己的衣衫,而其餘三人更是拿著自己的兵器往著他的身上刺來時,孟占宇的表情突然一凝,左手已經多了一個小盒子。四人在看到那個小盒子時,想要抽身已經晚矣,只聽著幾聲悶哼,眼前的四人已經各自捂著雙眼向後倒去。
四人在地上掙扎了一會兒,便紛紛嚥氣。
孟占宇用著劍身支撐著自己的身子,手上的那個盒子已經因為手部的顫抖而丟在了地上。
看著眼前四人的屍體,孟占宇又是冷冷的一笑,笑容未完全的綻放,只感覺喉間一陣的腥鹹感覺,強忍不住,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而眼前,更是一黑,身子直接倒在了地上。
當林中的陽光如金鉑一般的撒下時,遠遠的,一陣馬蹄聲傳來,馬蹄聲離的越聲,越是聽著凌亂,還未到這裡,那馬背上的人已經直撲下來。
「將軍,將軍……」唐秀踉蹌著從馬背上滾落下來。遠遠的,她就看著這裡躺著幾具屍體,而最讓她眼熟的便是孟占宇那一身的青布藍衫。
她也是不眠不休的往這裡趕著,可是,畢竟她也是一女子,哪裡能追的上追妻心切的孟占宇啊!
可,即使這樣,她還是追了過來,當然,也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一面。
唐秀跪在孟占宇的身邊,緊緊的抱著他,眼淚不聽使喚的落了下來,「將軍,你醒醒啊,你不能有事啊!」
她沒有勸往他,而他又受傷了。
唐秀感覺自己的手上像是粘上了什麼東西,伸手一看,滿手的血,再一看,孟占宇的藍衫上,腰際處被劃開了一條口子,鮮血已經把那周邊染紅。「將軍,你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就見不到夫人了。」而她就更是見不到他了。
也許是耳邊太吵了,也許是那句夫人把孟占宇的神智給拉了回來,只聽著他的喉間輕輕的滑動著,嘴邊聲聲的嗌出兩個字來:「青寧。」
「將軍,將軍……」唐秀驚喜萬分,她就知道,他會沒事的,他是將軍,他是魔鬼將軍,他的命閻王是不會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