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到底怎麼了?她為什麼要跑?還有,為什麼她的臉濕濕的?指尖輕觸自己的臉頰,一滴滴冰涼的液體滴落在自己的指尖,冰涼的讓她的心也似乎在隨之顫抖。
她哭了嗎?不能哭,不能哭,自己為什麼要哭?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他了?不可能,不可能的,她最愛的是言啊,只有言才是她最後的歸宿不是嗎?她不能哭,不能在乎他,她怎麼可以喜歡上庭翌,怎麼可以……
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讓蘇小北像一隻受了驚的小鹿般驚慌失措,蘇小北趕緊用手拚命的擦掉滴落的淚珠,可是那些不爭氣的淚水卻像是脫了疆的野馬,沒了收勢,反倒越流越多。
蘇小北無措,驚慌,無助……她只有拚命的奔跑,想要將腦中這些如亂麻般的思緒給統統拋之腦後,做回那個沒心沒肺,偶而迷糊偶而清醒的自己。
一直以來,她都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去對待週遭的一切事物。一直以來,她只當自己只是一個局壞人,她蘇小北仍然活在這個世界的動力,只是為了等到她的言。
所以,她以一個現代人的身份和學識遊戲於這個未知而陌生的世界。她以為,她完全可以冷眼旁觀於任何事情。
直到方纔,那個女人的出現,徹底的,將她所有的想法給一一打亂。原來,她做不到,員來,旁觀者的她,什麼時候起,早已深陷其中。
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跑於城中街道最繁華喧囂之地,妓院中傳來的嬉笑聲,賭坊中傳來的嘈雜聲,街邊小販傳來的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
蘇小北失魂落魄的走著,她已經不再哭了,她在壓抑著,人啊,都是自我欺騙的,就比如她,不停的在心裡告訴自己方纔她沒有哭,是錯覺,一定是錯覺沒錯,她沒有背叛言,沒有!
就這樣走著走著,像是一個沒了靈魂的木偶娃娃,雙目無神而空洞。
街上走過的路人都在用異樣的目光打量著蘇小北,也有不少的人在幸災樂禍的議論著:
「看吧,瞧那女人那樣子,該不會是家產敗光了吧?恐怕連家都不敢回了吧?」
「我看不像,倒不像那麼好運,我看吶,應該是自己的夫君生了個傻子吧?要不然娶回的夫君就是個傻子?或者自貶了身價要下嫁給男人?」
「你們都說錯了,我估計啊,是她的夫君背著她偷人了吧,可惜了,長得倒挺美的,哎。」
種種議論聲,猜測聲接連而起,不少人開始指指點點或竊竊似語,要是往日的蘇小北,早就把這些人一個個罵的狗血淋頭了,可是現在,她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在腦中將這些話自動的過濾,像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機器人般沒有一絲生氣的走著,直到……
「你會不會看路啊?眼睛長到屁股上去了嗎?把本小姐撞了還不賠禮道歉,瞧你這副樣子,該不會是你男人死了吧?」
仿若雷電狠狠的擊中,該不會是你男人死了吧?這無意是擊中了蘇小北的軟肋,她一把抓過那個囂張跋扈模樣標誌的青衣女子,伸出秀美的手以訊雷不急掩耳之勢窟上女子的下萼,無神的眸子有點點寒意開始凝聚,在剎那間便冷洌成冰。
她像一隻暴怒的獅子般吼道:「你再說一遍!!!本姑娘告訴你,我的言沒有死!!沒有死!!!」晨曦(註:讀XI)看著幾盡瘋狂的蘇小北,那軒然的怒氣盡讓她有些畏懼。
「小姐!!」身旁的兩個隨身丫鬟被嚇了個不輕,趕緊齊齊上前用力頒開蘇小北的手。
「真晦氣。」雖然有些後怕,但畢竟大街上如此多的人看著,被丫鬟們解救下來的晨曦也只好裝模做樣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隨後趕緊帶著自己的丫鬟離開了。她剛才從蘇小北出手的速度和力道,已經知道,這個女人,不好惹,她還是少惹為妙。
「言沒有死,言沒有死的,言一定會和她一樣,一不小心穿越到了這裡,只是,她還沒有找他而已。」無力的低喃一聲,雙腳彷彿在這一刻再也沒有一絲力氣,竟一下癱倒在地。最終,無力的低喃變成了絕望的嘶吼,她再也控制不住,哭的如此的傷心和肆無顧忌。
似乎上天也感受到了他的悲傷,本是萬里無雲的碧空卻突然的狂風大作,樹葉被狂風吹的沙沙作響。小販們匆匆的收拾東西趕回家,街上看笑話的路人也紛紛散去,不出一會,街上的人便所剩無幾。
大雨瘋狂地從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快要崩塌下來一般,地上的污水浸髒了雪白的裙紗,她的全身已經被淋了一個通透,衣裙緊緊的貼在了身上,徹骨的寒意透過細小的毛恐鑽進了她的體內,她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冷顫,卻仍舊狼狽的蜷縮著,像是一個迷了路的愛麗絲般無助。
「姑娘,你沒事吧?」頭頂的雨似乎停止了,她抬起被淚水迷濛的雙眼,雪白的裙紗像是失了血的玫瑰花瓣。他撐著油傘,彎著腰,修長而優美的手裡握著一方錦藍絲帕向她遞來,那雙溫暖的眸子好似一陣春風可以吹綠整個大地。如櫻花般好看的雙唇勾出一抹半月形的弧度,似流水一般溫柔。
蘇小北的心猛然一縮,似一道驚雷在腦中轟然炸開。
那雙溫和的眸子正滿是關切的看著她,這種氣息是那麼的熟悉,熟悉到……她仿若只是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蘇小北猛的站起身,一把抱住身前的男子,像是抓住沉溺前的唯一一根救命盜草。她將他抱得緊緊的,似乎是想要將男子嵌入她的整個身體裡,隨後,她帶著哽咽的低喃:「言,不要走。」
男子僵直著身體,怔怔的站著。
「言,可不可以,不要走。」懷中的人兒再次輕泣出聲,抱著他的手又緊了一緊,彷彿是在用自己的整個生命在擁抱他。
晶瑩的淚水似一片片的星芒,浸濕了他的衣衫,浸入了她的肌膚,她的身體縱然冰冷,可她的淚水卻出奇的滾燙。
也許是哭的太久,也許是在雨中呆了太久,她竟然昏了過去。
雨還在淅瀝的下著,那僵在身側的手終於輕輕的環上女子的腰際,就好像他擁著的是世間最稀罕的珍寶般小心翼翼。
似初升朝陽般溫暖的眸子中掠過一絲心疼,心狠狠的抽痛著,北兒,原諒言好嗎?你的言,遲到了呢。
他輕輕附上女子的耳尖,似乎怕吵醒昏迷中的人兒一般,輕聲說道:「北兒,我不走,我在這裡,哪裡也不去。」
風輕輕的吹著
男子撐著傘,是那麼溫柔的將女子擁在懷裡,汐歷歷的雨聲像是在演奏著一場輕柔的鋼琴曲,這樣的
畫面,在這雨幕之中,竟顯得如此的唯美而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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