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皇上與娘娘親臨災區,本官不僅無作為要倒霉,還被你們幾個連累了!」捶胸頓足地叫道,這下真的是放聲大哭,比死了父母還悲痛。
「大人饒命!」一群人叫得稀里嘩啦,哭得驚天動地,鞭子抽打的聲音令人驚悸,以至於把宅院裡的女主人招來也無用。
妖孽坐在裡面,溫暖的鵝黃帳子有些憋悶,大臣們站在外面,眾人的探照燈式眼球,全部盯緊了他。他犯愁的不是冒犯皇帝,而是災區糧款的事,或許人家已經知道了,正等著官員們犯事呢!誰知有幾個喪門星,他就成了第一頭挨宰的羊!
「陛下,臣有罪!」看到他漸漸走出來,到門口腳步停下,彷彿看得見龍顏大怒,這位地方官大叔太不給力:「請陛下降罪!」
「你有什麼罪?朕不清楚,要不你自己說說?」端著手轉著戒指,陰森地淺笑道。
「臣的衙役不敬陛下,按律罪該萬死!」他一點都不留情,衙役不過是狗仗人勢,還挺會撇開責任:「臣馭下不嚴出此狂徒,實屬臣之大過!」頭都要磕在地上了。
「不對吧?」皇帝純屬拿他找樂,就要這樣捉弄他,這種人平時也不是好鳥,否則不會縱容屬下胡來:「朕當時是微服私訪,差役們不認識朕,不知者不怪罪嘛!」
「謝陛下!」沒等他說完,他的反應很快,彷彿希望坐實寬恕。
「朕還沒說完呢!」一個手勢,姜總管拿來證據,皇帝翻賬本的聲音震驚了他,對方滿頭冷汗地發抖:「臣愚鈍,請陛下明示!」
「明示什麼?對於你們這樣的朝廷命官,朕如何明示得起?」一把合上賬本,聲音突然特別大,塵土飛揚令姜總管咳嗽,仁慶卻咳嗽不出來,緊緊四盯著簾布後面的膝蓋。
「災區百姓過成那個樣子,別告訴朕奏折裡都是實話!」終究沒有走出去,鞋反反覆覆地來回踱步,看得他忐忑不安。
「出京的時候你在勤政殿外,朕雖然沒見過你,卻從襄王口中得知你才華橫溢,沒想到有才的人未必有德!」現代女扒在門縫聽,心想又是襄王那個傢伙,這下有的看頭了!
「說說你上任以來,如何為方圓百姓造福的?又是如何賑災的?」對方支支吾吾,他再也無法忍受,拿著賬本用力扔在他面前,恰好是他的黑賬那一頁:「臣有罪,臣有罪!臣罪不當容!」叩頭如搗蒜地崩潰了。
處置縣令縣丞等人的時候,他當時在場聽得夜半驚魂睡不著覺,總是夢見御林軍抄家。他不敢伸手拿賬目,但記載他貪污受賄的那頁,哪怕只是幾行字,卻是足以要他命的殺手鑭!
「朕告訴你,本來朕想息事寧人,殺幾個警示眾臣即可!」怒氣衝天的他疾步出來,眼前的人是皇帝,他不敢抬頭地聽著,瑟瑟發抖地想像著宿命:「但鑒於你的差役大搖大擺,災民嗷嗷待哺還欺負人,連句實話都不許人說!朕改變主意了!」
轉過身去氣哼哼,鐵青著臉又轉過來,聲如洪鐘地吩咐:「在你押入死牢,帶枷進京候審之前,抬起頭來!看看朕是誰!」
「罪臣不敢!」真是嚇壞了囧人膽,官帽差點抖落下來,哆哆嗦嗦地扶正。
「有什麼不敢的!你們這種人天高皇帝遠,還有你們不敢幹的?」厲聲大喝,這氣勢不是蓋的!他帶著一股怒氣,最後通牒:「抬起頭來!」
這個昏官看清楚了,就在他的腦袋抬起來,嘴巴張開來,眼睛瞪大鳥!原來那天在集市上,他縱容屬下欺行霸市,那個管閒事的女人的丈夫,貌似氣度不凡少言寡語,就是他!
「陛下,陛下!」居然嚇得暈了過去,一個猛子扎到地上,口吐白沫全身抽搐幾下,就突然不動了!
「哼,承受不起!」假裝不管他的死活,一邊命令太醫醫治,一邊話裡有話地掃視其他官員,個個心裡有鬼地杵著:「朕怎麼敢被他稱為陛下呢?如此囂張的土皇帝,聖旨都沒有他的命令管用!各位臣僚,你們說是不是啊?」
「瞞天過海假傳聖旨,明明通免賦稅,在有些地方官那裡就成了『免去5成』!也就是說,朝廷一根羽毛都見不到,百姓的負擔沒有減輕,全都肥了那些孫子了!」群臣大驚,傅環等人心腹嚥下一口氣,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美月在屋裡聽得一楞一楞,明容見她臉色不好,連忙扶她坐下,沒想到她半天才冒出一句,大眼睛傻了一般:「你可都聽見了,皇上說了孫子!」
「聽見了。」低下頭丫環都不好意思了,一個勁兒地幫她捶背,想讓她坐下人家又起來了:「皇上真的說了孫子!真的說了嗎?」現代女大腦短路,明容為了給她寬心,拚命地點著頭笑。
「暈!」突然倒在她的肩膀上,丫環嚇得差點呼救,她趕緊抖抖腦袋壓住她,愣頭青般地說道:「我暈,暈死!」接著真的暈了過去,在意識消失之前,明容的大呼小叫,總算救了她一回。
「別喊了!」嚇她一跳,不知道主子到底神馬底牌,揉揉太陽穴昂首闊步:「本宮還沒死呢!」轉身來個老友記手勢,雙手平舉示意安靜,指著門外的方向繼續聽風。
「有些人能耐啊!能耐得很!」讓他無法忍受的是,官員們還敢站在跟前,明明已經暴露了貪腐行為,越看他們越心痛:「欺上瞞下,貪墨公銀!一面上奏折說好聽的,為自己撈政績撈名譽,一面躲在一畝三分地撈錢撈權!京官黑一角,你們這些人就要黑一片,你們要全黑了,天下就要大亂!百姓揭竿而起,什麼君臣都要遭滅頂之災!」
「臣等慚愧!」又是這套把戲,那麼喜歡跪為什麼不戴跪得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