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等閒聽見無極道人的呼喚,抬起眼疑惑的看著師傅,渾身的陰寒氣息猛然散盡,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如初生的嬰兒一般懵懂:「師傅,我……我剛才是怎麼了……我怎麼覺得身上的龍息越來越不能控制了啊?」
「閒兒,別怕,有師傅在,沒事的!」無極道人走過去,趁龍等閒沒注意,右手在他的百會穴上輕輕一拂。
「師傅……」龍等閒喊了一聲,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無極道人慌張的掀開龍等閒的衣袖,在他的手腕上仔細查看,忽然,他渾身劇烈的顫抖著,一下跌坐在地上。
「師傅,怎麼了?」裳月驚慌的衝過去。
無極道人顫抖著,把龍等閒的手伸到了裳月面前。
「師傅,這是怎麼回事啊?」裳月狐疑的問道。
只見,龍等閒手腕處最接近手掌處的那截經絡呈紫黑色的暴起狀,隱約中,還有慢慢向上蔓延的趨勢,看著令人膽顫驚心!
「這……是成魔的前兆,當那條黑色經脈慢慢的上爬,爬到完全與心臟契合時,閒兒額頭上正中央就會長出一隻紫黑色的龍角,到那時,他……就會成龍魔!」無極道人痛苦的閉上眼睛。
「龍……龍魔……」裳月驚駭的瞪大眼睛,不相信的搖搖頭:「師傅,你到底在說什麼啊?師兄他怎麼會成魔?」
「都怪我……都怪我……」無極道人忽然開始老淚縱橫:「閒兒這十年來,飽受離形之苦,他的心智已經受到了極大的損害,他全憑心中對那個人類女子的愛戀來保住他天台裡的最後一絲明淨,可是我不該啊,我不該在他強硬恢復人形的時候告訴他那個女子已經是敖夜的女人了,我滅絕了他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那瞬間,他天台中的最後一絲明淨被惡念和怨意侵蝕,致使他體內的龍息和龍毒迅速交融,慢慢的,在這種惡念的帶領之下,他體內的龍息和龍毒會交替著迅猛滋長,最後……他會成為龍國千萬年來的……第一個龍魔……」
裳月一下癱軟在地上,淚水已經狂湧而下:「師傅,救救他,你一定有辦法救他的是不是?」
「月兒,扶住你師兄,替為師護法,我看用內力能否逼出閒兒體內的龍毒!」無極道人咬咬牙,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無極道人雙腿盤坐在龍等閒的後面,緩緩抬起右掌,把全身的功力都積蓄在了右掌上,他輕輕的把手掌貼在龍等閒的背上,一遍一遍的催動內功心法……
「噗」一口鮮血從無極道人的口中噴出,他的身體也如殘風中的落葉,一下癱倒在地上。
「師傅,你沒事吧?」裳月奔過去扶起他,哭著問道。
「沒……」無極道人艱難的搖搖頭:「沒用,閒兒體內的龍毒滋長的太快了,為師沒用……為師真的沒用……」
「師傅,你別說話,你先休息一下,我們有辦法的,我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裳月喃喃的說道,一顆芳心卻早已碎成了幾片。
「月兒,我們明天就下山去,我們不能……不能讓你師兄成魔……」無極道人緩了緩氣,坐了起來。
「師傅……如果師兄成魔了,那……會有怎樣的後果……」裳月幽幽的問道。
無極道人對著她淡淡一笑,沉重而緩慢的吐出了八個字——六親不認,大開殺戒……
「三位客官裡面請!」
今天的獅子樓剛打開門做生意,就迎來了三個風塵僕僕的奇怪客人。
一個白鬚道袍的老者,一個嬌美靚麗的小姑娘,還有一個一襲白衫身體健碩的,卻臉上戴著一個銀質面具的男子,因為他的長相和表情全都掩在了面具裡,所以根本看不出這個男子的真實年齡和真實相貌。
要說這些還都不算怪,真正怪的地方是這三個人身上流露出的那種無形的絕望和悲痛,讓凡數接觸到他們的人都止不住的在心裡發顫。
獅子樓老闆申安然盯著他們看了一會,便喝退店小二,親自上來招呼道:「幾位客官是要用膳嗎?」
「先給我們來三間上房吧,我們先回房清洗一下!」無極道人深深的看了申安然一眼,心裡暗想道這龍陽城果然是藏龍臥虎的地方,連一個小小的酒樓老闆都有著如此高深的修為。
「最好是三間連在一起的房間!」裳月緊接著補充了一句。
「好好好,小全快過來,帶這三位客官去甲字房,記得給他們三間連在一起的房間!」申安然把店小二小全吆喝過來,吩咐道。
「三位客官請跟我來!」小全微笑著,帶無極道人他們上樓去。
「三位客官,這是連著的三間上房,不知你們是否還滿意?」小全靈醒的對無極道人他們說道,眼角快速的掃了那個一直沒說過話的面具男子一眼。
「嗯,還行,謝謝你了!」裳月淡淡的回答道。
「那幾位的膳食是呆會我幫你們送上來,還是……」小全低眉順眼的問道。
「你先下去吧,呆會我們會自己下來用膳的。」無極道人從懷裡掏出了一錠碎銀子,遞給了小全。
小全點頭哈腰的接過來,連聲表示感謝,低垂的眼眸裡卻有著一絲精光一閃而過!
「怎麼樣?發現什麼沒有?」申安然把小全偷偷的拉到一邊,小聲問道。
「沒有,他們三個很謹慎,那個面具男子一直都沒開口說過一句話,但聽那老者和那個小姑娘的口音,他們絕對不是龍陽城的人!」小全一改剛才的嬉皮笑臉,沉穩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