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墨韻俊美臉龐上的笑容瞬間冷凝了下來,他狠狠地瞪了陳詩偌一眼,她居然還敢提這件事情?
陳詩偌無視歐陽墨韻冷若冰霜的俊顏,繼續道:「後來趙雲跟我講,你那次傷了水姑娘的心,我們走了以後,人家水姑娘可是好幾天都吃不下東西呢!」
「詩偌,你今天怎麼這麼聒噪?」歐陽墨韻挑了挑眉梢,漆黑的眸光劃過一道狡黠的光,他低下頭,直接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的嘴。
想到那次相親,歐陽墨韻的心裡就火冒三丈,今天一定得好好地懲罰懲罰這個小丫頭。
「嗚……嗯……唔……」陳詩偌想推開他,反而卻被他緊緊抱住。
甚至,歐陽墨韻開始拉扯她的衣衫。
後面傳來了腳步聲,歐陽墨韻知道是在前面守店的夥計來了,但是他仿若沒有聽見,只是憑著自己所願吮吸索取著陳詩偌的芳香。
夥計走到後院,看到這副場景,立即掉頭離開,心裡暗暗感歎,老闆和陳姑娘還真是乾柴烈火啊!
這太陽還沒有落山,他們就如此迫不及待地在院子裡……
陳詩偌也聽到有腳步聲過來,她極力掙扎,終於掙脫了歐陽墨韻的桎梏,她舒了一口氣手忙腳亂的將衣衫拉好:「墨韻,你好過分。」
「小丫頭,以後你再跟我提那次相親,我就這樣懲罰你。」 歐陽墨韻擦了擦嘴唇,然後對夥計道,「昆子,有什麼事情?」
夥計於是停在了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訕訕地笑著,表情有些不自然地看著歐陽墨韻和陳詩偌。
看到歐陽墨韻向她走過來,夥計才算是鬆了一口氣,他連忙道:「前面有一位客人想要見老闆。」
「什麼樣的客人?」歐陽墨韻疑惑地道。
「就是喜歡百鳥朝鳳圖的那位客人。」
「衛亦舒?」
「衛國舅?」
歐陽墨韻和陳詩偌互相看了一眼,兩個人連忙向前面店鋪走去。
衛亦舒正立在牆邊觀看那副百鳥朝鳳圖,他負手而立,青衫搖曳,青絲垂肩,衣袖翩然,流瀉一地的風華。
他是一位很美,很溫靜的男子。
「衛兄,好久不見,聽說你現在可是紅袖添香,怎麼有閒情逸致到我這小店裡來?」歐陽墨韻拱手笑道。
衛亦舒轉過身來,淡雅一笑,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今天還真是有事情。」
「後院請。」歐陽墨韻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到了後院,進了房間,陳詩偌親自為衛亦舒泡了茶,三人寒暄了幾句,衛亦舒進入正題:「狐王,詩偌,我聽說冥寒宮主失蹤了,是嗎?」
氣氛一時有點凝重,歐陽墨韻和陳詩偌交換了一下眼神。
「衛國舅,是蛇公主帆雪讓你來打聽的嗎?」陳詩偌問道。
「不是,帆雪度天劫,被天雷劈暈,醒來以後失憶了。」衛亦舒的目光深沉,搖了搖頭,「她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蛇族的公主,也忘記了曾經有過一個兒子,就連我,她也不認識了。」
「連你也不認識了?」陳詩偌訝異地道。
「是的,現在我追她追得很辛苦。我告訴她,我是她的相公,可是她不相信,說是一定要考察我一段時間。」衛亦舒無奈地歎息一聲。
「她沒有把你吃掉,還給你接受考察的機會,說明她即使失憶了,還是喜歡你的。就像我和墨韻,我們最初都忘記了曾經刻骨銘心的那段感情,可是再次相遇,依然相互吸引。這就是命定的緣分。」陳詩偌笑著安慰衛亦舒道。
「是啊!歐陽墨韻點點頭,然後含情默默地瞥了陳詩偌一眼。
「其實我覺得忘記曾經的一切對帆雪來說是一件好事,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會受凡塵俗事干擾,快快樂樂地過一輩子。」衛亦舒說完看向陳詩偌道,「你們這對有情人終於走到一起了,也真是不容易。」
「是的,娘也答應我們的婚事了。」陳詩偌臉上浮現一片甜蜜。
「你們知道冥寒宮主的下落嗎?他到底是生是死?」衛亦舒再次轉到正題。
衛亦舒猜測到孫御璟是必定凶多吉少,因為他給孫御璟配置的藥裡偷偷地添加了抑製法力發揮的藥物。
當然,衛亦舒並不知道孫御璟還沒有用那瓶藥,他只是想到自己在幕後推了孫御璟一把,加速了他走向死亡的速度。
若是有可能,他想為孫御璟收屍,這個孩子畢竟是他的前世和帆雪的親骨肉。
「那個妖孽被我囚禁在雪山的地牢裡。」歐陽墨韻淡然開口。
「他還活著?」衛亦舒的眸中掠過一絲驚喜,然後低聲呢喃道,「這就好,這樣最好。他還活著,但是再也不能做惡害人了。」
也許,這真的是最好的結局了。
「衛兄,我知道你心裡糾結,我理解。」歐陽墨韻站了起來,拍了拍衛亦舒的肩,「你和帆雪公主結為夫妻,我和陳詩偌該送一份賀禮,前面大廳的那副百鳥朝鳳圖就送給你吧!」
「真的?」衛亦舒的眼眸一亮,他生平沒有其它的愛好,就是喜歡字畫。
這副百鳥朝鳳圖三千年前的名家巨匠吳海的真跡,還真是衛亦舒最喜歡、最想要的。
戀詩閣開張的第一天,衛亦舒就問過這幅畫的價格,當時歐陽墨韻回答他要一萬兩黃金,因為價格實在太昂貴,他就只好作罷了。
陳詩偌已經動作麻利地把畫從前廳取了過來,她遞給了衛亦舒,笑著道:「從兩千年前一直愛到現在,大家都愛得太辛苦了。帆雪也真的不容易,面對愛情,她比我勇敢。在真愛面前,她比我執著。我很欽佩她。衛亦舒,你真幸福。」
「傻丫頭,你也會很幸福的。」衛亦舒伸手憐愛地輕撫著陳詩偌的頭髮,就像是兄長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小妹妹,柔聲道,「狐王喝了孟婆湯以後雖然忘記了你,但是他對你的愛早就已經融入骨血裡了,除了你,誰也不能走進他的心裡,知道你再次出現在他面前。」
「衛兄,鎖妖塔被毀壞了,蛇王現在正在冰山,如果你不想帆雪被世俗困擾,就不能讓蛇王找到她。」歐陽墨韻提醒道。
「我知道。」衛亦舒點點頭,「其實我來問一下孫御璟的消息之後,就打算帶帆雪離開這裡,也許是到天涯海角,總之,永遠都不會有人能找到我們。所以,你們的大婚,我就不能親自來道賀了。」
「衛亦舒,你們一定要永遠都這麼幸福,你一定要提高自己的修為,最好長生不老,不要讓帆雪一次又一次為你遭受天劫。」陳詩偌忽然很傷感,感覺鼻子酸酸的。
「你也是,狐狸已經為你受過兩次天劫了吧!」衛亦舒笑笑,然後起身告辭。
歐陽墨韻和陳詩偌把衛亦舒送出大門,衛亦舒走了以後,陳詩偌還是沉浸在這份喜悅和傷感交纏的氣氛裡,她把頭靠在歐陽墨韻的肩上,沉默不語。
歐陽墨韻忍不住偏頭看向陳詩偌,她一雙水眸晶瑩剔透,臉上是一副近乎憂鬱的表情,靜靜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看起來有幾分傷感的味道,令人心疼。
「不是說去看小白嗎?我們上街去買一些烤雞給小白和水姑娘吧!」歐陽墨韻柔聲道。
「對。」提到小白,陳詩偌的情緒終於高了一點兒,她抬起頭來,道「我們要多買一點兒,水姑娘現在是孕婦,食量肯定會比以前大好多。」
「好,多買一點兒。」歐陽墨韻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笑意。
其實對於他來說,幸福很簡單,就是每天和她在一起,看著她傷感,看著她開心,看著她哭,看著她笑。
只要她在他的視線之內,即使他不做狐界之王,他也擁有了全世界。
兩人坐馬車去烤雞店,馬車在烤雞店門口停下時,歐陽墨韻掀開簾子,先下了馬車,然後很紳士地伸手來攙扶陳詩偌,同時道:「娘子,該下車了。」
陳詩偌抿嘴一笑,在歐陽墨韻的攙扶下走下了馬車。
機靈的夥計立即迎了出來,躬身彎腰:「客人,裡面請。」
因為是熟客,老闆堆滿笑臉打招呼:「小姐,你是—是買了帶走麼?」
「對,我要六十隻烤雞,你給我分開包。一個包裹包十隻,另外一個包五十隻。」陳詩偌今天心情好,把兩大錠銀子放到桌子上,道,「不用找了。」
老闆眉開眼笑,瞥了一眼陳詩偌身後風華絕代、姿容如仙的歐陽墨韻,問道:「你們二位可—可真有夫妻相,都是出落得天—天仙一般的人物,將來要是生—生了孩子,那孩子指不定該多—多美麗呢?」
「那是當然。」歐陽墨韻得意洋洋。
這時,邊上的夥計插話道:「小姐,你養的那隻小狐狸也很可愛,有一次在這裡一口氣吃了那麼多的雞,真是個大胃王。」
陳詩偌聞言瞄了歐陽墨韻一眼,笑道:「那個畜生啊,他還真不是一般的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