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方琉璃乾澀的眼睛一滴滴豆大的眼淚,辟里啪啦掉下來,一雙清澈的眼眸直直望著他,他脖頸已經一片嫣紅,殘餘的血液蜿蜒流淌,侵染了他白色的衣服。
他總是用這樣溫潤的眼神,柔和望著她,一直對她說,『沒事!』『沒關係!』『別擔心。 』他一直孤寂默默守護了她十年。
就像那雙溫潤的眼眸,像一泓深邃的溫泉,憂傷的注視著她,漫過她的頭頂,憂傷中透漏著絕望,空洞的悲涼。
「璃兒,別哭,像個傻瓜!」歐翌霖溫潤一笑,眉宇間一派祥和的溫軟,寵溺望著她,彷彿耗盡所有的眷戀,貪婪的,一遍遍的看著她。
他知道,過了今天這一次,他也許就沒有機會出現在她面前,這是最後一次可以這樣肆無忌憚,靜靜望著她。
她還和小時候一樣,一雙空靈秀氣的眼眸彷彿是誤入塵世的謫仙,璃兒,你知道,日月星河的燦爛不及望你的眼眸一眼。
他知道,十幾年的眷戀,耗盡了自己,即使這一世的心痛都化成齏粉,也換不回來她的心,喚不回她的情。
「啊!……」方琉璃忍不住發出淒慘的叫聲,四肢傳來抽筋的刺痛,膨脹的身體急不可耐腫脹,刺痛,但是她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歐翌霖,心痛看著他,無奈,是無奈的絕望。
「翌霖哥……你為什麼不走啊?」
為什麼不走?
歐翌霖溫潤一笑,噙著淡淡的苦澀,走?怎麼走?他又深深望了她一眼。
忽然,面色一變,凌烈之色一擁而上,手掌快若閃電向後一掏,一把抓住威廉休斯的脖頸,冷冷說道:「威廉休斯,你該兌現你的承諾了。」
威廉休斯陰險狡詐,反覆無常,不得不防。
此刻,威廉休斯正吸食的過癮,忽然停止,讓他身體內出嗜血因子一陣狂暴的爆發,真個人染上一股癡狂的貪婪,只要歐翌霖不同意,他根本不可能在吸食到血。
血,血,他想喝血。
「放人,快放人!」威廉休斯來不及多想,扯著嗓子吼道。
身後卡特幾人慌忙上前將方琉璃的手銬,腳扣打開,方琉璃從地上爬起來要衝過去,卻被卡特一把拉住。
「璃兒,快走啊!」歐翌霖突然轉頭沖方琉璃大喊,記憶中,這是他第一次衝她這樣大吼。
「翌霖哥……」
「快走啊!別擔心,我沒事!」歐翌霖赫然打斷她的話,深深望了她一眼。
一旁的卡特大師忽然沖身後人使一個眼神,幾人強拉硬扯將方琉璃拖出去,卡特知道,這是方琉璃唯一能逃脫的就會。
如果這次逃不掉,那麼她就廢了!
幾人將方琉璃拉到門口,卡特大師一把將方琉璃從屋子裡來出來,她的身體傷痕纍纍一下子跌到在地,頓時一股氣血翻騰,一口黑血吐出來。
卡特大師慌忙從衣兜裡掏出一個注射器,二話不說直接注射在方琉璃身體,這是他已經專門為方琉璃準備好的注射液,算是解藥同時也是毒藥。
方琉璃現在身體就一個定時炸彈,全身全是毒液,如果有動物不幸喝了她的血液一口,估計當場死亡,時間緊迫卡特大師不可能調製出全面治療的解藥。
所以他只能以毒攻毒,壓制住毒素蔓延的同時,對方琉璃的身體進行調節,改善。
但是,這樣做卻有一個很嚴重的後果,就是毒素會越來越深,雖然短暫時間威脅不到她的生命,可是,這終究是一個隱形的定時炸彈。
時間緊迫,卡特也來不及考慮那麼多,至少這樣做能暫時保住她的性命,而且第二輪後期注射液力他也加了少許調製劑。如此一來,方琉璃活下去的希望也隨之變大一點。
方琉璃掙扎站恰來,卡特正一臉嚴肅望著她,忽然牽起方琉璃的手,在她手心寫了兩個字,『快走!』
方琉璃當然知道他什麼意思?可是歐翌霖還在……
卡特大師一急,恨怒瞪了她一眼,在她手心又重重寫到,『快走,歐翌霖是純種吸血鬼,沒有人能傷害他。』
『快走!』卡特大師明顯極了。這是她唯一能逃脫的機會。
方琉璃略作思索,看著卡特種種點點頭,轉身竭盡全力向外面跑去。即使她在留下來也幫不上歐翌霖,只可能再次淪為威廉休斯要挾歐翌霖的籌碼。
與其這樣,她更不能浪費歐翌霖拼勁博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