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詩偌遠遠看到歐陽墨韻站在門口等她,他一襲白衣勝雪,衣袂飄飄,鳳眸顧盼,流光溢彩,波神流轉,皎皎如明珠,瑩瑩如月華。
在這夕陽下,他是整個世界的焦點,勝似人間百般顏色,美得如夢如幻。
這個男人也決不會只是一個簡單的生意人,從他高深莫測的法力和武功就可以看出來。
他接近她,真的只是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只為單純的愛她嗎?
「詩偌,幹嗎這樣看著我?」歐陽墨韻見陳詩偌眼光異常地看著他不禁有些心虛。
「沒什麼。」陳詩偌淡然地笑笑,抬眸看向他,「去你店裡吧,我去看看小白。」
「詩偌,那個小畜生有什麼好看的,我們去街上逛逛吧!」歐陽墨韻輕笑,風華灼灼,不著痕跡地掩飾著自己臉上一閃而過的不安。
他不能讓陳詩偌和娉婷見面,否則,自己和她還沒有開始就要結束了。
今天夜裡他會親自把娉婷和秀雅送回雪山,明天再讓陳詩偌到店裡看小白。
「你沒有虐待小白吧?」陳詩偌疑惑地抬頭,不解道,「你以前不是很希望我每天都去你店裡嗎?今天是怎麼了?」
「我哪敢虐待那隻狐狸?你喜歡的,我都喜歡。」歐陽墨韻俊美絕倫的臉龐蕩起令人眩目的笑容,雙眸含情地看著陳詩偌。
陳詩偌的心頭微微晃蕩了一下,相處越久,越發現這個歐陽墨韻其實就是個動不動就放電的妖孽。
一般尋常的少女肯定難以抵擋他這流光溢彩、絢麗奪目的笑容。
「上車吧!我們到鬧市區去逛逛。」歐陽墨韻伸手扶住陳詩偌。
陳詩偌沒有推辭,在歐陽墨韻的攙扶下上了馬車,淡淡地道:「墨韻,你送我回陳府吧!既然不去看小白,我就先回去了,家裡還有一隻雲鶴在等著我。」
「好。」歐陽墨韻弧度優美的唇角揚起一抹漂亮的弧度,心裡泛起一陣莫名的喜悅。
剛才陳詩偌沒有像以前那般稱呼他為歐陽公子,而是稱呼他墨韻。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叫他,聽上去是如此的親切,猶如一股春風撲面,讓他的心神蕩漾。
也許陳詩偌自己還沒有注意到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改了稱呼。
「你的家裡有一隻雲鶴?」歐陽墨韻柔聲問道。
但是即使如此,他也沒有忽視她話裡一個重要的信息。
「是的。」陳詩偌點點頭,沒有做過多的解釋。
微風吹拂,馬車的簾子在微風中晃蕩著,她的心中一陣壓抑。
一隻狐狸,一隻雲鶴,兩個妖孽在她身邊這麼久,她卻絲毫感覺不到它們身上的妖氣。
這說明什麼?只能說明她這個獵妖師的水平很臭。
她要變強,她要有像孫悟空那樣的火眼金星,只需一眼就能辨認妖精的原型。
「那只雲鶴是公的還是母的?」歐陽墨韻故意問得雲淡風輕,然而聲音裡卻有抑制不住的酸意。
陳詩偌愕然,抬眸詫異地看著歐陽墨韻,無語。
這莫名的醋意是從那裡來的?她養寵物他也介意?
靠,他是她的什麼人?憑什麼有這些亂糟糟的奇怪想法。
「嗯,我只是好奇,你原來這麼喜歡養寵物。」歐陽墨韻自己也感覺這個問題問得有點唐突。
陳詩偌沒有說話,馬車內有片刻的沉默。
「墨韻,你相信人前世今生命定的緣分嗎?」陳詩偌突然問道。
「我已經記不得前世了,所以只想抓住現在。詩偌,你信嗎?」歐陽墨韻深邃的眼眸裡倒映出陳詩偌清麗的臉龐。
他滿臉期盼地等著她的答案。
衛亦舒說過,陳致遠和陳詩偌前世是未婚夫妻,他們是有命定情緣的人。
而他什麼都不是,所以他想要抓住陳詩偌就必須要打破天命。
他是妖,陳詩偌是人,自古人妖殊途,人妖戀天理不容,若是他想要抓住陳詩偌就必須和天鬥。
可是,歐陽墨韻他就不是一隻認命的狐狸,兩千年來第一次讓他遇到動心的女人,他一定要和天鬥一鬥。
即使人妖戀會招致天劫,他也不在乎。
「我不知道。」陳詩偌思考了片刻,微微一笑,道,「我也只是單純地希望能遇到一個很愛我並且也能讓我動心的人,不管我和他有沒有前世注定的緣分,一旦今生牽起對方的手,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都不要輕易地放開。」
「詩偌,做你一生牽手的人是我夢寐以求的願望。」歐陽墨韻低沉的聲音充滿了柔情,雙眸深情款款。
他修長如玉的大手慢慢移動撫上陳詩偌白皙細嫩的小手。
陳詩偌一怔,心口一窒,像一股電流從手背灌入,立即流串到全身,她抬眸看著眼前天姿國色,翩若驚鴻,足可顛倒眾生的絕美男子。
歐陽墨韻一頭烏黑茂密的青絲如瀑,俊美絕倫如雕刻般的臉龐上五官分明,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深邃幽遠的眼眸裡溢滿了柔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一切都是那麼完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這時卻漾著令人眩目的溫潤笑容。
美!
真美!
他美得簡直就不像個人!
他外表看起來飄逸若仙,超然出塵,縹緲虛幻得不似凡人,但是多情的鳳眸裡偶爾不經意流露出的霸氣卻又讓人不敢小覷他強大的氣場。
「你到底是誰?」陳詩偌面無表情地看著風華絕代的歐陽墨韻冷冷地問。
「我是歐陽墨韻。」歐陽墨韻微微一笑,百花流轉,梳雲掠月。
「我說的是你的身份,你應該不僅僅是戀詩閣的老闆這麼簡單吧?」陳詩偌直直地看著歐陽墨韻,像是要把他看透。
然而在歐陽墨韻深邃的眼眸裡,她只看到款款深情,彷彿穿透了流年,映入她的心裡。
「詩偌,不管我是什麼身份,我對你永遠都沒有惡意,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
「我憑什麼相信你?」陳詩偌低垂下眼眸,不再看那雙深不見底的黝黑雙眸。
因為那雙美麗動人的眼睛像是有魔法一般吸入她的心智,讓她無法正常思考。
「詩偌,相信我。」歐陽墨韻的聲音輕似風,柔似水,情真意切。
「我只無條件的相信三個人,一個是我的哥哥陳致遠,還有一個是國舅大人衛亦舒,還有一個……」陳詩偌頓了一下,水眸裡掠過一絲落寞,道,「歐陽墨韻,反正還有一個能讓我產生信任感的人不是你。」
陳詩偌不知道為什麼,對陳致遠和衛亦舒莫名地有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信任,彷彿這種信任源於上一世,一直延續至今。
最後一個讓陳詩偌信任的人是狐狸。
狐狸在離開前一再地交待她要遠離周御璟這個危險的妖孽變態男,出手幫她收了蘭草精,還給她吃了一枚仙丹,讓她的法力像火箭一樣的增長。
狐狸對她的關愛已經融入她的心裡,觸及了她內心最溫柔的那部分。
這個小畜生,每晚它以小白狐狸那溫順的小模樣躺在她的身邊,和她同床共枕那麼多天。
法術測試的那天,在獵妖師學府,他還變成變成人形,還肆無忌憚地奪走了她的初吻。
想到狐狸,陳詩偌的內心蕩起一圈圈漣漪。
「還有一個讓你信任的人是誰?」歐陽墨韻的這句話裡帶著毫不掩飾的醋意,雙眸裡閃過一絲怒火,又被他強行壓下。
陳詩偌從歐陽墨韻的大手下抽出自己的小手,她索性別過頭去,不再理會他。
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就快趕上周御璟那個妖孽變態男了。
「是你的同學趙雲?」歐陽墨韻酸酸地問道,心裡把趙雲恨得牙癢癢。
陳詩偌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了聲,她轉過頭來看著歐陽墨韻,問道:「拜託,你不要這樣胡亂猜測好不好?」
「不是趙雲,還有別的男人接近你?」歐陽墨韻的心裡極度不爽。
雖然身為狐王,他一貫自信,他相信衛亦舒,陳致遠,趙雲之流都不配成為他的情敵,但是他還是不希望有太多男人接近他的女人。
「歐陽墨韻,本姑娘拒絕回答你這麼無聊的問題。」陳詩偌柳眉上挑,眉梢冷若冰霜,冷冷地道,「三個月期滿後,我們立即分道揚鑣。」
「本公子說過,三個月後你一定會喜歡上本公子。」歐陽墨韻自信地一笑,忽地又轉換了話題,「詩偌,你家裡養了一隻雲鶴,是公的還是母的?」
「我不告訴你。」陳詩偌故意拽拽地道。
歐陽墨韻見陳詩偌不回答,心裡暗暗思付,也許這個雲鶴是公的,於是他笑意吟吟地道:「詩偌,若是你沒有時間照顧,這只雲鶴我來幫你養吧!」
「不用,狐狸小白交給你我已經後悔了,誰知道你有沒有趁我不在的時候欺負它,昨天的烤雞也不知道有幾隻真正的進了小白的肚子。」
「我向你保證,二十隻雞有十九隻進了小白的肚子。」
「你的話我怎麼能相信,昨天你看到烤雞,那眼神就像個狐狸見了雞一般。」
陳詩偌說完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她抬眸,狐疑地看著歐陽墨韻,他昨天看烤雞的眼神就像是狐狸見到了雞,難道……
她的眼前浮現出那張帶著半截狐形面具,一頭銀色的髮絲的神秘脫俗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