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告訴你就是打招呼了,可惜你沒有當回事!」端著茶杯他若有所思,故意打啞謎地開玩笑:「畢竟是一條人命,吏部這下下了功夫,足見皇上吃了秤砣!你不盡心怕是不行嘍!」
「就是!其實是誰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到了日子拿著人證物證,呈報吏部三審定案,你可就飛黃騰達了!」美女才不是只有好皮囊,腦子轉得快跟上步伐。
「不過要保密,不能讓兇手知道!」套近乎似的笑了笑,這傢伙古代當皇帝,乾脆穿越到現代當演員吧!表情太喜感了,簡直是表情帝!
「不會的,不會的!本官辦了多少案子,什麼時候失過手?」摸著鬍子大搖大擺,似乎官帽近在眼前。
「真相大白之日,上至縣丞等各級官員,下至鹽商,不知要牽出多少人!」妖孽這會兒倒是不糊塗,穩住了釣他的實話,看都懶得看他:「你就不怕得罪人?」
「為朝廷出力,為百姓謀福祉,本官何懼之有?」挺起胸膛鬧得歡實,擺出大義凜然的樣子,站起來拍著胸脯信誓旦旦:「這份差事保準乾淨利落,不留後患!」
「姨父說了,只要穩住了時局,不給皇上剷除朋黨的借口,他會感謝你的!」說著他都有點顫抖了,憋在心裡的一股氣,一直不敢露出來。
「襄王殿下客氣了,自己人嘛,下官哪敢貪圖他的感謝呢?」笑呵呵的樣子太假了,美月喝下去的茶水險些吐出來,放下茶杯聽他們寒暄,深深地感受到古代官場的厲害!
「我侄子的事不是過去了嗎?」鹽商聚會上,那瘦子會長開始抱怨,圍著壓力巨大的縣丞轉來轉去:「聽說又有人翻騰出來,真的假的?」
「聽誰說的?」縣丞蒙在鼓裡,殊不知商人遇害的案子出來,牢獄頂死也會隨之牽出,總以為京城有人萬事大吉:「沒事嚇唬自己可不好,別再魔怔了!」
「你可別忘了,替死鬼就是當初的殺手!為了滅口才出此下策!」坐在椅子上唉聲歎氣,冷汗出了一身:「前幾天半夜噩夢不止,兩條人命找我索命,我非得瘋了不可!」
「各位聽說了嗎?」沒等他好言安慰,一個鹽商闖了進來,一句話打破了原有的平靜:「商人遇害的案子翻了出來,苦主都銷聲匿跡了,縣令卻要大張旗鼓!這便如何是好啊?」
一片嘩然,縣丞看到他們章法大亂,雖然有點心慌,但憑對縣令的瞭解,還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別吵吵了!各位有點膽子好不好?縣令大人的作風,我們還能不清楚?雷聲大雨點小,他能真查?」挨個地教誨他們,愣充孜孜不倦:「就算查出個什麼,最多對外宣稱兇犯就地正法,或者兇犯已死之類的!準是吏部來了呈文,應付上面他比你們在行!」
「縣令大人最近和皇親國戚走得很近,不知道會不會有問題啊?」
「是啊!不就是襄王的外甥嗎?我們都知道,一個不成器的富戶公子,值得他討好巴結嗎?別是有什麼秘密吧?」
「行了!」終於不耐煩了,當官的也有官威,平時與商人們和和氣氣,關鍵時刻就拿出架子威懾,眼珠轉向每一個人:「襄王殿下與我等穿一條褲子,和你們這些人也是息息相關的!有什麼不放心的?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一對活寶夫婦怕什麼?餵飽了就相安無事!」
「誰知道他們憋著什麼壞呢?」一個鹽商多個心眼兒,話說他的擔心不無道理:「襄王也可能棄車保帥啊!不是說皇上有所防備,正在找王公貴族的茬口嗎?到時候賣了咱們,咱還傻乎乎地數錢呢!」
「你們不會連我都不信吧?」縣丞自信從未出過紕漏,心煩意亂地轉過身來,咬牙切齒地警告:「留著心眼兒和對手斗去!少跟我這兒抬槓,這裡天高皇帝遠,皇上看不見,欽差緻密大臣聽不見,你們別沒事找事!」見有人還要開口,瞪著眼睛指著人家:「勸你們不要多心,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也不要到處瞎說,否則出了紕漏後果自負!」
這群人靜了下來,鹽商會長還是歎氣,小心翼翼地冒出一句:「南方各郡縣水災的銀款,據說被貪污了一部分,好像有什麼欽差查案,貌似是微服私訪!」眼前一亮,越想越不對勁:「會不會路過此地?」
「欽差好像不來這裡吧?」自覺好笑的縣丞,把輕敵的特徵發揮至極,搖頭晃腦地諷刺著:「吏部早有呈文,其他郡縣會看到欽差的,沒咱們什麼事!」
「你們該走貨走貨,該闖碼頭闖碼頭,該回家抱孩子就抱孩子!」站起來鄭重其事,隨手掏出一包花生米,邊咀嚼邊樂呵:「衙門裡還有事呢!走了,各位保重!」
「你說縣丞大人怎麼啦?」人們議論紛紛,七嘴八舌地對他品頭論足。有人說他和縣令憋著壞,需要大家小心,有人說他也巴結了皇親國戚,所以不能過於顯露生意。
皇帝放出去的眼線回來,他和她高興極了,這正是他要的結果,聽完他的步步棋局,現代女才明白,許了縣令前程促其無畏,不到最後關頭不驚動縣丞,讓這個笨蛋表現反常,加劇鹽商們的懷疑,讓狗與狗互相咬!高,實在是高!
「其實我也是有功的!」磕著瓜子喝著茶,本姑娘不是邀功請賞,是為了藉機反覆告誡他,省得回宮後又使喚人。他的表現很奇怪,一副不屑的模樣,嘿!神馬態度?難道姐沒有功勞嗎?
「少爺,妾身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有疲勞!」抓住手絹狠狠擦手,然後假裝無意丟棄,耐心地跟他解釋:「沒有張口就來的厚臉皮,有時真就辦不成事!你不能否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