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妃很會踩時間,早不來晚不來,偏趕這個時候來,一進院子就迫不及待,說得皇帝心煩意亂:「陛下!雅嬪平日裡目無尊卑不要緊,可如今敬妃如期不醒,是她信誓旦旦地發了誓的,豈能不算數?請陛下當斷則斷,以正視聽!」
「請陛下當斷則斷!」太醫們跟著起哄,一個個面色狡猾,伸著脖子看她的笑話,巴不得比他們強的人快死,欲除之後快的樣子顯而易見。
「陛下饒命!」明容不能接受事實,一邊暗自埋怨主子多事,一邊跪行到皇帝腳下哭訴:「我家娘娘一片赤誠天地可鑒!否則犯不上多管閒事吧?奴婢斗膽直言,請再容片刻,哪怕就一小會兒!敬妃娘娘本就身體虛弱,稍微晚一會兒醒來並不是不可能!請陛下明鑒!」
「給一點時間吧,彷彿不太合理!」皇后出場了,中庸圓滑的放話:「畢竟雅嬪拍著胸脯保證了!要說雞叫便醒,哪有那麼巧的事?再等一會兒也無妨!」知道皇帝老公的心事,皇后把語言藝術發揮極致:「還要看陛下的決斷了!」
「請陛下當斷則斷!」太醫們猴急得火上房,幸災樂禍+心急火燎,一幫一夥地跪地叩頭,喊得他心煩意亂:「都給朕閉上嘴!」霎那間喊聲停止,全場鴉雀無聲。
「你們催著朕殺人,於你們有何好處?」見太醫們面有難色,華某人更是愁白了頭髮,冷汗淋漓,乾脆指桑罵槐地警示:「別以為朕不知道!皇后說得對,哪有那麼準時的?不要逼朕殺人!」
「可是陛下,雅嬪誇下海口不兌現,」康妃的明目張膽,令他忍無可忍,上去給了她一巴掌:「還有你!朕最討厭別人擺佈,不要逼朕,否則你會付出代價的!」
「陛下,你怎麼能這樣?」康妃一邊抓住堂妹,一邊傷心地哭訴,眼淚流得嘩啦啦:「臣妾別無二心啊!本來就是她不對,理應下獄等死!」說完馬上後悔了,意識到自己出賣了自己,不僅皇帝從此恨她,後宮人等不免議論。
「你,你!」為了拖延時間,他緩緩地接近她,逼得對方步步後退花容失色:「好,朕記住你的話了!看來敬妃寢房出現刺客,朕是該好好查查,一定要挖出幕後主使!」
瑩嬪心裡犯嘀咕,康妃大呼冤枉鬧個不停。兩個心術不正的傢伙一聲不吭,聽到這裡心沉甸甸地,雙腿打顫全身冷汗,每一秒在數數中度過,險些支撐不下去。
「總之,那個女人該死!」康妃失去了最後的涵養,發瘋地無所顧忌:「來人,將雅嬪從膠華宮拉出來,打入死牢!」侍衛們不敢領命,目光一致看著皇帝的臉色。
「陛下!」瑩嬪也跟著瘋了,甩開膀子又哭又鬧:「不要忠奸不分,好歹不知!她就是妖精化身,意欲殺敬妃於無形啊!」
「放肆!」本來不願當眾揭穿,他終於受不了挑釁,一把將瑩嬪推開,任由她倒在地上:「敬妃母子深陷險境的原因,朕已經問清楚了!還要朕當眾說出個一二三四來嗎?」姐妹倆立刻安靜下來,怨恨地望著殿內,有話卻說不出口。
「所以,不要給臉不要臉!聽見沒有?」指著她們的鼻子,一字一頓地蹦出來,目光足以刺傷心虛之人。
「陛下!雞叫了那麼久,敬妃娘娘還沒醒來,請陛下懲治雅嬪!」太醫變成瘋狗,失去理智不避嫌地逼問,看臉色就知道裝模作樣。
「那麼久?這才多久啊?你們一個勁兒地逼殺妃嬪,莫非是嫉妒作祟?」眾人叩頭如搗蒜,嘴上還在狡辯,皇帝一腳踢倒華太醫:「再等一會兒怎麼啦?你們能死嗎?身為太醫不能治病救人,有人挺身而出,你們害怕什麼?心虛什麼?!」
「老臣認為,」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就在老朽又要胡說,康妃等人伺機而動的時候,明容帶著眼淚向門口招手,失聲哭道:「娘娘!」
原來是美月站在門口,身後跟著幾個宮女,穿好衣服出來報信。堂堂雅嬪髮髻不整,衣裙貌似歪歪扭扭惹人笑話,但一語定乾坤!
「敬妃娘娘醒了,敬妃娘娘醒了!」高亢的呼喊,飽含著現代女的空前成就感,穿越後沒有什麼成績,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嫉妒吞噬了太醫們的心,聽到敬妃的好消息,立刻全身發抖地搖著頭。華太醫差點暈過去,顧太醫氣得直喘。
「敬妃醒了!敬妃醒了!」衝進屋內的仁慶喜出望外,皇后也跟了進去,外面的宮女太監蜂擁而入,美月大喜過望地開玩笑:「等等!娘娘還沒穿衣服呢!」
「這個妖精!」康妃拿表妹當扶手,面色煞白如天塌一般,瑩嬪緊接著附和:「敬妃活了過來,雅嬪立下大功,皇上肯定加倍寵愛她們!更不會到我那裡去了,怎麼辦啊?」氣得跳腳,一把鬆開她的牽絆。
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在場的人圍了過來,康妃的小臉留下血跡,摔個大馬趴破了相!
「姐姐對不住啊!」堂妹頓感沒有臉面,恨不得鑽進地縫不出來,怯生生地上前攙扶,苦瓜臉拉給誰看啊!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用盡僅有的力氣推開她,吩咐宮女們拉起她,站起來的時候有人錘腿整理衣服,有人用手絹止血。瑩嬪氣恨交加,一邊道歉一邊直往屋裡瞅,聽著皇帝的笑聲,眼淚流得像噴泉。
「皇上不去你那裡,只能說明你笨到家了!」康妃腿疼頭疼心也疼,肝疼胃疼全身疼,斥退圍觀不辦事的人們,低聲罵道:「快給我回去想辦法,爭取盡快接駕承寵,否則徐家的老臉沒處放!笨蛋,滾回去!」
「臣妾一直在努力,實在不知哪裡做得不好,皇上就是不喜歡我!」說著,她委屈地放聲大哭。