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姥姥看到從周續續身上隱射出來的妖異光芒有絲慌了,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小姐自從有了那只紫色鳳凰的印記後,就越來越讓人覺得陌生,小姐臉上時不時透露出來的那種妖魅與戾氣,讓她沒來由的心驚,彷彿小姐,不再是那個小姐般……
「姥姥對不起,剛才我心情不好,現在我想一個人靜一下,可以嗎?」很久很久,周續續才像忽然緩過了氣般,身上的紫光液徐徐褪盡,她緩緩站起身子,仰望著蒼穹,淡淡的說道。
「小姐,姥姥在一邊不說話,你就當姥姥不存在一樣好嗎?」
沉吟了很久,姥姥低聲請求道,她是真的不放心小姐一個人呆在這裡,雖然這是護國府,但是卻也難保沒有叵測之人。
「姥姥。你知道嗎,其實今天在續夢園的一切,原本都是我們預先商量好的一場戲,只是沒想到,即使是在戲中,我都是如此的一敗塗地。」
周續續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只是看著姥姥極其苦澀的一笑。
「戲?」
姥姥愕然。
「呵,怎麼?不像嗎?」周續續自嘲的笑道。
「不像!」姥姥誠實的回答!
小姐啊小姐,如果只是戲,你又怎麼會有那麼真切的哀與痛?
「是我沒用,竟然連場戲都演不好!」
周續續輕輕一笑,是她不該,在戲裡放入了感情,是她更不該,從人間到龍國,在這段愛戀中放入了這麼多感情……
「小姐,夜深了,你不要想太多,安心睡一覺,明早起來什麼煩惱都沒了!」姥姥如是說道,現在,她也只能如此說道。
「姥姥,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很想閒哥哥,很想很想……你,會怎麼認為我?」周續續忽然,小心翼翼的開口!
她很怕姥姥會認為她賤,會認為她兩邊倒,每次在敖夜這裡受了傷,她都會情不自禁的想到龍等閒,想到他對自己的寵,想到他對自己的疼,雖然明不知道不應該,雖然明知道這輩子欠龍等閒的她無論如何都已經還不起,但是她仍是克制不住……
「傻小姐,姥姥跟了你那麼久,難道還不瞭解你嗎?你在王那裡受了痛,理所當然的,就會想到小王子的好,這是人之常情的一個對比心態,姥姥非常理解你,只是姥姥卻不希望,你因為一時的誤會和衝突,就妄自菲薄與王的這段感情,徹底的否決王,徹底的否決這段感情,也是在徹底的否決你自己啊!」姥姥走到周續續身邊,直視著她的眼睛,語重心長的說道。
在一段愛中,最怕的,就是一方因為一時的心裡發洩,去找另外一個人來代替,那麼這段愛最終,是只能以悲劇收場的……
「姥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拿閒哥哥來代替敖夜,我知道代替不了,誰都代替不了,我更沒有想過拿閒哥哥做擋箭牌,來中傷敖夜,我已經注定回報不了他的一片深情了,所以我更不能再加深對他的傷害,只是,我是想他,真的想他,尤其是我悲傷彷徨的時候,我是真的很想念他在我身邊的微笑……」
周續續哭了,她知道此時的淚,是因為龍等閒而落,十多年前與龍等閒在人間的一點一滴,她沒有忘記,從來都沒有忘記過,那是自己這一輩子最珍貴的回憶,只是她知道,自己對敖夜的愛來得更猛,更濃,更烈,所以她已經無力再走進那段回憶,無心再重溫那段回憶,遇上了敖夜,她清楚明白的知道,和龍等閒的回憶,永遠都只能是回憶……
「如果是真的想,那就在心裡偷偷的想吧……」姥姥歎了口氣,「或許,有個人在心裡想,也不見得是什麼壞事……」
她知道,小姐對小王子的愧,多過於愛,義,多過於情,她之所以會想他,就像是想自己的一個親人,一個朋友,甚或是一個哥哥,這種想,這種念,無妨於她愛敖夜……
可是閒哥哥,現在到底在哪裡呢……
周續續垂首,任由淚水一滴滴滑落,任思念,一點點凝聚……
魔壇,地下皇宮!
「魔尊,小的剛才一直在監視著他,發現他還是那樣一動不動坐在那裡,不會是真的已經……」
看著魔尊走過來,土苞慌忙迎上去。
魔尊皺了皺眉頭,推開土苞,徹底把練功房的門打開了……
多日不曾出現的龍等閒,真的像滅絕了呼吸一般,靜靜的坐在一個昏暗的角落,一動不動,魔尊靜靜聆聽,卻發現似乎連喘息聲都沒有了,心下一緊,他不會真的是衝不過龍魔之苦,死了吧……
魔尊狐疑的蹲下身子,伸出手湊到龍等閒的鼻息處,半晌,才微微一笑,站起身,對土苞說道:「我們走吧!」
土苞愣了一下,只得跟著魔尊離開,心裡卻默默歎了口氣,看來,這個叫龍等閒的還是沒有死了,他就奇怪了,都這麼多天過去,龍等閒不吃不喝不說不吭的,怎麼就還沒有死呢……
就在魔尊帶著土苞一起,走到練功房門口時,忽然感到背後傳來一陣急劇的顫動,不止這個房間,是整個地下皇宮都在劇烈的抖動著……
他們詫異的回頭,卻猛然發現一隻坐在牆角不動的龍等閒身上已經被一層厚重的黑霧牢牢包圍,可那張猙獰的臉卻奇異的裸*露在黑霧之外,臉上面的顏色濃如黑墨,條條鮮紅的細龍在跳躍,在翻湧,似想找到一個突破口,騰飛而出,黑與紅的輝映,就像夜與血的融合,駭人異常,恐怖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