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壓抑的氣氛,讓敖夜頓覺煩悶異常,沉寂了很久,他終於問道:「那個人類怎麼還沒來,她是想讓我們全部都傻站在這等她嗎?」
感受到敖夜的怒氣,大家都不敢吭聲,其實連敖夜也說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情緒,好像他既希望在今天可以見到周續續,但似乎,又害怕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見到周續續。
「王請少安毋躁,杏子剛才差人去問了,說的是七妹正在換衣服,應該馬上就趕來了。」雷杏子微微提了提嘴角,如是回答道。
「換衣服?」敖夜鎖緊了眉頭,對這個答案雖然納悶不已,但也沒有再繼續說什麼。
正午的太陽當空日照,強烈的光線讓眾人的眼裡都有了一絲迷離,雷音寺的鐘聲隱隱傳來,敖夜聽著忽然有了種莫名的憤怒。
「不等了,開始吧。」敖夜黑袖一拂,冷冽的開口。
「王,再等等吧,七妹應該在路上了。」水清清難掩眼角的那抹倦意,憂慮的開口說道。
「七妹真是太不懂事了,雷龍後的祭日她竟然遲到了這麼久,也不知道是刻意還是湊巧了,還說是在換衣服,真不知道她到底想換件什麼衣服來參加祭典呢?」雪靈兒冷冷的開口,如果不趁著這個機會狠踩那個人類女子幾把,她還就真白當了這個大龍妃了。
「就是啊,今天是我姐姐的祭日,七妹蓄意遲到,莫不是故意想表示對我姐姐的不敬吧?」雷杏子趕緊接口。
聽了雪靈兒和雷杏子的惡意挑撥,敖夜心裡的煩悶更甚了。她們的話由不得他不信,畢竟,自己和周續續的衝突最開始就是因為雷幽紫而引起的,依那個人類女子的性格,還真指不定會揀在今天這個重要日子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看著敖夜憤怒的隱忍著,水清清張了張嘴,但終究是沒有再為周續續辯解什麼。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感到無力。
一直以來,在這個龍宮裡,她水清清都處在一個異常尷尬的位置上,她既沒有大龍妃雪靈兒所擁有的地位,又沒有六龍妃雷杏子所擁有的寵溺。敖夜回宮這麼久,就去了她那一次。這幾千年來,她就像是在夾縫中求生存,她也會痛,她也會累,她也會怨,她也會希望敖夜的目光可以多停留在她身上半刻。天性的善良,讓她從不曾去爭過什麼,搶過什麼,進宮前,娘親就告訴過她宮廷的險惡和複雜,這麼多年身在其中,她比任何人都瞭解所謂的恩寵和繁華,也終究不過是新人換舊人,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像雷龍後那樣在王的心目中擁有不朽的地位呢?她看透了,看穿了,她是這個龍宮裡僅有的幾個清醒著,所以她才會真心的去憐惜,去善待周續續。只因她在周續續眼中看到的清純和乾淨,一如她自己初入這個龍宮時的樣子……
「夜兒,開始吧,大家都等了很久了。」大龍母輕輕的開口了,既沒有譴責迄今為止自己還沒見過的那個七媳婦的失禮,也沒有訓斥雪靈兒和雷杏子的刻意中傷。她只是平靜的說出自己的想法,闡述著這樣一個不爭的事實。
白如冰和敖姝惠無奈的對視一眼,眼裡滿是焦慮,然而他們知道現在這個場合沒有他們說話的份,唯有暗暗祈禱周續續可以躲過今天的這場風波。
「是,孩兒遵命。」敖夜再也沒有等那個人類的理由了。如果可以,他但願她今天都不要再出現了。昨天他已經深深的傷害了她,今天他捨不得看見她再次成為眾人的箭靶。
「各位法師,開始吧。」敖夜一聲令下,白如冰和親衛士兵們馬上圍成了一個圈,把祭台嚴密的守在當中,台上的八個和尚一起作揖,隨即祭台上煙霧繚繞,佛號宣揚。
周續續遠遠奔來,看見祭台上燃起了煙霧,就知道糟了,情急之下她顧不得禮法,脫口而出:「等一下。」
聲音裊裊傳來,神聖的祭典被硬生生的截斷,所有人的眼光都轉向了聲音的發源處。
強烈的日光在眾人頭頂肆意的傾瀉,刺的大家睜不開眼……
恍惚中,一個金衣女子款款走來,立在了祭台上。
這種詭異奇特的金色就這麼驚詫了眾人的眼,迷亂了,敖夜的心……
「她……是她回來了嗎?是她在這個千年祭日時回來了嗎?」敖夜強抑住心底翻湧上來的那絲疼痛,怔怔的看著眼前的這位金衣女子。
這一切……是怎麼了……
「啪」一記脆響驚醒了猶在沉醉的眾人,周續續捂著臉頰憤怒的瞪著雷杏子那只造次的手。
「是誰?是誰允許你穿這種顏色的衣服的?全龍國上下只有我姐姐,只有我姐姐雷龍後才配穿這個顏色,你居然挑在今天這個日子穿上這個顏色,你這個賤女人究竟想幹什麼?」雷杏子說的咬牙切齒傷心不已。彷彿周續續真的做了件不可告人的事一般。
周續續先是疑惑,繼而瞭然。
她緩緩的放下摀住臉頰的手,望著雷杏子輕蔑的一笑,說道:「如此費盡心思,就是為了賞我這一耳光是嗎?只可惜我周續續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周續續揚起手就欲還雷杏子一巴掌,但那抬起的手還只到半空就被一襲黑衫給截住了……
她,對上了敖夜那雙陰冷的眼……
「遲來了這麼多,就是為了換這套衣服嗎?」敖夜的聲音冷得不帶一絲感情。
頃刻間,窒息的寒氣席捲了整個龍陽門,所有親衛和士兵都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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