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娘娘莫非要害人嗎?」同時進宮的申貴人翻著白眼兒,仗著人多出言不遜,平日裡的怨氣藉機發洩出來,假笑的眉眼中露出恨意:「拿劍對著康妃娘娘?不是要趁機殺人吧?姐妹們都知道你們不和,但也犯不上如此明目張膽吧?」
申貴人回頭一個冷笑,眾人起哄似的哄堂大笑,美月的心在燃燒,柳眉一挑眼眶裡漸漸地溢出濕潤,但沒有任憑淚水流出又憋了回去。皇后此刻最為尷尬,她們哄堂大笑等於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哪個皇后能忍受?
「閉嘴!」一聲怒吼嚇住了眾人,尤其是幸災樂禍的申貴人,隨著叫聲突然停止了奸笑,立刻換了一副嘴臉,見皇后暴怒地指著她們要教訓,鄭貴嬪很寬帶頭跪下。
嘩啦啦一片跪地請罪,敬妃與娟嬪面無表情地跟著跪下,心裡一萬個不情願也不會表現出來。雅嬪面對皇后的鳳袍最近,說了幾句治病的理論,又為眾妃的放肆求情,申貴人的臉色難看極了,這些皇后都看在眼裡不屑一顧。
「聽見沒有?」一直覺得這位國母不簡單,果然她就不是池中之物,繞著圈子走到每一個妃子面前,停留在鄭貴嬪和申貴人身邊,話裡有話地瞪著她們:「你們剛才那樣為難人家,可人家以德報怨,這才是後宮中人應有的氣度!你們有嗎?」
「娘娘此言差矣!」申貴人入宮不久,皇上很少去看望她,心中的怨忿不吐不快,撅著嘴擰著手絹在袖子裡發狠:「她提出為娘娘治病用劍嚇唬,明擺著是要害人!即使刺不死也能嚇死人,女人家見刀劍利器誰能不怕?」
「放肆!」現代女拿出架勢教訓她,跪在地上轉過身去對著她,銳利的眼神令其他人不正視,尤其驚住了那個無賴女:「本宮的壞話也是你能說的嗎?不試怎麼知道不行?本宮若想害人何故當眾為之?豈不是自尋死路?豬腦子才會那麼笨!傻瓜才會那麼想!」
話一出口,明容悄悄笑了,申貴人頭上的牡丹花歪了,差點掉下來懸在髮髻上,現代女不動聲色地等她好戲。這個女人氣得無話可說,只能默默生悶氣,但凡她敢有絲毫反擊,等於承認自己是傻瓜了!
看著雅嬪的鎮定自若,原本準備好的更難聽的語言,只好憋了回去咽進肚子裡,嘟嘟囔囔地說道:「娘娘莫要怪罪!臣妾不過是猜測罷了,誰叫你用刀劍治病的呢?能不讓人擔心嗎?」撇著嘴舌尖都露出來了,舔嘴唇的樣子太搞笑了!
「那你也不能信口胡說吧?」姐不發怒真的不行!不怒不要緊一怒就管用,這丫頭直接閉了嘴,姐乘勝追擊地壓住其勢頭,讓她從此怕了偶:「沒有根據就把人往壞裡想,而且挑動混亂以訛傳訛!」說著,婉蓮妹妹的面如桃花掃視著後面那些人,花枝招展的八婆們凋謝了剛才的勁頭,個個低眉順眼。
「說輕了是以訛傳訛口無遮攔,說重了是惡意中傷,唯恐後宮不亂!」皇妃的氣勢出來了,指著她嬌滴滴的小臉,噴灑辣椒水似的把火氣倒出來:「申貴人,你污蔑本宮挑起事端,是何居心?」
哇塞!古人也有鬥不過她的時候,太過癮了!穿越到古代沒少受氣,今天毛驢撞到槍口上,你就等著被精神卡嚓吧!
申貴人的小臉煞白,氣息不勻地抖動著雙手:「我,我!不,不是的!」
「不是什麼?你說啊!」抬手指著這個不知分寸的傢伙,美月才不會忍讓呢,皇后反正也是觀眾一名,端詳著紅艷的手指甲不理會,申貴人向她求救無用只好忍受:「本宮做錯什麼了?惹得你如此誹謗!」
「誰誹謗你了?」申貴人瘋狂地晃著手臂,長長的袖子像老頭的臉褶皺得不像樣,淚流滿面地冒著冷汗,衝著皇后哭訴:「皇后娘娘救命啊!雅嬪冤枉臣妾,臣妾一時無心之語,竟被她說成誹謗!何其冤枉啊!」
「冤枉?你冤枉嗎?」皇后不慌不忙地看看身後,小公主稚嫩的小臉一片茫然,依舊注視著這群成年人的吵鬧。美月突然覺得愧疚,立刻收斂起來閉口不言。畢竟是個孩子,不想讓她目睹這些是是非非,但宮廷中人不想面對也不行!
申貴人納悶極了,皇后慢慢走到她跟前,雙目灼灼地盯著這個女人的髮髻,邊上凸起的髮髻上插著藍寶石金簪,咬著牙臉紅脖子粗地告訴她:「剛才你沒有根據就胡說八道,你的位份在雅嬪之下,竟敢當眾出言不遜!你說你冤枉嗎?」
小女子意識到錯誤,回想起家人送她進宮時說的話,渾身上下抖了個激靈,馬上趴在地上叩頭,說話語無倫次:「娘娘恕罪!臣妾之錯了,再也不敢胡說了!娘娘念及臣妾年輕無知,又是愚鈍地初犯,就饒過臣妾吧!」
「這,」皇后假裝很為難的樣子,看了看怒氣沖沖的雅嬪,試探性地問及她的意見,也是在考驗她的所謂品德:「雅嬪,你能饒了她嗎?」
「一切但憑娘娘做主!」現代女才不上當,雙手墊著腦門磕在地上,一動不動地把皮球踢了回去,就是要讓皇后做這個惡人!
「話不能這麼說!」她這個六宮之主不嫌麻煩,仰著脖子來個不認賬,真是氣煞我也!聽著她的話裡話外,好像要她做主似的。後宮之事向來老大的說了算,本想在古代有所作為,將現代民主化帶到古代,如今看來只好隨遇而安,皇后卻打起了太極。
「雅嬪娘娘,臣妾錯了!」正想著怎麼對付呢,那丫頭不擺貴人的譜了,直接開口大叫,不知道的以為她要被殺了!
「知道錯了就好!以後不要這樣了,姐妹們本該榮辱與共嘛!」眾人唏噓不已,以為雅嬪被迫放她一馬,個個低著頭翹起嘴角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