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孤家老人柳舟獨坐在庭院處,一雙眼睛佈滿哀愁,對著大門癡癡望著,期盼著女兒能夠歸家。自己能夠第一個見到她。
老管家走過來,手裡端著餅食,看了看老丞相一眼,心裡默默歎息了一聲,把餅食端到老丞相面前,道:老爺,吃點東西。
柳瞳搖了搖頭,眼睛繼續盯著大門。
老管家急著道:老爺,今天是中秋節,你就吃一點月餅吧。
柳舟看了一眼餅食,發出笑,伸手拿起一塊餅,道:這是瞳兒最喜歡吃的餅啊,還記得,每年這個節日,瞳兒都是最高興的,因為她就可以看見天上燦爛的煙花,還可以吃到她最喜歡吃的月餅,呵呵,這個丫頭……
老管家聽在耳裡,很理解柳舟此時此刻的心情,跟著道:是啊,老爺,每次老爺你都會吩咐伙房做好多小姐喜歡吃的月餅,還會跟著小姐一起看煙花,小姐每次都笑得好開心好開心。
柳舟點頭:是啊,瞳兒開心了,老夫也會隨著開心,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聽見瞳兒的歡笑聲,老夫真的很懷念。
柳舟將手裡的月餅放回盤子裡,眼眶泛紅。
老管家看著柳舟,思女之情已經讓這位老人家更顯得蒼老,人愈消瘦,老管家真的擔心柳舟會撐不住而倒下,不得已開口勸道:老爺,你這幾天都沒有吃進去什麼東西,奴才擔心你的身體,你還是吃點餅吧?好嗎?
柳舟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老爺……老管家還想再勸說。
柳舟手揮了揮,老管家歎了口氣,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是徒勞,只得端著餅盤俯身退了下去。
柳舟仍然對著大門口望著。
隱蔽處站著兩個人,看著這般情景,舒兒忍不住地想衝上前:老爺……
被奶娘抓回來,往回走去,舒兒強忍住淚水,跟著奶娘離開了丞相府。
待兩人回到偏僻的住處,舒兒忍不住對著奶娘說道:奶娘,為什麼不讓我去看看老爺,你看他一個老人家,暗自傷心,一直守在大門口,就等著能夠看見小姐回來。我實在是不忍心啊。
說著說著,舒兒的淚水奪眶而出。
奶娘伸手輕拍舒兒的肩,安慰道:舒兒,奶娘知道,這種思女之痛,奶娘是最懂的,看著老爺這樣,我的心也很痛啊。訴完心傷,奶娘正經地道:可是現在你還不能出現啊,要是你出現了,讓王府那個狠毒的女人發現了,那他肯定會不擇手段除掉你,有可能還會波及到老爺,所以,為了你的安全,也為了老爺,我們只有忍了,等到時機到了,我們自然就可以現身了。
時機?到底什麼時候才算是時機到了啊?舒兒克制不住地發洩出。
奶娘搖了搖頭,抓住舒兒的手:舒兒,你先冷靜下來,只要我們耐心等,總有一天,時機一定會到的。
舒兒搖頭:現在小姐都不知道在哪裡,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會不會到來?我真的不知道。
奶娘也無話說了,這麼長時間了,柳瞳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每年的中秋節,我們和老爺小姐一起過,一起吃著月餅,一起賞著月,那畫面真是太溫馨了,可是現在呢,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舒兒自問著。
想起從前,舒兒臉上充滿喜悅,奶娘臉上也露出少見的笑,可是一回到現實,就什麼都破滅了,所有溫馨的畫面都隨著柳瞳的離開而消失不見了。
舒兒急了,望著奶娘,問道:奶娘,你看我們把整個南彩國都翻遍了,還是不能找到小姐,奶娘你告訴我,小姐她在哪啊,你告訴我啊?
奶娘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我要是知道瞳兒在哪,我就不會這個樣子了,我一定會立刻將瞳兒帶回王府,讓她跟老爺重逢。
是啊,奶娘要是知道就不會跟她站在這裡發愁了,舒兒虛脫般地坐下,腦海裡努力回想著柳瞳有可能會去的地方。
奶娘看著陷入沉思的舒兒,百般無奈盡在不言中。
想了好久,舒兒還是想不出來柳瞳究竟會去哪裡,除了丞相府、王府、皇宮這三個地方,柳瞳根本很少去過哪裡。
舒兒看向奶娘,問道:奶娘,你仔細想想,小姐她以前經常喜歡去哪裡呢?
奶娘低頭想了想,半晌搖頭道:沒有,瞳兒她很少出門,每天都跟著我在庭院裡習武,舒兒,那你跟著瞳兒嫁進王府,有沒有見她去過哪裡啊?
舒兒搖了搖頭:我剛才就是在回想,可是想了好久,還是沒有印象,小姐她自從嫁進王府,就整天被禁在王府裡,除了一次去過皇宮和丞相府,根本哪裡都沒有去了。
那這就奇怪了,瞳兒她獨自一個人,她會去哪?我實在是想不通了。奶娘歎息道。
奶娘,那皇上和王爺他們那邊有沒有消息?舒兒著急地問。
對上舒兒期待的眼神,奶娘輕輕地說道:沒有,他們跟我們一樣,毫無音訊。
舒兒絕望地閉上了眼,淚水順著臉龐滴落,落到了手背上,暈開了。
奶娘不捨地擦拭掉舒兒臉上的淚水,摟住她顫抖的雙肩。
舒兒哽咽著道:小姐沒有我在她身邊照顧,她一個人可怎麼辦啊?嗚嗚……
奶娘輕拍著舒兒的背,她也很擔心,只是也無能為力。輕聲道:「我們現在能做的,就只剩下等待了。」
整間廢屋靜靜的,就只聽見舒兒小小的哭泣聲,以及奶娘無聲的歎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