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寧醒來之後動了動身子,感覺實在是不願意動彈,整個房間裡安靜的很,好像掉一根針在地上都能聽到聲音。
伸手,百無聊賴的撩了一下幔帳,而她居然看到了,看到了孟占宇在房間裡。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他這個時間是不應該出現在府裡了,更何況現在是在她的房間裡。
他在做什麼,寫字?練字帖?他不是應該舞刀弄劍的嗎?什麼時候對些文人雅仕的愛好感興趣了。
這一伸手,青寧居然忘記了,而正好與對面抬頭的孟占宇對上了。心一慌,手直接伸了回來,而幔帳也垂了起來,把她又重新的遮在裡面。
「醒了?餓了是吧!我讓廚房給你把飯菜端來。」說完,便對著門外吩咐著。
只聽著碧珠在門口應著,很快,腳步聲便走遠。
青寧無措著,想要起也不是,躺也不是的,正在考慮著要怎麼辦時,幔帳被人撩了起來掛在了勾子上,只見著孟占宇手上拿了一張宣紙,紙上寫著滿滿的字,也不知道寫的是什麼!
「將軍。」青寧看到孟占宇坐在床榻的邊上,急忙的想要起身,卻被他很小心的扶著,然後在她的背後墊了一個枕頭。
「從今往後,任何行動都要小心為妙。」說完,起身來要案桌前,提筆又在紙上寫著什麼!
很快,轉身又來到床榻前,把手上的那張宣紙放在手上吹了吹,然後遞到青寧的面前,「看看,從今往後就要照著這個辦。」
什麼東西!她為什麼啊!青寧接過那張宣紙,又看了看孟占宇,這是他的字?真不愧是武將出身,即使字也是行雲流水般,帶著一身的剛毅性格,每一個字,每一個筆畫都看的出那堅實的武功底子。
沒有看什麼內容,青寧倒是在心裡把孟占宇誇了一番。不過,再看過他寫的內容後,她簡直要把鼻子氣歪,這是什麼玩意啊!什麼叫一個月內不能下床,讓她在榻上躺著生瘡嗎?什麼叫不准出府,他連她的最基本的自由都給限制住了?難道說,她想要進宮是不是也要飛鴿傳書向他申請?還有,這是什麼,每天必須早中晚三餐吃好,中間還要吃其它的東西,比如水果,糕點,每天按時吃補藥。這,這,這是他寫的嗎?他這是要做什麼餵豬呢!最可恨的是,她要每天寫一封信給他,不許中斷。
天呢,她簡直是快要氣瘋了,「將軍,這,是什麼意思啊!青寧不懂。」伸手,青寧把手上的宣紙又給送了回去。讓她照辦這些東西,還不如太陽打西邊升起。
「怎麼?這樣的白化文都看不明白嗎?不過,不明白也不要緊,反正這些都是要交代給府裡的人知道的,有他們給你辦的,你不需要明白太多。」他知道她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而現在讓他把話說的太明,他也不可能說。
他需要時間,這一仗打完,等著他回來,等著她的肚子大了,他再好好的對她說道一下。
青寧無力的喘著粗氣,他這算是什麼,想要對她好嗎?可惜了,晚了,她的命很快就會耗完了。「將軍。」青寧看了看孟占宇又看了看梳妝台後的幾個瓶瓶罐罐,最後一伸手指,說:「將軍,請幫我把那個小瓶拿來好嗎?」
孟占宇回頭,看了看梳妝台,最先看到的是鏡中的自己,然後像是明白她的意思,起身走上前去,把過青寧所指的那個小瓶,「你要的是這個?」孟占宇微蹙眉,似乎是有些惱。
「是的。」淡然的表情下是那顆平淡的心。
青寧伸手接過小瓶,從裡面倒出僅剩下的一顆幽幽散,放在手心裡,「將軍既然能弄來這種藥必然也知道這種藥的藥效吧!」
孟占宇感覺身體被寒霜打擊著,他能不知道嗎?他得來這藥的時候便知,如果這藥沒有如此的藥效,那麼他也不會要,可……真的會無解嗎?
「將軍,我只怕等不到你回來了,甚至這個孩子我都無力去保,將軍為何不在青寧最後的這段時日裡放青寧自由呢?」青寧眼眶潮濕著,手指拿過那顆藥丸來,張嘴想要把它吃進去,可是還沒到嘴邊,她的手便被人握住,手上的藥丸便被奪了去,狠狠的順著窗子丟了出去,「你,你就這麼想死嗎?哪怕連一絲的希望都不留下嗎?哪怕為了你腹中的孩兒。難道說,你就沒有感覺出孩子也有生的希望,如果沒有的話,你覺得你這般的身子會有孩子嗎?」孟占宇瞪圓了眸,像是要把青寧深深的烙進眼底,想要把她瞪醒,為什麼,他想要留往她的時候,她卻如此的消極呢?難道,那個孩子對於她來說,真的是可有可無嗎?
他痛啊!在他想要好好珍惜的時候,而她卻……
其實,從一開始的時候,她便是一心求死的不是嗎?從最初開始,就是他在逼著她的不是嗎?
「青寧,答應我,不要放棄好嗎?不為了別的,為了孩子。」從最初他想讓她懷上孩子的時候,他就是這麼想的不是嗎?
孩子?那個夢又在青寧的腦海裡翻動著,她真的能有自己的孩子嗎?可是夢裡,那個孩子不是沒有了嗎?那是不是說明……不過,她難得看到他如此真誠,溫柔,乖順的眼神,她有些不知所以的點了點頭。其實,她的心裡真的是……沒有把握,她連自己的生命都把握不往,更何況那個孩子了。
碧珠這時已經端著飯菜站在門口叩著門,聽到裡面的應聲,這才推門而進,把飯菜布好,便又出去在門口等著吩咐了。
「餓了是吧!想吃什麼,你別下床,我來餵你就好。」孟占宇難道的笑了起來,起身走到桌前,看了看菜色,說:「我知道你現在不太愛吃油膩的東西,但是又不能缺少營養,所以還是讓廚房做了點清淡的葷菜,挨樣都嘗嘗吧!」說著,孟占宇已經拿起碗來,把桌上的每樣菜都少夾了一些放在碗裡,然後又重新走到榻前,夾著菜就往青寧的嘴裡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